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大概了解了關於這間凶宅鬼屋的情況,更細節的問題卻還需要慢慢的打探推敲。
幸好那店小二收了銀子之後,可以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要是關於王家的消息,他便可以滔滔不絕,力圖對得起自己拿到的這份賞銀。
雖然有些流言無甚證據,但該說的還是得說。
據說,王家少爺在蓮花塢做門生時,曾經招惹過另一位小世家的姑娘,偏他自己卻無知無覺的退出江氏回家成親,倒害得人家姑娘以淚洗面,這才攤上了這場禍事。
另外也有說並非是王家少爺之過,而是他那未婚妻薛氏長得太過漂亮之故,所以入了某位世家公子的眼,偏她又是個忠貞不屈的烈性女子,這才遭遇了這場禍事。
總而言之,這樁滅門慘事之所以多是這種情愛之類的傳聞居多,不過是因為這樁血案發生在王薛兩家成親大喜的好日子裏。
否則,一般情況下,這種賓客如雲的日子裏,本不該有這種禍事發生,因為除非能確認賓客的名單數量,否則很可能會有漏網之魚。如此連累了無辜的賀喜之人,便是怨仇不共戴天,也該有個主次之分。
金光善敏銳的察覺到了有哪裏不對勁。
那店小二雖然對這滅門慘案的緣由猜測喋喋不休,可說歸說,口中卻並未對這本該香艷的可能性摻入過多無謂的揣測。
前世時金光善尚為皇子之際,從百姓口中挖故事,難免會從中得到一些過於不堪入耳的說法。而這個世界裏,單從《魔道祖師》一書中所窺之一二,便足以讓他對此中人性不敢抱過多的期望。
對於店小二過於‘良善’的作法,金光善心中了無數中陰暗的想法。
而延靈道人則是對此默默的聽了半晌,見那店小二無話可說后,便又丟了塊賞銀給他,換了對方一陣的感激涕零。
待又剩下他們二人之時,延靈道人這才制止了金光善腦中思慮的各種可能性,直言道:“說起來這王家人,與我也算有過一段善緣。”
金光善眉毛一挑,等着對方繼續說下去。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延靈道人說道。
那時修富紳王家的夫人因被妖物迷了神志,整日裏神智恍惚,不思飲食,因此,不過三天人便撐不住了。偏生當時駐守信陽的世家家主領着一干門生去了清河參加清談會,王家求助無門之下,僥倖遇到了遊歷到此的延靈道人,這才得以除了那妖物,救下了王夫人的性命。
延靈道人將往事娓娓道來:“那王家雖是富庶人家,卻從不以富壓人,王家一家大小亦是樂善好施之輩,這信陽府少有沒得過他們家恩惠的,自然也不會有人忘恩負義的在信陽府中傳那些會中傷王家的謠言。”
“原來如此。”金光善瞭然的點了點頭,“不過,既然百姓都傳說王家是子輩惹了情禍,方才遭此一劫,你怎麼看?”
“雖世有空穴來風,事必有因這一說法,但我們上輩子這般的出身,難道真能隨之人云亦云不成?”延靈道人搖了搖頭,嘆道:“十年前,那王家少爺王勇不過雖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小少年,但我瞧他倒不是命中有情劫的,是以,此禍與他,與薛氏並無關聯。”
“確實,這些謠言挺荒謬的,無奈世人從不在意這些,才造成了眾口鑠金、三人成虎這般可悲可嘆之惡。”
一時間,又想起了書中描述的金光善所作的孽事,頓時讓如今得了金光善之身份的他十分膈應。
畢竟上一輩子為了奪嫡,他固然練就了一付冷硬心腸,但他卻從不會為此而特意作惡。他生來便是被養母耳提面命要做賢王的,後來便是做不成左右逢源的賢王,也該是個只忠於帝皇的孤臣。
因他素來嫉惡如仇,這才得以在太子底下生受了數十年。後來太子二哥要倒了,再難獨善其身,胤禛這才生起了野心,有了壯志,開始為了那把至尊無上的位子而展露鋒芒。
曆數種種,世人誰不感念雍親王為民請命?
雖則當年為國庫收債時敗壞了名聲,可這壞名聲不過是那些瀆臣中傳唱得多些,至於百姓,只要能吃飽穿暖,誰會在意那皇帝究竟姓什名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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