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想着這些,風天逸把醒酒湯喝完了,然後放下碗就打算更衣休息了,卻不見機樞動地方。

有些稀奇地看着機樞,機樞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搓着大腿,但是還是沒動地方。

風天逸挑了挑眉,站在床榻前側身俯視着機樞,那意思很明顯是在說——我要說睡了,你是不是該走了。

機樞掃到風天逸身後的床榻,臉立刻就躥紅了,咳了一下,有些扭捏地道:“我……我能不能也睡這裏……”

話還沒說完,風天逸就笑了,笑得依舊那麼美,但是機樞卻本能地感覺到那笑容下的危險,果然,下一秒,他就被風天逸拎着領子給扔出去門外去了。

碰的一聲,門在他面前關上的聲音震得還想竄進去的貼門太近的機樞耳朵發麻,正當他盯着關得緊緊的門扉考慮要不要厚着臉皮再敲一次時,門開了,以為風天逸改變主意了的機樞驚喜非常,但還未言語,手裏就被塞進一樣東西——他沒來得及拿走的剛才裝醒酒湯的空碗。

碰,門又關上了,風天逸挑眉輕笑看起來雖然很欠扁但依舊明艷逼人的臉再次消失在門后。

揉着耳朵端着碗,機樞有些沮喪地嘟囔道:“哪有這麼臭脾氣的坤澤……”

嘀嘀咕咕的機樞轉身往自己房間走,然後心裏計劃着,一邊算着風天逸的下一次雨露期,一邊想着這段時間如何花式和風天逸表白獻媚。

此時的機樞對於未來有着無限美好的暢想。

年輕是件很奇妙的事情,讓人總能不自覺的忽視生活里很多在更理智的長者看來絕對不可忽視的悲劇細節,專註於那讓人總能懷有無限希望的美好,覺得一切的麻煩、痛苦都不是一個問題,必將會有一個如同童話般幸福的結局。

比如,現在,即便知道風天逸身上帶着星流花神的烙印,即便從星辰閣的典籍上了解過關於這個烙印的代表的意義,機樞也沒有什麼感覺,星流花神覺醒后和轉世的愛人真心一吻就會化為星流花粉灰飛煙滅?確定寫這些記載的人不是看戲看多了?如果星流花神註定灰飛煙滅,那也應該是作為凡人的身軀承受不住巨大的能量,所謂的“真心一吻”,有可能是和星流花神同樣轉生的人所攜帶的某種能量會觸發星流花神本源能量的波動或者爆發……

當然,這其中的原理到底如何他並不清楚,只是作為星辰閣的半嫡傳弟子,又是浮玉嶺機關的設計者,有幸近身觀察過星流花神佩,在彼時沉醉於機械研究的機樞出於純粹的好奇以一個純粹的機關師的角度,對星流花神佩進行了一定的研究,當時他便被其中蘊含的巨大能量震驚了。

機樞想,也許許久許久以前,九州之中真的曾經存在過神明,又或者說,是強大得讓凡人奉若神明種族,星流花神很可能便是這類神一樣的種族曾經存在過的證明。

所以,機樞完全沒有受關於星流花神傳說中那部分浪漫愛情的部分影響,進而對他風天逸之間的關係產生動搖——那個什麼片羽的轉世什麼的,不需要在意的,甚至他是不是片羽的轉世都不重要,只要不激化花神佩的能量,這就不是個問題。

某種程度上,機樞是個傳統的乾元,不,可以說這個年代的斕州大地只要是稍微正派點兒的乾元,就沒有不傳統的,機樞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在他看來他要對風天逸負責是自然而然的,兩個人都發生過那麼親密的關係了,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更何況……風天逸確實很有魅力。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在現在這樣逼得人喘不過氣來的絕境之戰中保持着如此堅定的高傲和自信的。

是的,在回來之前,機樞從來沒想過他會在目睹羽族的慘狀后如此動容,他一直以為他對母族的感情早已經被幼年殘酷的經歷消磨得差不多了,但是看到被屠殺的村莊、倉皇逃竄的羽族難民、被人族佔領的長風郡等等場景,他像被重鎚了一拳。

有些東西是深入骨髓血脈的,也許羽族一切安好時他恨不得永遠不與其打交道,永遠不回到這個給了他那麼多痛苦記憶的故鄉,但是當羽族瀕臨亡族滅種絕境之時,他……如果一直躲在星辰閣看不見也就罷了,但看見了,就無法再欺騙自己視而不見,而一旦不能再視而不見轉而試圖想要挽救,稍一帶入思索,就立刻會被當前羽族面對的危機壓得喘不過氣來。

也許風天逸很欠扁,也許風天逸很狂傲,也許風天逸太不知謙遜為何物,但在這種不知道勝負結果,尤其是理智預料輸面較大而一輸就直接完蛋的極端沉重的壓力下,風天逸的放肆、風天逸的狂傲都在昭示這個人的絕對自信,這種自信像一團可以讓周圍人也都“燃燒”的能量,讓跟隨他的人不自覺的就鎮定了下來,擁有了取勝的信念和繼續戰鬥下去的活力。

這是一種很那形容的感覺,讓機樞勉強描述的,他的定義和崔彥文幾乎相同——風天逸是一個太有個人魅力的人。

喜歡上一個如此有魅力、長得又如此美麗的人,幾乎是自然而然的,何況機樞此時也正處在最易動情動心的年齡段。

不過如果另一個時空——風天逸原生的那個世界的機樞知道眼前的一切,估計在地府里也會一口老血悶在胸中把自己嘔得再死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深重的抖M的基因,他自己看上白雪這個外表溫柔內里女王性格的女人還能說是走眼,但是這個時空的機樞吊在了風天逸這個從外到內都絕對女王性格的坤澤,還能有什麼解釋?

當然,那個機樞沒能力穿越時空拎着這個機樞的領子瘋狂搖晃傾瀉他苦戀失敗的心得——你他媽的給我醒醒!這群夢想稱王稱帝的抖S型人格的對象都不好惹,你小心像我一樣淪落到單親帶娃還苦命早死啊!

所以,第二天,這個時空的機樞在早晨風天逸給了他點兒好臉色哄慰了幾句就歡歡喜喜地卻解決風天逸提出的問題去了。

看着機樞小跑着離去的背影,崔彥文又掃了眼已經收斂了笑容露出“本來面目”的風天逸,道:“已經和風太守郡守府的屬官對接過了,明天我們就可以着手招募兵勇,只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倉促招募的平民沒有作戰的能力,這話不用再說了,我自有打算。”風天逸道,“還有,和廖英誠說,他放幾隻老鼠進來我可以容忍,但是要放蛇進我的地盤。”風天逸嘴角綻開一個冰冷之極的“笑”,輕聲道,“小心我連蛇主人一起掐死。”

根據風雪結盟達成的協議,雪家開始在北海郡風家的領地里徵兵的權力,而就在風天逸開始着這項事務的時候,自然地,就發現了廖英誠往他們招的人里放探子的事情,本來這也正常,藩鎮諸侯之間相互派幾個卧底是“慣例”,只要不過分,風天逸本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宴席上被他給了難看,廖英誠派來的人有的過界了,所以風天逸打算給點兒教訓,且關於這一點,風天逸也不瞞着崔彥文,光明正大的如此表示,甚至也有光明正大的讓崔彥文回去告訴風家或者廖英誠的意思。

就在風天逸和崔彥文言談間,月若修邁着輕快的步伐從外面小跑進來,向風天逸彙報道:“主公,我們把從星辰閣運來的物資和風家郡守府的人交割了一部分……”

看着此時一本正經聽取月若修的報告,從骨子裏透露出來的長居上位者的威嚴冷酷的風天逸,再回想剛才面對機樞時的“溫柔”(機樞:那是你的錯覺),想:也許那個機關師在雪家二公子,不,現在已經是雪家家主了,的心裏,還是有些分量。

察覺到這點的崔彥文想起自家大公子風戈的打算——風雪不僅僅要結盟,最好還要聯姻。

此時看着風天逸對待機樞的態度,又想起風天逸對風刃的調笑之舉,崔彥文覺得頭有點兒疼。

風天逸眼眸低垂,靜靜地聽着月若修的彙報,手中握着果酒酒杯的袖長手指輕敲着酒杯的水晶壁,他在吊著機樞,他也知道他在吊著機樞,事實上,把機樞收到麾下為羽族所用是他的既定計劃,但卻沒想到會發生浮玉嶺的變故,現在他也是讓機樞為自己所用,卻不得不換了一種方式,而也正是因為他換了方式,那麼一個抉擇變擺在了眼前——易茯苓還會不會出生?

月若修把該說的都說了,風天逸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總結性的條陳,順勢掃了眼月若修的臉,有些熟悉,月雲奇的長相從他父親身上就能看出血脈傳承的影響……他不能永遠用這種手段吊著機樞,就行月雲奇終將會出生一樣,他也要儘早決定,是不是要把易茯苓蝴蝶掉了。

也許,這世界沒有易茯苓對所有人都會是件好事。

算了,無論做什麼樣的決定,都是眼前的這場傾國大戰之後的事情,先解決眼下的危機要緊,風天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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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渡的一章,下章是戰爭戲了,《在沒有女人的春秋戰國里》后,很久沒寫過戰爭戲了。

比較忙,這章是擠出來的很多小塊的時間分很多次寫完的,感覺寫得不連貫,特別細碎,算了,沒時間精力再過一遍了,就這麼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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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天空城/all逸]如果天空城沒有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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