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游輪在風急浪高的海面上不斷起伏,每一個浪牆都能把它拋向一個高點。
穆火火在床上躺着,卻像是在坐過山車,讓她睡也睡不着,坐起來更難受。
這種感覺就好像她當年一不小心落崖后的癥狀,明明腦子裏暈眩的厲害,噁心,想吐,可是真的吐卻又吐不出來。
穆火火捂着腦袋坐起身,往旁邊看了一眼,沒有看到李六夏的身影。
人呢?
她站起身,隨着船身傾斜的角度,歪歪扭扭地往外走去。
這種顛三倒四的感覺就像是進入了某些時空跳躍的電影中。
穆火火扶着牆壁,一點點挪到了餐廳。
餐廳里卻空空蕩蕩的,唯有一個穿着襯衫的男人背對着她。
他身材消瘦挺拔,白色的襯衫貼合著他的後背,勾勒出他的寬肩窄腰,以及微微凸起的蝴蝶骨。
他雙手交疊,隨意搭在窗戶邊,躬身看着窗外洶湧的海浪。
具有垂墜感的襯衫往下墜去,貼合著他脊背的地方凹陷下去一道細細的痕迹,下方的襯衫一角從腰帶中跑出,露出他一線凌厲的肌肉。
穆火火斜倚着門框,簡直忍不住對着他“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吹個口哨。
下一刻,她就突然反應過來,眼前這個人是那個保守的傅飲冰。
她默默閉上了嘴,用眼神繼續欣賞。
傅飲冰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站起身,轉過頭。
穆火火朝他擺了擺手,微微一笑:“嗨,你也覺得在房間裏難受,出來站站嗎?”
傅飲冰看了她一眼,喉結微動,“嗯”了一聲。
穆火火歪歪斜斜地走向傅飲冰。
她快要接近他的時候,船隻突然碰上了一個大浪,猛地顛簸了一下,她身子一歪,不受控制地栽向傅飲冰。
傅飲冰伸出手,修長骨幹的雙手攥住她的手臂,死死地禁錮住了她。
穆火火站穩身體,掙脫了一下,卻發現他沒鬆手。
她仰頭看向他。
傅飲冰緩慢地收回了手。
他默默坐在一旁的卡座上,手指輕輕搓了搓。
穆火火撩了一下夾在衣服里的長捲髮,笑道:“這裏的浪太讓我難受了。”
傅飲冰的手指搭在桌面上。
陽光透過蒙在玻璃外的水珠折射入內,在他的手背上盪開水一樣的光紋。
他沉默着。
穆火火在衣服兜里掏了掏,掏出一盒煙。
她撩開眼睫,看向他,“介意嗎?”
傅飲冰平靜道:“吸煙對身體不好。”
穆火火輕笑道:“對身體不好的事情多了去了,還能都戒掉嗎?”
傅飲冰抬起頭,怔怔地盯着穆火火。
這句話彷彿刺到了他。
他緩緩道:“你說的沒錯,你想要抽就抽,我不介意。”
穆火火細長的手指輕輕一抬將煙盒蓋蹭開。
她手腕一抖,將盒內的煙抖出煙嘴。
她低下頭,垂眸,張開紅唇,含住煙嘴。
她耳後的長發滑落,垂到桌面上,並隨着搖晃的船隻擺動。
傅飲冰屏住呼吸,手指按着桌面,一眨不眨盯着她的動作。
她紅唇微張,貝齒咬着煙嘴,仰起頭,將細長的女士煙叼了出來。
她仰起頭時,臉頰旁的長發順勢往後滑,白皙的脖頸正映入傅飲冰的眼中。
她一手捏着煙盒,另一隻手的食指和中指探入煙盒裏。
“啊。”
她輕輕嘆了口氣,“差點忘了,上船的時候已經把打火機收走了。”
“而且……”
她放下煙盒,叼着煙,眯着眼睛,含笑注視着傅飲冰。
“這艘游輪里除了陽台都是不允許吸煙的吧?傅教授也不提醒我一下。”
她嗔怪他的模樣,艷麗又驕矜,讓人除了順着她,生不出別的想法。
傅飲冰面色冷淡地張嘴:“啊,我忘了。”
她兩指夾着細長的捲煙,手肘抵在桌面上,手夾着煙隨意搭在耳邊。
穆火火笑了一聲,“真的嗎?”
“我怎麼聽說傅教授是個天才,當年跳級考上大學少年班,大學直博的時候也比別人用的時間短,二十歲的時候就跟着教授來南極科學站當助理研究員。”
傅飲冰別開頭。
他確實忘記了。
從再次看到她開始,他的腦袋裏除了她什麼都沒有想。
傅飲冰聲音壓抑着,“你知道?”
穆火火:“嗯,我特地找我發小問的。”
傅飲冰:“發小……那位沈先生?”
他聲音略低,“我還真是不知道。”
穆火火擺擺手,笑眯眯盯着傅飲冰,“傅教授真厲害,聽說你在這裏呆了十年?”
傅飲冰一本正經地解釋:“不是,我中途有去學校教書,後來斷斷續續又回到南極幾次,其實算不上十年……”
穆火火單手抵着下頜,微笑地看着他。
傅飲冰越說越覺得嗓子發緊,口舌生躁。
他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
中途截斷的話語格外引人注意。
穆火火:“嗯?為什麼不繼續說了呢?”
她笑盈盈道:“我對傅教授很感興趣。”
她笑起來的模樣猶如一朵盛放的玫瑰,洶湧的香氣無孔不入,咄咄逼人的顏色抵在人喉嚨前,好像只要多喘息一下,就會被她攻破防線。
傅飲冰只能用沉默艱難抵抗她的攻擊,掙扎着收攏起自己殘破不堪的防線。
他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多年未有的惱恨。
他幾乎懷疑她是故意的。
要不然,為什麼她要在這裏用十年前一樣的方式攻破他的壁壘,撕扯開他苦苦營造的假象?一如當年嘲笑他的道德敗壞,如今也要來嘲笑他的痴嗎?
傅飲冰沉默着。
餐廳也因為他的沉默而陷入了凝滯。
穆火火沐浴在這種氣氛中,卻彷彿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她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仰頭,後腦勺抵着卡座,重新將捲煙放進嘴裏。
她看着天棚發獃,眼神如同蒙上了一層曖昧的霧氣。
這個時候的她,彷彿從黑白電影舊夢中走出來的人物。
傅飲冰看着她手指上的戒指,實在忍受不住。
“你……”
穆火火回過神來,眼中的舊夢一般的迷霧一點點散開,恢復成如春水利刃一般的清凌眸色。
她唇角微揚,“我問了傅教授這麼多問題,難道傅教授就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傅飲冰心中一陣悶,低聲道:“你想要我問什麼?”
穆火火捧着臉,湊近一些,“傅教授知道我的職業嗎?”
她原本打算藉此打開局面,誰知道她這話一出口,傅飲冰神色更鬱悶了。
穆火火撓了撓臉頰,“看來傅教授已經知道了?”
傅飲冰有禮貌道:“穆小姐的才華,我也是知道的。”
穆火火探過身子,睫毛一顫一顫。
“嗯?難道你一直在關注我嗎?”
傅飲冰呼吸一滯,剛想開口,卻見她重新坐回了原位。
“我跟傅教授開玩笑呢。我名聲並不顯,即便是圈子裏的人也有的是人不認識我,更何況像傅教授這樣的圈外人呢?”
穆火火體貼道:“你們搞研究的應該很難有時間卻了解另外一個與之不同的領域……”
“你們?”傅飲冰低聲重複了一遍。
穆火火笑吟吟看着他,“怎麼了?”
傅飲冰移開視線,轉移話題道:“我看過關於你的報道和你的作品。”
說到這裏,他微微蹙眉,隱隱有些後悔。
穆火火果然重新看向她,神情驚訝道:“是嗎?看來我還算是挺有名氣的啊。”
她微微揚起下巴,露出些許小得意的模樣。
她整張桃花臉探到毛茸茸的陽光下,臉頰上細小的汗毛被陽光勾勒成金色。
傅飲冰從眼角看她。
穆火火:“是哪裏的報道?介紹的又是我的那個作品?”
傅飲冰沉默半晌,緩緩道:“是一副農村過年趕集的照片,照片的質感很好,有一種油畫的感覺。”
穆火火忽的閉上了嘴,神情懨懨,“哦,是那副啊。”
傅飲冰轉過頭,“我這是我最喜歡的你的三幅作品之一。”
穆火火強打起精神笑了一下,“為什麼?”
傅飲冰:“因為有一種人間煙火氣,而且……”
他在心裏默默道:……而且,那副照片里有你。
“我看到那副照片心情會好一些。”
穆火火伸手勾了勾耳邊的碎發。
她將碎發一圈圈纏在手指上,眼神遊移,“你喜歡就好,唉,說實話,那幅作品的實現其實有很多巧合。”
她心神不安道:“我那個時候出了些事情,心情十分不好,在照這副照片的時候,是一種急於擺脫什麼的狀態,當時怒氣沖沖的,就直接對着面前的場面拍照,後來回來翻翻看,發現居然照得不錯,就去參賽了,沒想到還真的獲獎了。”
穆火火支着臉頰,若有所思道:“我們這一行就是這樣,想要完成一幅好作品,技巧和幸運都缺一不可,有些時候費盡心思構圖,找機位,手動變焦,都不如用傻瓜自動模式隨手一拍。”
穆火火回過神來,卻看到傅飲冰神情複雜地注視着她。
穆火火用眼神示意他。
傅飲冰低聲道:“你現在沒事了嗎?”
穆火火微愣,緊接着綻然一笑,“完全沒有問題了,你看看我現在的模樣。”
她身子前探,含笑雙眸一眨不眨凝視着傅飲冰。
“我現在的樣子怎麼樣?”
傅飲冰不由自主地看着她明亮的雙眸,卻在她眼中彷彿看到了十年那個青澀懵懂墜入蜘網中的自己。
同樣拉近距離的話題,同樣拉近距離的動作,同樣……不受控制的心跳。
他已經受騙了一次,被玩弄拋棄了,難道他還能兩次都跌入同一個陷阱中嗎?
傅飲冰繃緊全身肌肉。
不要看她,不要聽她的話,更不要與她對視!
他心中拚命警告着自己,可他的身體卻彷彿沉重了無數倍,即便大腦神經拚命發出警告,他的身體仍舊乾澀地無法動彈。
他的雙眼貪婪地注視着面前的人。
他的心不聽使喚地飛速跳動,十年的冰封都沒有使其徹底沉寂下去,當再次遇到她,他的心就再也不聽他的了。
猶如春回大地,萌芽頂破了他的心臟。
猶如地殼運動,休眠的火山再次噴發。
即便他面上表現的再如何冷淡,給自己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被,可是,他心裏面明白,那些都只不過是一層紙糊的假象而已。
他在她面前永遠丟盔卸甲,防線支零破碎,只有舉手投降的份兒。
傅飲冰抿緊唇,喉結攢動。
良久,他擠出一句:“很好。”
穆火火笑了一下。
傅飲冰避開她逼人的視線,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被她看透。
穆火火雙手交叉,雙臂上舉,用力朝上伸展了一下,發出一聲輕哼。
傅飲冰神色一僵,不動聲色地抬起腿,壓在另外一條腿上。
穆火火笑眯眯道:“跟你說話真有趣,不過,老是傅教授、傅教授的叫着,感覺都把你叫老了。”
傅飲冰垂下眼,“我已經三十了。”
穆火火:“哎?看不出來啊。”
傅飲冰忍不住抿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些淺淡的笑意。
她慣來會這些甜言蜜語。
他也許久沒有聽到她口中的甜言蜜語,以至於他對其的抵抗力徹底降低了。
話又說回來,當年,他也對她沒有任何抵抗力便是了。
當年與如今的差距也不過是0至1而已。
穆火火見他猶如冰雪消融般的笑容,忍不住心裏發癢,想要更多的逗一逗他。
“那你猜猜看,我現在多少歲了?”
傅飲冰心道:這還用猜嗎?他日日夜夜都不曾遺忘她的生日。
傅飲冰心中想說些有意思的話,像她逗自己一般,自己也想讓她成竹在胸的臉上露出不一樣的神情。
他心中憋着一股較勁兒的心思。
憑什麼她把他甩了十年後,她還是這麼遊刃有餘,為什麼他總是輸?
他心中百轉千回,腦中產生了無數個想法,然而,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急促的一句:“十八歲。”
話音一落,他和穆火火兩個人同時呆住了。
傅飲冰手指摳着桌子,耳尖通紅。
穆火火微怔一瞬,捂着嘴,低聲笑了起來。
“十八歲嗎?你還真是會逗女孩子啊。”
“十八歲,我像嗎?”
她眉眼彎彎,“我十年前才十八歲。”
傅飲冰握緊桌子邊緣,“呃唔”一陣,額頭隱隱冒出汗珠。
穆火火含笑睨着傅飲冰,“沒想到你看上去不善言辭,實際上卻是一個擅長甜言蜜語的男人。”
她抵着下巴,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一下下顫着。
她意味深長盯着傅飲冰,“實話說,你是不是對每一任女朋友都是這樣說的?”
傅飲冰的臉一下子黑了。
他繃著聲帶道:“沒有,只有一個。”
穆火火嘴巴長成了“O”型,外貌美艷,神情卻十分可愛。
“真的嗎?”
傅飲冰壓抑着,低聲問他:“我看上去是一個濫交的人嗎?”
頓了頓,他又找補道:“不,我的意思是,我沒有交過女朋友。”
“……自從分手后。”
穆火火隨着游輪的晃蕩搖晃着頭,難以置信道:“居然有人捨得跟你分手嗎?”
“明明你那麼好啊。”
傅飲冰覺得自己的心口被重重戳了一箭。
他冷笑道:“是嗎?你真覺得我好嗎?”
穆火火:“嗯,我最喜歡痴情的男人了。”
傅飲冰心底里的火山“噗”的一下爆開了。
他簡直手足無措,只能幹巴巴擠出一句:“是……是嘛……”
他低着頭,忍了忍,實在沒有忍住。
他骨氣勇氣,對着穆火火道:“那你為……”
“咦?你們都在這裏?”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問話。
穆火火聽到聲音,甚至都沒有回頭,便換了一副懶洋洋的神情,慵懶地靠向座位,舉起了右手。
沈士禎將一瓶可樂塞進她的手裏,還拍了她手背一下。
“你可真是奇怪,不舒服的時候偏要喝可樂,喝可樂就能讓你不暈了?”
穆火火:“我就好這口,算是心理安慰了。”
“來,往旁邊讓讓,給我留個位置。”
沈士禎將穆火火往座位裏面擠。
穆火火不滿意道:“這不是有那麼多座位嘛,你幹嘛非要跟我擠。”
她這樣說著,卻把屁股往裏面挪了挪。
沈士禎趁機揉亂穆火火的頭髮。
穆火火怒瞪他一眼,“你幾歲了?還嫌以前挨得揍不夠多、不夠狠是不是?”
沈士禎嬉皮笑臉道:“那你也把腳從我鞋子上挪下去好不好?我鞋子都要被你踩變形了,這可是我新買的。”
穆火火朝他撇嘴,擰開瓶蓋。
她手肘抵在桌子上,手抬起,用中指和食指比了個“Y”的形狀。
傅飲冰連忙道:“還是要煙嗎?”
沈士禎笑嘻嘻道:“不是,不是,她是要吸管。”
他將藏在身後的手拿出來,將吸管放在她兩指之間。
他笑看着傅飲冰,用一股嫌棄的口吻道:“你不了解她,她喝可樂就是這麼麻煩。”
穆火火咬着吸管,輕輕哼了一聲。
沈士禎:“我辛辛苦苦把這些東西拿到這裏的,你好歹要感謝我一下吧?真是的,我是你的奴隸嗎?”
沈士禎又看向傅飲冰,“您別見怪,她就是這樣。”
傅飲冰五臟六腑被一股無名之火燎燒着。
他看得清楚。
這個沈士禎雖然一臉嫌棄,嘴上抱怨,實際上卻是在跟他炫耀他跟穆火火之間的親密。
也是,穆火火身邊從來就不缺護花使者和暗示主權之人。
他……他又算得上什麼啊!
怪不得她裝作不記得他了,原來她已經有了新的目標,虧他還以為……
傅飲冰冷聲道:“不打擾兩位了,我先回去了。”
“哎。”穆火火驚訝地抬起頭。
傅飲冰卻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士禎意味深長地盯着傅飲冰的背影,用手肘碰了碰穆火火。
“哎,你惹到他了嗎?”
穆火火毫無顧忌地對他翻了個白眼。
“我看是你得罪了他,他剛剛跟我聊得可好了。”
沈士禎露出驚訝的神情,“真的嗎?那你可真是牛逼。你知道嗎?我可聽到了關於他的不少八卦。”
穆火火斜眼看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報上來。
沈士禎:“喳,老佛爺,您聽我明稟,你別看他一副大魔法師的模樣,實際上他有一個忘不了的小姑娘。”
“就是他的前任,他為了那個小姑娘要生要死的,當時在他們圈子裏可有名了。”
“而且,你知道嗎?”
“他的那個小姑娘原本是他朋友的女朋友,那個朋友還是他的同學、舍友兼同事呢,他這種行為其實是撬了他朋友的牆角哎。”
沈士禎翹着二郎腿,咂咂嘴道:“絕了,即便我這個萬花叢中過的花蝴蝶都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傅飲冰此人果然不可貌相。”
“誰能想得到這麼一個高冷禁慾外表的人,內里……那麼風騷呢?”
“噗——”穆火火一口可樂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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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文推薦:《女昏君召喚玩家來複國》
女昏君季薄情意外重生,發現自己成為剛被滅國、淪為階下囚時的自己,並意外得到遊戲系統,可以召喚玩家來複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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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流玩家:給女帝做衣服、做首飾、做食物,爭取早日刷滿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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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我們的目標是……
玩家:搞事!搞事!搞事!
女帝:最後……
玩家:迎娶女帝,走上人生巔峰!
女帝:……
#被玩家們架着走上海王之路的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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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成為海王的女昏君#
#第四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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