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紅鸞整個人都在顫抖，而風戈在看着她顫抖。

對於一個少女來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確實太過艱難、殘忍了。

風戈心中閃過些許不忍，想開口勸慰幾句，但他剛向著紅鸞邁過一步去，紅鸞就像醒了一般，驚惶地後退。

風戈止步，眸子暗淡了些許。

兩人就這麼相對無言許久。

最後是風戈嘆息一聲，轉身想要離開，卻在走到門口時發現門關了，還鎖了。

他回頭看了紅鸞一眼，走到離紅鸞最遠的一處角落，靜靜地坐了下來。

整個過程風戈一句話都沒說。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風戈睡著了。

他實在不應該在這種環境睡着的，但他真的太累了。

近半年，他幾乎沒有一個晚上能好好安枕的。

眼下的局勢雖然還稱不上安穩，與北海郡與韃靼人的對峙、朔方圍城戰、謀划登基賭“雪素”不會真的大開殺戒相比，卻已經是過去這段時間以來最為沒有危險的環境了。

模模糊糊，也不知道夢到什麼，忽地有所警覺睜眼，只見紅鸞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自己面前。

“你不該在我面前就這麼睡着的。”紅鸞道，“我剛剛其實有轉過殺你的念頭。”

風戈聽得一默，隨即苦笑了一下，沒做回應。

此時紅鸞的表情平靜得詭異，她又道：”因為我是坤澤，所以你覺得我沒有威脅才放心睡著了？“

風戈搖了搖頭，道：“我從不輕視坤澤。”頓了一下，道，“雪素就是坤澤。”

紅鸞也沉默了一會兒后才開口道：“我……其實我不知道替我父親來戰場對不對，我只知道如果讓我父親來，他的身體真的扛不住，會死在戰場上的，我以前也想過，如果我是個乾元該多好，能夠有施展拳腳抱負的能力……我從來沒想到原來坤澤也能活得像雪素雪大人那樣肆意。”

“肆意基於實力。”風戈回道。

“是啊，不是每個坤澤都是大宗師的。”

紅鸞有些出神，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良久才道：“我聽說你登基稱帝了。”

風戈再次苦笑道：“名不副實，我現在能不能活下去都得看雪素的心情，所以稱帝之類的，當個笑話聽就算了。”

紅鸞道：“如果你答應雪素，他是不是就願意稱臣？”紅鸞當然是指“雪素”剛才當著兩人的面提的那些。

風戈很長時間沒說話。

紅鸞咬了下嘴唇後有些慌亂也有些難為情地道：“你……你也許很討厭我，但是……但是我想……我想救我父親。”說到後面，聲音已經帶了些許顫抖的泣音。

風戈最後回了一句：“我不討厭你。”

紅鸞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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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天逸看着機樞，道：“你都聽到了？”

機樞道：“是你故意讓我聽到的，本來我還奇怪為什麼你要我來朔方。”

“我讓你來朔方是兩個原因，一則，我和風家可能要翻臉了，總是讓你來長風郡比較安全些，二則，你也聽到我的計劃了，讓你在外面聽了那些風言風語，怕你誤會。”風天逸。

這份“體貼”原本該讓機樞感動的，但他卻很長時間都沒出聲。

“我……我可能最近要回星辰閣了。”

風天逸一愣。

“星辰閣這一輩弟子中幾乎沒有羽族的嫡傳弟子，不然星辰閣把閣中聖物借給人族的事情，我們不會提前一點兒風聲都沒收到。”機樞道。

隱約明白機樞要說什麼的風天逸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半響才開口道：“僅僅因為這個。”

“不僅僅是因為這個……”機樞的聲音止不住地顫抖着，“我……自從回到羽族，每件事情都是你在衝鋒陷陣，我是一個乾元，卻即保護不了你，也幫不了你什麼。”舔了下嘴唇，“我不想像現在這樣了，我想幫你，想做點兒什麼，最起碼讓星辰閣以後的勢力不會完全偏向人族。”

這話出口，機樞自己都覺得自己不是東西，“雪素”從來沒要求過他什麼，也沒有背叛過他，反而是他因為對方過於強大……想要幫助對方卻必須要離開的話，怎麼看怎麼像是推卸責任要逃跑。

“雪素”就是生氣要宰了自己都是自己活該的，機樞垂頭喪氣地想。

“你要是回星辰閣的話，我可是要派人看着你的。”

“雪素”的聲音似乎帶着笑意並不現怒氣。

機樞抬頭，對上對方帶着笑意的眼睛。

風天逸含笑道：“而且時不時的我會去星辰閣監督你，別忘了名義上我也是星辰閣的弟子的。”

機樞忙道：“放心，你提醒過我了，我不會把不該透露的透露出去的。”

風天逸聽了這種保證，卻上前一步伸手纏住了機樞的頭髮，挑眉含笑道：“你想哪裏去了？我可聽說你在星辰閣很受異性歡迎的，我當然要讓人盯緊點兒，免得你出軌啊。”

機樞的臉一下子紅得和柿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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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把這篇更完，快到尾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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