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口是心非
鄭渚儀回了書房,莫遲站在一旁伺候。
蘇清荷左敲右敲也不開門,直接將門踹開,就對上了鄭渚儀陰沉的眸子。
她乾脆利落的認慫,到了他面前:“你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她覺得鄭渚儀生氣的原因只可能有一個——自己和二皇子說話了。
“蘇清荷,本王果真是小看了你。”鄭渚儀看着蘇清荷,聲音清冷。
蘇清荷愣了一下。
“你先是故意表現良好,讓本王對你放心,又藉著宴席本王不在的機會,趁機和二鄭風遇見面。口口聲聲說要和本王好好過日子,轉眼就和別人你儂我儂,這就是你的態度嗎?”
每說一句話,鄭渚儀的聲音就更冰冷一分,心也就更沉一些。
蘇清荷越發的懵逼——你儂我儂?
她忽然想起來,鄭渚儀是和蘇靈雨一起過去的,估計還沒見到他們,蘇靈雨就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話。
“怎麼,你看到我和二皇子你儂我儂了?”蘇清荷攥了攥手。
鄭渚儀對上她憤怒的眸子,沒由來愣了一下,別過臉:“曾經看到過無數次,少一次又能如何?”
蘇清荷忽然就笑了起來:“我曾經是很喜歡二皇子,也從來沒有否認過這個事實。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跳河的一瞬間我就後悔了。”
“我現在覺得鄭風遇很噁心。”
她站的挺直,沒有一絲絲的愧疚和心虛:“你也知道,我在京城人緣並不好,那日宴席並沒有人同我一道,所以我才想着去河邊散散步,誰知道二皇子就跟了過去,還說什麼我受了委屈。我不想和他說話,所以假裝沒聽見,蹲在一旁沒有動。”
“以前我千方百計要和你和離,也並不僅僅是因為二皇子,還有蘇靈雨從中作梗,幫我出主意。我跳河,也是她出的主意。”
鄭渚儀張張嘴,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我以前蠢,這我承認,但現在,我只想讓他們付出代價。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這就是我的解釋,不相信的話,你大可以去調查。”
蘇清荷很清楚以自己現在的名聲和曾經那些作死的所作所為,能被人信任的概率幾乎為零。
鄭渚儀看了蘇清荷良久,緩緩開口:“你似乎,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若是從前,蘇清荷哪裏會和自己解釋這些?只會尋死覓活的逼他和離。沒有任何道理可以講。
蘇清荷看着鄭渚儀,忽然露出一個有些凄涼的笑:“你就當我……死過一次吧。”
說完,她就緩緩的離開,回了自己的院子。
鄭渚儀怔怔的看着蘇清荷,一直到她離開。
一直到晚上該吃晚飯的時候,鄭渚儀還坐在書房,似乎是在等待什麼。
“主子……我剛剛去看過了,王妃並沒有用飯,房間裏也沒開燈,似乎還在難過。”莫遲走進來,低聲開口。
這下子,鄭渚儀明顯就有些坐不住了,手放在輪椅上,眉頭皺了又皺。
但是嘴裏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這麼回事:“和本王說做什麼。”
莫遲畢竟是跟了鄭渚儀那麼多年了,笑了笑:“爺,許是今日的飯菜不合胃口,不然我吩咐小廚房再做一份?”
鄭渚儀冷哼一聲:“真是麻煩。”說罷,沉默了一會,又開口,“去吧,再讓府醫去看看。”
莫遲“嘿嘿”笑了兩聲。
“站住。”鄭渚儀又開口。
莫遲頓了一下。
“別讓她知道是我說的。”他把臉扭到一旁,臉上似乎帶了幾分不正常的紅暈。
莫遲笑的非常狗腿:“懂,我懂的!”他一邊笑一邊往外跑。
蘇清荷確實沒有吃飯,但不是因為賭氣或者什麼,只是有些吃不下。
重生以來,她的心一直都是懸着的,生怕走錯一步就再重蹈覆轍。剛剛午休的時候,她還做了噩夢,就更沒胃口了。
她索性搬了藤條椅子坐在樹下發獃,揮退了所有下人。
莫遲帶着小廚房的人來上菜的時候,就看到蘇清荷一個人坐在樹下,表情有些凄涼。
他愣了一下,連忙換上笑臉:“王妃,這是小廚房重新做的菜色,不知合不合你胃口,要不要嘗嘗?”說著,他示意幾個人把菜端上桌。
蘇清荷笑笑:“有心了。”
莫遲以為蘇清荷還在和自家爺置氣,神神秘秘的湊到她旁邊:“王妃,您是不知道,主子聽說您沒吃飯,簡直急壞了,還傳了府醫,估計過一會就到。”
蘇清荷有些意外。
莫遲見蘇清荷表情變了變,以為自己說的話有用,哪裏還記得自家主子的吩咐:“您別和我們家爺一般見識,別看他冷冷清清不好接觸,實際上就是心裏擰巴,放不下面子。”
她歪了歪腦袋,看着莫遲:“你該不會是來忽悠我的吧?”
“哪兒能啊!”莫遲急了,“你等着啊,我馬上就把主子推過來,和您一起用餐。”說著,他掃了一眼菜,給了蘇清荷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就走了。
蘇清荷覺得莫遲很是有趣。
前世的時候,她只顧着作死和離了,莫遲是什麼人,她都沒注意過。
大概過了有一小會,莫遲就推着鄭渚儀來了。
“王妃,殿下也來了,現在一起吃飯吧?”莫遲笑呵呵的開口,怎麼看都有幾分……狗腿的意思。
蘇清荷點點頭,進了屋。
莫遲推着鄭渚儀到了蘇清荷的對面。
“聽莫遲說,你想本王想的緊,不吃不喝就……”
鄭渚儀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莫遲打斷了:“主子要不要再讓廚房加兩個菜?”說著,他還看了蘇清荷一眼,拚命給她使眼色。
蘇清荷很快就明白了什麼意思,笑的甜甜的:“是呀,人家想你想的厲害,吃不下睡不好,今兒中午還做了噩夢,到現在心裏難受的厲害。不過見到王爺,就開心多了。”
莫遲鬆了一口氣,扭頭就往廚房裏跑,去加菜了。
鄭渚儀愣了一下,沒想到蘇清荷承認的這麼乾脆,不自在的反倒變成了他。
他以咳嗽掩飾尷尬,臉迅速紅了,連帶着脖子都帶了一層淡淡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