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紅鸞是羽族皇后。

她的身份簡直已經不能單純用尷尬、複雜來形容了。

在外人看來，她是“雪素”的人，因為雪鶴王不屑於為後而推出來佔據這個位置的心腹。

只有她自己與風戈知道她不是。

她被自己的親生兒子以為是保姆。

最荒唐的是看着親生兒子越來越像“雪素”的那張臉，她自己都懷疑自己就真的只是一個保姆。

也許自己的兒子已經被雪素換掉了，換成了他的血脈。

不然怎解釋風天逸的長相？

還是風戈安慰了她，道：“你生產之時，我的心腹一直都在，從頭看到尾，你在雪家那段時間，我也派了人在你身邊服侍，不錯眼地看護你們母子，這你都知道的。”

紅鸞依舊惶恐不安。

風戈頓了一下，顯然猶豫是否吐露一些東西，但眼見紅鸞的情緒如此，還是決定道：“雪素告訴我說，你懷天逸的時候，他給你餵過他的血。”

紅鸞一僵，隨即慌忙解釋道：“我……我當時沒法反抗。”

風戈握住紅鸞的手，把人拉近懷裏，輕拍着紅鸞的背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怪你，雪素告訴我說，他喂你喝他的血是有原因的，你也知道天逸因為是人羽兩族混血，所以天生沒有翼空。”

懷中紅鸞的身體又是一僵，風戈用同一的節奏輕輕地拍着她的背道：“放心，天逸沒有也能夠展翅的。”

紅鸞的身體放鬆下來，但隨即從風戈的話里猜出了什麼，道：“雪素喂我喝他的血和天逸能否展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風戈道：“雪素告訴我，他的血，大宗師的血，也許能消解人族血脈對天逸的影響，即便天逸生而無翼空，成年之時也能夠重新展翼。”

紅鸞立刻從風戈懷裏直起身體道：“他解決？他知道了天逸的秘密還好心地把這問題解決掉？他要你付出什麼代價？他要挾你什麼了？”

“放心，他要挾我不要說出他的秘密。”風戈微笑着安撫道，“他有為的把柄，我當然也有他的，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在帝位之爭上退卻？真的是因為他坤澤的身份而已？”

風戈並沒有將“雪素”是星流花神的秘密告知紅鸞。

紅鸞不知，自然將信將疑。

最後，為了安撫紅鸞，也為了轉移她的注意要點，風戈召見了靈樞子，讓他用天機門秘法演示如何判定血親。

為了讓紅鸞相信秘法為真，還招了來了幾對夫妻和他們的孩子，試驗結果真的是親生父子、母子的血液在天機門調製的神奇藥水下，能夠相容，而不是血親，則不能相容。

為了避免讓靈樞子知道不該知道的，屏退他后，風戈親自抱了小天逸來，狠心用針扎破小天逸的手指，取了血來，試驗結果自然小天逸確然是風戈與紅鸞的親生兒子無疑。

這段時間被種種懷疑擾得日夜憂思，現在懷疑破除，紅鸞喜極而泣。

風戈安慰道：“其實若是仔細打量，你和雪素到真是長得有幾分相像呢……現在看來真如雪素所說，大宗師的血對天逸是有些許改造的作用的。”

“會不會傷害天逸？”紅鸞忐忑不安地問。

風戈道：“不會，雪素自己也知道天逸是維繫風雪同盟的根基所在，他還不想風雪徹底翻臉。”

靠在風戈肩頭，紅鸞依舊很是擔憂：“終是一柄利劍選在頭頂。”

風戈抬手抱着紅鸞入懷，輕輕拍着背安慰着，卻沒有再出聲回應什麼。

他一直沒有告訴紅鸞“雪素”就是星流花神。

他當然知道紅鸞在擔憂什麼，但有些東西他不會對紅鸞說。

紅鸞是人族，他是羽族。

有些事情，紅鸞理解不了。

比如哪怕已經登記為帝，貴為羽皇，風戈也不會輕易對“雪素”下手。

不僅僅是因為雪家的實力，更是因為“雪素”是羽族唯一的大宗師，於羽族大難臨頭、瀕臨亡族滅種危機之時，橫空出世，力挽狂瀾。

沒有“雪素”，羽族已經為人族所滅。

動雪素，不僅會寒了為羽族之中忠臣良將的心，青史之上只怕也不會把這種事情往好了評價？

這是風戈作為羽人的一點家國民族的情懷。

紅鸞不可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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