第四百六十八章你別給我惹麻煩
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竟然能說出剛才那樣有着殺伐意味的話,他果然沒有選錯人。
唐初微靜靜地坐在床上,等到意識稍微變得清晰了一點之後,她才慢慢將目光移到韓祁風的臉上,淡淡問道:“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韓祁風正在整理衣袖的手指一頓,抬眸直視着唐初微:“我為什麼要殺他們?你剛才自己不是也說了嗎,如果你當時手上有刀的話,照樣會殺了他們,所以為什麼會問我這個問題?”
“這兩個人傷害的人是我,所以我有理由殺了他們,但是你,是為什麼?你明明制住他們就可以了,為什麼一定要殺人?”唐初微的語氣很冷。
其實她並不是聖母心,而是因為她和韓祁風見面不過才一周的時間,雖然這個人給自己的感覺和其他人不同。但是自己畢竟跟這個人沒有產生任何緊密的交流和情感關係。
兩條人命,是韓祁風替她背上的,唐初微只覺得沉重,她和這個人的關係,還沒有到那個程度。
韓祁風直視着唐初微的眼睛,沒有說話。
唐初微的心情紛亂複雜,加上幾個小時之前受了刺激,所以現在整個人的狀態非常差,一醒過來看見了兩具屍體,就更糟糕了。
“回答我的問題,你沒聽清楚嗎?”唐初微再次問了一遍,聲音里已經帶了一種咄咄逼人的意味。
韓祁風的眸子微眯,眼神突然變得危險兇狠起來,他突然起身朝着唐初微快步走過去,唐初微還沒有反應過來,兩邊的肩膀就被人一把抓住了,韓祁風冷冽的氣息直逼鼻尖。
恍惚之間,唐初微被迫仰頭看着韓祁風,她的眼神堅定,他的眼神也很堅定。
男人的聲音近在耳邊,溫熱而充滿血性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臉上:“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話,我不保證我會對你做出什麼舉動。”
從看見這個男人的第一面開始,唐初微就知道這個男人不簡單,但是到目前為止,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韓祁風。
眼神兇狠,像是一時失去了理智一般,唐初微終究是沒有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韓祁風終於慢慢放開了唐初微的肩膀:“我還是那句話,聽話一點,不要給自己惹麻煩,也不要給我惹麻煩。”
如果唐初微不是現在受制於人,早就懟回去了。
韓祁風起身,又想要出門,唐初微在後面叫住他:“你又要去哪裏?”
男人再次轉過身來的時候,臉上已經不是剛才那樣一副冷峻而駭人的神情,而是換上了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他的嘴角一勾,綻出一抹壞壞的笑意,看着唐初微問道:“怎麼?害怕我走了不管你?”
面對他的調戲,唐初微並不想搭理,只是朝着地上躺着的兩具屍體揚了揚下巴:“你就打算把他們就這麼放在這兒?”
韓祁風輕笑一聲,回答道:“對啊,你不是一個人在這兒嗎,我看你挺孤獨的,讓他們兩個陪陪你好了。”
唐初微:“......你有病吧你。”
韓祁風笑了一聲,出門之前囑咐道:“這種地方到了夜裏溫度會低很多,這房間沒有空調,也沒有多餘的被子,你要是覺得冷的話,就站起來在地上多蹦幾圈。”
唐初微無語,地上躺着兩具屍體,讓她在地上多蹦幾圈?這是人能夠干出來的事情嗎?
看着韓祁風朝着門口走去,唐初微的心像是一瞬間踩空了一般,想起幾個小時之前的那一番遭遇,她的心一瞬間跌入了萬丈深淵。
“韓祁風!”情急之下,她脫口而出。
韓祁風轉過頭來看着她。
唐初微的眼神透露着一股凌厲:“不要再把門從外面鎖了,也不要再把鑰匙交給別人,你要麼把鑰匙給我,要麼就自己拿着。”
韓祁風愣了一下,聲色低啞地問道:“為什麼?”
想起幾個小時之前隨隨便便就可以打開這個房間門的那兩個人,唐初微的心臟劃過了一絲劇烈的顫抖。
“因為我不想再把我的命交到別人手中。”她一字一頓地說道,知道這件事情絕對沒有可以商量的餘地,如果韓祁風不答應她的話,她會堅持到底。
良久,男人問了這麼一個問題:“難道我不算是別人?”
唐初微和他對視着,沉默了一秒,回答道:“至少你不會傷害我,這一點我可以確定。”
韓祁風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但終究還是把鑰匙留在了自己身上:“好,鑰匙我留着,鬍子和阿斌是負責給住在這裏的人準點送飯的,所以他們有每一個房間的鑰匙,但是這個房間的那把剛才已經被我拿走了,你不用擔心。
另外,為了以防萬一,鑰匙要留在我的身上,如果發生什麼意外情況的話,我會第一時間來救你。”
唐初微不知道韓祁風說的這句話是真是假,但是卻已經從內心深處選擇了相信這個人。
“好。”
“對了,我今天下午衝進來救你的時候,聽見你叫了那個男人的名字。”韓祁風突然開口。
唐初微的心頭劃過一絲緊張:“誰?”
韓祁風的聲音里聽不出他的真實情緒:“就是三天之前來這裏找過人的那個男人,姓莫。”
唐初微知道,是莫承南,但是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會在那麼危急的時刻叫出那個男人的名字......
韓祁風走了之後,房間裏只剩下了她自己,還有地上的兩具屍體。韓祁風暫時沒有把這兩具屍體弄走,或許是因為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這兩具屍體不能馬上暴露在別人面前。
唐初微的心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之感,她只是覺得悲涼,這樣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還需要在這裏待多久......
房間裏的燈沒有關,一片大亮,唐初微感覺到了空氣中的一絲涼意,她蜷起雙腿,將下巴擱在膝蓋上,靜靜地盯視着雪白的床單。
韓祁風下了狠手,整個房間裏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但是她卻不覺得噁心,因為此時此刻,她的大腦只被一個名字佔據着。
人是不是總是這樣?容易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那個生命里愛而不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