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得來全不費功夫
見到二十多年沒見的老朋友兩人寒暄良久，面對葉雨晨的問題，老人搖了搖頭“沒寫過這樣的信，我記性是相當好的，我每臨摹一副書信都是眼過千遍手過一遍，力求我寫的跟原本是完全一致！看的多了這腦子裏都有映像！你說的這個我確實沒有印象。”
葉雨晨原本想問老人是否有依照孫傳鵬的筆記寫過與閔祥斌的往來信件，得老人的否認后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主意。“如果我拿一份信來，你仔細瞧瞧然後能否模仿他的筆跡寫一份不同的信？”
“這個簡單，模仿筆跡都是些入門功夫，簡單！要寫什麼，拿來我瞧瞧！”老人對自己的本事非常自信。
聽到老人肯定的答覆葉雨晨喜出望外，邊跑邊道“你等會我，我現在就去取！”
葉雨晨翻入孫府，雖然孫府被抄家，家裏混亂不堪，書房也被翻得亂七八糟，但好在找到了幾封孫傳鵬寫的奏摺，拿着這些東西葉雨晨再次找到老人，讓老人按此筆跡自己口述來寫，一連寫了幾封信。
回到府上孫英男已在家中焦急等待，葉雨晨將寫其中的一封信遞了上去“看看，這信是不是你爹寫的？我剛找到的證據。”
拆開信件的孫英男徹底驚到了“筆記完全一樣，可是我爹根本不會這樣寫信，不會寫這些白話文的！哦，我懂了，這就是你給我說的以假亂真吧，這些信是你剛找人仿寫的，為的就是驗證從閔祥斌家中搜出的書信可能不是我爹寫的！”
“沒錯，這是我讓人根據你爹的筆跡寫的，是不是能以假亂真，你都說筆跡一樣那就成了！這個信你收好，將來可是為你爹洗刷冤屈的重要憑證！”
“可單有這一封信並不能證明我爹的清白吧！您不是說還要找到正真的賬單嗎？這個去哪找，您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找！”孫英男又重燃鬥志。
面對重燃鬥志的孫英男葉雨晨當即一盆冷水潑了下去“正真的賬單或許已經銷毀了，就算保留着也不能在半個月內就將它找到！”
“那，那，那這怎麼辦？”一時間孫英男有些手足無措。
“不急，不慌，我已經有了一個想法，我最近幾天要出去一趟，你就在我家等着！”葉雨晨決定好人做到底幫孫英男一把。
“你才回來幾天就要出去，孫......”楊婭莉不舍葉雨晨離開，本想說些什麼又咽了回去，只是默默的幫葉雨晨收拾起了衣物。
“孫大人是個清官此番被陷害不說，岳父也被牽連其中，正真的兇手還沒找到，作為女婿我怎麼能袖手旁觀。你就安心在家照顧着，我出去找尋線索。我已經收心了，不會出去就不會回來了。”
突然葉雨晨想到了什麼，在床邊坐下，伸手拍了拍床“等下再收拾吧，我有個事情跟你說，希望咱們心平氣和的談談。”
此話一出楊婭莉心裏咯噔一下她最害怕的事情或許真的發生了。
葉雨晨毫無保留將墨書雪和藍蘭的事情給楊婭莉說了“墨書雪對我是救命之恩，我們算是彼此愛慕，這個時間長了或許會忘了，但藍蘭情況特殊，為了療傷我摘了她的面具看了她的身子，我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所以......我想給藍蘭一個名分，我準備明媒正娶，我回來幾天了還沒兌現承諾說是安排媒婆上門去談這門親事。我想.....”
葉雨晨鼓起了勇氣給楊婭莉說了，畢竟楊婭莉是自己的結髮妻子，自己雖然不在家中不曉此事，但作為正房必須要跟她商量商量，以免影響日後的生活。
“我懂！我會安排的，這些事情我來安排！”楊婭莉此刻心裏亂糟糟的，但她害怕葉雨晨因此分心，江湖是格外兇險。就想也沒想的應了下來。
夕陽西下一人一馬，殘陽將影子無限拉長。天邊的晚霞猶如烈焰紅的通透，鳥鳴陣陣喚着晚歸的倦鳥，一人一馬離開城市快速朝着前方飛馳。
葉雨晨此行並非直撲臨淵閣找熊賢能當面對峙，因為即便你找到他，他也能一口咬定自己是為民除害，自己是正義的化身，為何要面對毫無依據的無端指責。與其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不如去閔祥斌俯上看看，閔祥斌是知府有些事情肯定不會親力親為，行賄肯定有人代為，只需要找到這個人就能查明真相。
閔祥斌從被殺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多日，人已經下葬，閔府上下依舊一片縞素。身為一個殺手他的潛伏能力超乎尋常，他在閔府上待了一整天以觀察閔府上下的動靜，夜幕降臨后他潛入了管家的房中。
“什麼...人......”管家察覺有人進入了自己房間，等他想要叫喊的時候，身體已經動彈不得了，一個黑衣人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老實一點，別大喊大叫，我不想傷人性命，就問你幾個問題！認真回答我性命無憂，若是搪塞糊弄我，你將被野狗蠶食！”葉雨晨壓低嗓音繼續說道“你家老爺被殺，你們府上丟失了什麼東西沒有！”
“沒有，那些殺手來了之後就直奔老爺房中去了，結果老爺當時並未就寢，及時呼救喊來了府兵，但對方人多且武功高強最終還是殺了老爺。聽說是江湖遊俠們乾的，具體是誰現在也沒查出來。”
葉雨晨嗤嗤一笑“你佷機靈也佷聰明，能做到管家這個位子想必不簡單，跟着閔祥斌身邊應該接觸到很多東西吧。他在知府這個位置上能貪污這麼多錢上面卻不追查，想必他有人罩着吧，人家不可能平白無故的罩着他，總會往上面送些錢財什麼的吧。這些你可清楚？”見管家眼睛賊溜溜的轉着不知道在想着什麼，葉雨晨不由把匕首湊的更近了“別想着大聲呼救喊人，我手稍稍一動你就沒了，沒人能救得了你！你如果不想去地下見你家老爺，你還想繼續老婆孩子熱炕頭就乖乖的交代！”
“您手下留情，我知道，這個我清楚的很，我交代！”管家的壞心思被匕首的冰涼所摧毀。
“他向朝廷右相宋大人和吏部張大人等幾位大人行賄，這些都是我去操辦的。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跟着這樣的貪官做事遲早要出事，所以我偷偷的留個心眼，每次什麼時間向誰行賄，以什麼名義行賄，行賄了多少銀子，誰去送的，這些我都記着呢。另外我還有一份他貪污的賬本，本來貪污這一塊我不清楚，都是他跟他兒子還有副手們弄的，但他在家中建了一個錢窖，這些錢都運回來藏着，每次行賄都是我去取錢，而且府上的各項開支的錢也都是我每個月領的，所以這錢窖什麼時候進了多少錢出了多少錢我都記着呢！”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這賬本在什麼地方？”葉雨晨也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簡單。
“我縫在枕頭裏了，您可以化開看看！”
葉雨晨用匕首劃開枕頭果真如管家所說，枕頭裏有兩個巴掌大小的冊子，小冊子上用蠅頭小楷寫着每次行賄的時間和行賄的物品。
“八月十五送右相宋大人金月餅一對，耗金二百兩，紫檀月餅盒一個折算白銀十二兩，鑄金費用六錢。送吏部尚書張大人銀月餅一對，耗銀一百八十兩，紅木月餅盒一個折銀三兩六錢，鑄銀費用六錢。七月二十三日由張小川護送進城。九月初三右相母親七十高壽，送白玉觀音一尊，白玉觀音由和田羊脂玉雕琢，通高五寸六分，重四斤三兩六錢。羊脂玉價九百八十八兩白銀，工費十五兩六錢，八月二十三由羅霞護送進城......”
葉雨晨大致看了一下這個巴掌大展開不足兩尺長的冊子上記錄著上百次行賄的人物和時間，很多時候並不是直接贈送金銀而是更易於攜帶的珠寶玉器、金銀細軟、古玩字畫。另外一份賬單上也清晰的寫着管家每次入庫核對的錢窖庫存數量。
“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佷有用，那你是否有他們之間往來的信件或着其他什麼東西？”葉雨晨想找到有用的信件，這更有說服力。
“他每次都是派人前往的，多是口頭傳話沒有信件往來。您剛剛也看到了，每次行賄的東西我都盡量記得清楚詳細，您可以根據這些信息追查，就拿您剛剛念到的白玉觀音來說，直接去右相宋大人府上去比對。純金鑄造的月餅或許會熔煉，但精心雕琢的玉觀音應該不會隨便毀掉吧！這還沒有說服力嗎？”
葉雨晨一愣“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看樣子這個管家說的沒錯，給自己留了一個保命的手段。”
“佷好，你的建議我採納了，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三個多月前，皇上突然造訪龍王廟這件事情你和你們家老爺知不知道？”解決完孫傳鵬的問題，葉雨晨得了解了解關於自己的事情。
“知道，皇上因為一個妃子的事情來龍王廟燒香祈願，雖然皇上的行程是保密的，但一早我們老爺就收到了密報，為此他還做了很多準備，擔心皇上從龍王廟出來後會到民間走走。一早就安排捕快清掃街道維護治安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