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重生叉燒男
“對不起,對不起,顏小姐,我不是有意的。”一個穿着簡單連衣裙的少女連連道歉,手忙腳亂得不成樣子。
“我再給你換一杯吧。”少女如受驚般緊張道,“弄髒的衣服我也會賠的。”
“江檬,沒事的。”旁邊一個五官還算端正的年輕男人擺了擺手,想讓她先下去。
大半的咖啡污漬都淋到了淺紅色的外套上,但也好在有外套擋着,免得被燙傷,隔着沒拉起百葉窗的玻璃,還有不少注目的視線。
這是什麼狗血場景。
剛穿過來的蕭函微微頭疼了一下,反應也不慢,無論是什麼情況,她可不想留在這裏被人當成笑話看,拿起旁邊的手袋,起身就走。
那個還在安慰少女的年輕男人,見狀有些驚訝還想拉她的手,“孟溪。”
被蕭函輕易甩開還順帶用手包砸了一下,“別碰我。”
蕭函一邊接收着9526傳輸的信息,一邊直接離開下電梯出了大樓正門,靠路邊停的一輛紅色跑車正是原身的。盛海集團董事長的獨女,顏孟溪。
顏孟溪就是現代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大小姐,除了父母在她年幼時離異之外,幾乎沒什麼煩惱,一路順風順水長大,生得膚白貌美,家世背景又雄厚,平時圍繞在她身邊的追求者也不少,但她卻對一個人情有獨鍾,就是方才在辦公室的年輕男人,周牧。
以原身的心理就是,別的男人都是捧着她討好她,唯獨周牧在她面前超乎尋常的自信,而且他的自信還體現在他出色精準的投資目光,知道什麼股票會漲,什麼股票會跌。短短兩年時間就掙了上億還開了自己的公司。
在顏孟溪眼中這就成了有能力又才華,年輕有為,和一般的追求者相比格外與眾不同。她彷彿跟着了魔一樣喜歡周牧,到後面情人眼裏出西施,覺得他沒一處不好,然後活生生地把自己變成了怨婦。
看見周牧身邊有新歡舊愛的時候,她生氣嫉妒又捨不得離開,尤其是等到周牧建立了自己的商業帝國,其中顏孟溪的全部身家包括繼承的家產也投入其中,無法脫身。到最後周牧也對她冷淡,她又不甘心這些東西留給周牧和別的女人生的子女,所以後半生又愛又恨的硬熬着,也把自己活成了個笑話,外界報紙八卦周氏豪門爭奪家產的談資。
9526告訴蕭函,它已檢測出周牧是個重生者。
這樣看來,原身是被重生的才華給吸引了。
蕭函挺慶幸,現在還只是處於顏孟溪對周牧略有好感的時間節點,要是穿到後期,蕭函大概會考慮鑽法律空子或是請個好的律師團,解決掉他一了百了。
現代社會的道德法律規則果然還要再重新適應一下。
……
而在蕭函離開后,江檬有些手足無措,還擔憂地看向周牧被包砸到的手,“周大哥,你的手沒事吧。”
周牧皺眉道,“沒事。”
那手包裏面還裝了不少東西外表也是帶鉚釘的硬貨,冷不丁被砸一下是真心疼。不一會兒砸出的紅印子就變得青紫了。
被顏孟溪打,他心裏也挺有氣的,一點小事就這樣,這種富家千金果然整天一副大小姐脾氣。
一比起來,江檬乖巧多了。
江檬看着越發愧疚,淚珠子還忍不住往下掉。
見她哭了,周牧也一下子就慌了,還拉紙巾給她擦,“別哭,江檬沒事,就一點小傷,很快就好了。你這哭壞了多不好看啊。”
聞言江檬立刻止住了淚,生怕在周牧面前變醜了。
江檬仍帶着歉意道,“都是我的錯,害得周大哥你和女朋友吵架了。”
周牧再次安慰她,“沒事。”又頓了頓道,“我和她也沒什麼,她也不是我女朋友。”
江檬心底劃過一絲欣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到周牧否認顏小姐是他女朋友的事。
辦公室外,看了一場鬧劇的員工們竊竊私語,八卦道,“周總對江檬還真好啊。”
“我聽人事經理說了,好像江檬是周總打過招呼的遠房親戚。”
一個扎着捲髮的女文員笑道,“親戚?我看不像表妹,倒像是乾妹妹,不說私人的為了她把顏小姐給氣走吧,顏小姐還有注資我們公司呢,可是大客戶,江檬倒個咖啡還能犯這樣的錯,放其他公司,別說是遠方親戚,就是親閨女也會開了。”
路過茶水間,聽見這話的江檬羞得紅了臉,眼淚也在眼眶裏打着轉。
撞見被八卦的主角,立刻拉了一下剛才說話的女文員。但後者見了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頂多不說了,繼續喝她的咖啡。
“我說了,我會賠給顏小姐的。”江檬倔強道。
“賠?”扎着捲髮的女文員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你知道她這一身都是些什麼牌子,值多少錢嗎?L&M的外套,KK的裙子,今年春夏系列最新款,還有她那個手包,我在雜誌上看到過,限量款,幾十萬一個。”
“就你現在的工資,幾年也賠不起。”
江檬被說的啞口無言,語氣也一下子弱了,喃喃道,“我不知道那麼貴,我也不是有意的。”
女文員打量了一下江檬身上普通的連衣裙,“我忘了,你可能都沒見識過。”
江檬剛到公司一周,底子就被她摸了個清楚,小康單親家庭出身,家住哪個小區,三流學校一般專業出來的,不知走了什麼關係進了公司,還讓周總對她照顧有加,還一口一個周大哥。什麼心思她可是見多了。
扎着捲髮的女文員不止眼毒,而且嘴巴也毒,幾句話下來就把江檬氣哭跑了。她則繼續悠哉樂哉的喝咖啡。她旁邊的同事捅了捅她,“你也不怕她跟周總告狀。”
因為江檬是周總‘表妹’的事滿公司眾人皆知,所以平時即便她業務能力差勁,也不會處事,其他人對她也是客客氣氣的,像捲髮女文員這樣毒的還是少。
女文員冷哼了一聲,“告就告,關係戶我沒少見,但像她這樣的,呵。”
江檬越想越委屈,她和周大哥也是清白的,沒有她們說的什麼齷齪關係。是她媽媽給她找的這份工作,剛來時她也忐忑不安,周牧也就是周大哥摸着她的頭,對她態度很溫柔,還讓她叫他哥哥。
因為安排的工作是總裁助理,江檬又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上,但還是被周牧注意到她紅了的眼圈,臉色立刻嚴肅起來了,“是不是公司有人欺負你了?”
他眉頭皺起,他明明都打過招呼了。
江檬搖搖頭,但在周牧的追問下,還是說了其他同事背後的議論,但關於揣測她和周大哥關係的被她下意識隱去了,只說了同事介紹顏小姐身上衣服的大牌,委屈道怕自己賠不起顏小姐的衣服。
這也是真心話,她都想不到還有衣服包包能那麼貴。她是被媽媽一手拉扯長大,平時過得也都是省吃儉用得日子,她媽媽再疼愛她也不敢買這樣的衣服,更不用說賠償了。
可她話都當著顏小姐面說了,萬一顏小姐回頭真的來找她賠怎麼辦。
周牧聽了卻是鬆了一口氣,毫不在意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呢。”
“你不用擔心,顏孟溪不會在乎這點小錢。”
聽到這句話,江檬捏緊了自己裙邊,因為自己和顏小姐的差距而感受到了刺痛,也是,一看就知道她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周牧心思再粗,這時也注意江檬低下頭的自卑,不禁微微感到心疼。突然一股豪氣升上來,抓住江檬的手,“走,我帶你去買新衣服。”
丟下全公司的人,周牧帶着江檬上了車,在開車的時候,周牧想起顏孟溪的那台跑車,比起來他這個差了不少,反正這個月公司的投資又賺了一大筆,也給自己換輛更好的吃。
江檬仍未回過神來,直到車開到了本市最繁華的商場大樓,而且還是挑着高級奢侈品的店子,江檬一下子就呆住了,她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
想着拉周牧的衣服說還是回去吧,但看到那些漂亮精緻的衣服裙子,江檬就說不出話來了。
在經歷了對店員的小小打臉,一身其貌不揚的周牧豪氣刷卡之後,江檬就被打扮得煥然一新,買下的還是好幾套大牌衣服,在其他人微微羨慕的目光中,江檬有些局促,又有些虛榮心的滿足。
周牧也很滿意,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江檬本就長得清秀,再一挑選氣質符合的衣服打扮起來,更是個小美人了。
感受到周牧的目光,江檬也有些歡喜,“謝謝周大哥。”
周牧一笑,捏了捏她的臉頰,“我把你當妹妹看的。”
……
蕭函直接開車回了顏家,本市富人區的一棟別墅。
洗了個澡又換了衣服。
原身覺得周牧讓她餘生痛苦,受盡折磨,所以她的願望是報復周牧。蕭函想了想,也沒打算挑戰規則底線,合理合法的方法多的是。
蕭函在原身的記憶找到有用的信息,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是陳秘書嗎?”
“顏小姐,有什麼事嗎?”陳秘書接到她的電話也有些驚訝,顏小姐平時很少主動找他,難道是這個月的額度不夠?
蕭函:“可以給我找個可靠的私人偵探嗎?”
雖然是負責打理顏孟溪名下基金的職業經理人,但人脈上也不可小視,而且幫老闆處理一些私人的小事,也很常見。陳秘書也知情識趣的沒有多問,在腦子裏過了一圈有印象合適的人選,就回道,“好的,顏小姐,我會儘快將名單和資料發給您。”
在現代社會的報復方式很簡單,用資本教他做人,讓他一無所有就是了。
但前提時,有足夠的資本,還有信息了解全面,知己知彼。
等蕭函睡了個覺下樓時,原身的父親,盛海集團的董事長顏盛淵回來了。
“爸。”蕭函模仿着原身語氣叫了一聲。
顏盛淵面上露出幾分慈愛,取下外套給了傭人,另外還有傭人去準備晚飯了。
顏家的主人就顏盛淵和顏孟溪兩個,顏盛淵當年離婚後就沒有再續娶,外界不少人認為他長情。
在飯桌上,顏盛淵不經意提起了周牧。
“你不是喜歡那個叫周牧的嗎?什麼時候帶回來吃個飯啊?”
蕭函一頓,似是毫不在意道,“以前喜歡,現在不喜歡了。”
顏盛淵對周牧的印象還不錯,他當年同樣是白手起家,所以對於這樣的年輕俊傑也有幾分看中,不在乎是不是草根什麼的,當然其間也少不了顏孟溪說的好話。
顏盛淵搖頭嘆氣道,“你們年輕人的喜歡,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但到底是疼愛女兒習慣了,雖有些可惜,但也不會說什麼。
顏盛淵又道,“後天晚上在龍鼎還有個重要的酒會,記得和我一起去。”
蕭函點了點頭,“好。”
就是原身沒怎麼管過集團的事,有些場合該出席的還是要出席。
……
江檬感覺這一天過得像坐山車,惹怒了顏小姐,周大哥不僅沒怪她,還安慰她帶她去了以前根本就不敢去的高級服裝店。直到拿着好幾個袋子大包小包的回到才九十多平的小房子家裏,江檬才從夢裏醒來。
下一刻便是惴惴不安,不知道要是被媽媽看到了該怎麼解釋。周大哥和她無親無故的,她本就不該收這麼貴重的禮物。
江檬媽媽宋美娟看到后,先是驚訝了一下,但在江檬弱弱地回道,是公司的周總周大哥給她買的,送給她的。
“他送給你,你就收着好了。”宋美娟不以為然道,彷彿是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江檬有些詫異於媽媽這樣的態度,但心中也鬆了口氣,就像是得到了認可一樣。
等到第二天早上,江檬對着鏡子,猶豫了半晌,還是換上了昨天買的衣服中的一件嫩綠色的連衣裙,剛好和昨天茶水間女文員提到的顏孟溪身上的裙子一個品牌。
在公司轉了一上午,還是昨天那個捲髮的女文員對身邊同事咬耳朵道,“看,這就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昨天周牧拉着她出去,所有人都看見了。
“好了,別說了,擔心被周總聽見了。”同事有些悻悻然。
女文員撇了撇嘴,也沒說話。
……
精英出身的梁秘書果然效率很高,很快就將合適的人選資料送來了,資料上還有客戶的滿意度評價,團隊擅長接什麼樣的案子,國內還是國外。
當然要價也都不低。
蕭函挑了一個,給陳秘書打了電話,不一會兒他就把聯繫方式發給了蕭函,還說已經提前通知那個私人偵探了,直接聯繫就是。至於找私人偵探什麼事,他肯定是不會多問的。
另外,原身的父親,董事長顏盛淵也不會知道。
因為陳秘書所負責的這個基金是完全歸屬顏孟溪名下的,連顏盛淵也無權過問。
蕭函也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她有意查周牧甚至對付他的事,所以選擇找陳秘書,算是最妥當放心的方式。
聯繫上私人偵探后,對方問了一句,“要查到什麼程度?”
蕭函原本是想着查他重生這幾年的事,后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後道,“查得越多越詳細越好,我付的報酬也會越多。”
她話一說出口,對方明顯語氣也更好,“好的,我們做事您放心。”
反正是在完成原身的願望,花起她的錢來,蕭函也一點都不心疼。
過了兩天舒服的富家大小姐生活后,蕭函也還記得顏父說的事,在酒會前就提前準備,化妝美容做造型這事,她也懶得自己動手,直接約了原身常去的一家店。
結果毫不意外地碰見了原身的熟人,許嘉佳,和原身玩得最好的閨蜜。
同樣也是富家小姐,一家知名珠寶集團的千金。
“孟熙,這兩天你怎麼都沒約我玩了?”許嘉佳一見她,就甜甜笑着挽上她的胳膊。
蕭函藉著化妝師來了與她隔開距離。
她對許嘉佳更深的印象是,在原身的一生中,許嘉佳從開始的與她交好,羨慕她找了周牧這樣的‘商業奇才’,到後來周牧情人數不清,許嘉佳一直陪伴她安慰她,陪着陪着就成功上位為周牧的又一個女人了,而且她身後的許氏集團也跟着獲益不少。
想想原身喜歡的周牧,最好的閨蜜許嘉佳。
看來原身眼瞎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許嘉佳說的話題無非是又去國外哪裏玩了,又買了什麼東西。蕭函偶爾應一兩句,疏遠許嘉佳也挺簡單,只是不想太快免得讓人覺得她和原身差別太大。
許嘉佳也意識到了,顏孟溪不像平時那般和她親密,似是猜到了什麼,眸子靈動道,“怎麼沒聽你提起你的那個周牧啊,難道是和他吵架了?”
所以態度才這麼冷淡。
蕭函右手撐着下頜,不介意再說一句,“我與周牧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真的假的。”許嘉佳是真吃了一驚,
她也是第一次見顏孟溪對人這麼上心,熟悉顏孟熙性子就知道她是真喜歡了。
不然平時可都是天之驕女的樣子,高傲得頭恨不得仰到天上去。
“其實我覺得周牧也挺不錯的。”
人雖然長得不算帥氣,但奈何有能力啊。能在兩三年就打拚下上億身家,自己開公司當老闆,關鍵還這麼年輕,好像才大三,沒出學校呢。許嘉佳也沒少見過圈內的青年才俊,一對對比起來,周牧也算得上是優質潛力股了。許嘉佳微微動心,但想想還是再看看吧,現在還是低了些。
許嘉佳的心理活動沒表現在臉上,對蕭函依舊是親親熱熱的,“沒事,你反正也不缺追求者。”
這次在龍鼎大酒店舉辦的酒會可以說得上是本市的頂級商業活動了,幾乎市內的大鱷富豪名流都來了。蕭函換了一身帶橘調珊瑚色的漸變色禮服裙,陪着顏盛淵應酬了好幾位商場上的大佬朋友。后顏盛淵另外有事忙去了,蕭函也自得悠閑。
許嘉佳不知何時又湊了過來,拉着她,欲言又止道,“孟溪,你看,那不是……”
蕭函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幾位端着香檳杯在一起說話的優雅貴婦。她也知道許嘉佳有意指的是誰,其中身着紫鳶尾色禮服還別著一個精緻珍珠胸針,在人群中尤為顯得年輕有氣質的女士。
對方也注意到了她,露出溫和的笑容。
蕭函直接走了過去,叫了一聲,“媽。”
留下許嘉佳一臉詫異。
顏孟溪的親媽,周竹漪聽見這一聲,笑容也更深了,“你是和你爸一起來的。”
蕭函點了點頭。
許嘉佳也跟着過來了,只是有些稍稍尷尬,她指出周竹漪本來是想着迎合顏孟溪的,她自認對顏孟溪很了解,顏孟溪每次一見到她媽就會不高興。
沒想到這次顏孟溪這麼平和,看不成熱鬧反倒成了故意挑撥的惡人一樣。
“孟溪生得這麼好看,人也優秀。”旁邊的幾位貴婦也是與周竹漪交好的,知道她也是念着女兒,自然樂得說些好話。
周竹漪聽了,笑容溫婉淺淺,但卻多了一分真心。還給蕭函介紹這些貴婦太太,論身份地位在這酒會上也都是數一數二的,其中一位正是此次主辦方的夫人,讓人不禁驚嘆周竹漪的人脈。
許嘉佳眼中閃過一絲艷羨,但見她們都圍着顏孟溪,也不怎麼理會她,她也是經常交際的,知情識趣地先離開了。
那些與周竹漪交好的貴婦在說了幾句后,也暫時離開給這對母女留下說話的空間。
周竹漪溫聲細語道,“許家的那個孩子心思多了些,做普通朋友還可以,但還是別走得太近了。”
蕭函點點頭,“我知道了。”
許嘉佳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周竹漪哪裏看不出來,但見女兒能聽得進去,她心裏也難得高興了些。
雖然一直在本市,但這麼多年來不說見到女兒的次數不多,就是見了孟溪也不怎麼親近她。
周竹漪知道女兒心裏有些怨她,但當年的事她不曾後悔過,女兒能稍稍打開心結也令她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