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灼燒的烙印
第五章:灼燒的烙印
......
我無聲的祈禱着沉默直到第二個天明,被晦暗的慾望壓得喘不過氣來,這次,我的眼淚掉在了地上,我的眼中長滿了荒草,一切事物離我遠去,獨剩我所在的孤島
我要換個地方繼續療傷了,眼看山川或耳聽梅雪,失去羅盤的我在大海中迷航,遇到了凄切的女妖,她將永生為我歌唱,逃離渴求的幸福,尋找真實的罪惡,捨棄最想要的,換回最感傷的,也許,也只有這樣,命運多舛的人生會更豐富一點
......
午後的梧桐樹下,菀瑩像往常一樣手裏拿着一杯芝士茶,和朋友們聊着天,傍晚,她散步長堤看煙火,安靜地躺在江邊公園裏的草地上數星星,拉起心底的帷幕,或在玻璃陽台下躲避着夏日毒辣的太陽,捧書靠椅小憩,早晨醒來,太陽徜徉在她的臂彎,或在細微的夏雨中,她撐着傘佇望街燈,一杯茶忘了喝還是熱的,電台里放着一首一直想不起名字來的歌,深夜走在街上,抬頭有一輪明月,早起冬晨有溫暖的日光,晚睡的夏夜裏有清涼的晚風
一切變得美好
她的生活本該如此
她輕柔的秀髮像風一樣,她的笑容似一片花海,她站在鏡子面前,對自己訴說著自己潛入海底的秘密,拚命地拯救着她的痛苦,毀掉表面的快樂之後淪為貶值的輕鬆感,堅強又絕望的觸摸着鏡中的自己,對自己說著那些醞釀到發霉的話,她無法承認也無法拒絕,聽着自己沙啞和哭腔的聲音,做了場可怕的夢......
今晚聖神的月光看似幸福地照亮着黑暗的世界
南來北往,時間是最好的羅宋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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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前往,哈爾濱中央大街”
火車一直行駛了四五個小時,在晚上七點的時候,我們三個終於到了哈爾濱
“他奶奶的,我屁股都坐麻了......”浩然嚷嚷着
我也活動了一下筋骨,這綠皮車坐的我也是渾身酸疼,沒辦法我們訂票的時候才發現沒有高鐵......
跟培訓機構的老師聯繫了一下,我們打車到了住的地方,在一個小區里,上了三樓,左邊是男寢室,右邊是女寢室,門都開着
站在門口,我左右看了看,發現了我們班的小姜同學,她正在收拾行李
“小姜?”
“啊,小宋你們來了?”
“嗯,你不是不來集訓嗎?”
“我和爸媽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來了,呆家裏也沒事幹”
“嗯,也是,那你先收拾,我也去收拾行李了”
“嗯行,你們快去吧”
......
可我剛踏進男寢的時候,一股不知道是食物腐敗什麼怪味而且還夾雜着一股臭腳丫的味兒,差點沒把我熏出來
我也不說我有多愛乾淨,但是讓我在這種地方呆半年,我實在是難以接受
一瞬間,心情真是糟透了
看到牛哥和浩然走了進去,我也是硬着頭皮跟了進去,調整着自己,儘可能的減少呼吸的次數
進去之後,這個屋子就是一般的住宅室,兩室一廳,有廚房,衛生間,可是沒有淋浴
我強忍着那種味道,四處看了看,兩個卧室,各有四個高低鋪,這一間屋子裏共有十六個人!如果加上我們仨就是十九個!
我沒有勇氣踏進廚房和衛生間的門......
我在客廳扔下行李,叫浩然和牛哥出來
“兩位哥哥們,你們打算真的要在這個地方住嗎?”
“我才不住呢,這也太埋汰了,我要回家住”浩然在門口點起一根煙說道:“大不了早上起早點打車,從江北過來也就半小時”
“我也不想住,在寢室我們就仨人,雖然沒多乾淨,但比這強多了”我也皺起眉頭說道:“十九個人早上洗漱都成問題,我們去問問老師還有沒有其他住的地方”
跟老師大概說了一下,我知道沒有其他地方了,這個男寢女寢都是機構租來的,我們住的話不需要交房租,但每月的水費、電費、還有網費需要大家平攤。
“不過隔壁女寢空着一個卧室,她們就五個人,我找人搬來幾張床,你們仨住女寢?”雖然聽着老師戲謔的話,但她一本正經地說著,還挺認真
“算了算了,男生住女寢不太好,而且也不方便,我克服克服,住男寢吧”牛哥平淡的說著:“正好也能交到很多朋友,我住男寢了,也能幫他們收拾收拾什麼的”
沒想到牛哥能隨遇而安,說出這樣大義凜然得話來,我屬實佩服
“你住女寢去啊,哈哈~”浩然對我笑着說道:“跟五個小姑娘住一起,帶勁嗷~”
“去你大爺的,我可不是什麼變態大叔,再說你咋不去”我朝浩然翻了又個白眼
“我有家,我要回家住”
牛哥要住男寢,浩然要回家,那我呢...
我想着跟浩然去他家,但是時間太長了,一住就是半年多,也不好意思麻煩人家
“唉,我在附近看看吧,有沒有租房的,我實在是不想去那個男寢,而且去女寢更不好,沒辦法了”
我們叫上了小姜,一起出去吃飯
第一次來哈爾濱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去哪吃,雖然浩然家住在哈爾濱但也沒來過這邊
打開美團,看着附近哪家飯店評分比較高,然後我們幾個跟着導航來到了一家叫“人民公社大食堂”的飯店......
這家飯店的名字可太有時代感了
“人民公社大食堂”
看着用燙金做的牌匾,和飯店裏獨有的有東北風的裝修風格,浩然說:“就這啦~進去瞧瞧”
也許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飯店,裏面的服務員都穿着那個年代的衣服,紅綠相間的碎花小裙,藍灰色的褲子,然後都梳着長長大麻花辮,餐廳空間很大,前面是幾桌散客,後面還有幾個雅間,門口有高高掛起的干紅辣椒、大蒜鞭和苞米(玉米)棒子,後面的包廂裏面還有火炕......
我們找了個雅間坐下
翻開菜單,都是東北特色
殺豬菜、血腸、鐵鍋燉大鵝......我第一次見還有這樣的菜
中午為了趕火車沒怎麼吃飯,而且一直坐了四個點的我感覺好餓
我們點了一桌子菜,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頓
......
“老妹兒啊你等會兒啊
咱倆破個悶兒啊
你猜那我心裏兒啊
裝的是哪個人兒啊
美女兒啊屌絲兒啊
他整不到一塊堆兒啊
啥人兒啊就啥命兒啊
咱倆就湊一對兒吧
你一笑啊我刺撓啊
渾身都得勁兒啊
你一哭啊我膽兒突啊
就掐我消消氣兒吧
情人兒啊給個信兒啊
咱倆啥前兒辦事兒啊
一百年兒一輩子兒啊
情願你笑我呆兒啊......”
音響里放起了方磊的《依蘭愛情故事》
第一次聽到東北方言的一首歌,感覺特別好聽,開頭的旋律歡快詼諧,歌手的演唱方式也很有意思,用一種帶着逗趣口吻的唱法,而且歌詞寫的很接地氣,喜中帶悲,悲中帶情
吃完之後,浩然回了家,牛哥和小姜回了宿舍,我打算在附近轉轉,看看有沒有房子租,實在不行今晚我就打算住賓館了
我插上耳機,一遍又一遍的聽着方磊的這首《依蘭愛情故事》
“我活着是你的人兒啊
死了是你的鬼兒啊
你想咋地兒就啊咋地兒啊
太陽又升一輪兒啊
映透了窗戶紙兒啊看你醒了我心裏沒滋味兒啊
日子長啊我為你擦眼淚兒啊”
我心裏很難受,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此刻的心情
“啪!”
我給了自己一個清脆的耳光,站在原地,像一根木頭一樣杵在那裏
順着導航我去了中央大街,買了一包煙坐在長椅上,看着街上的人來來往往,我顯得格格不入,人群的喧囂成了我耳邊的聒噪,我調大音量沉浸音海之中
唉,看了今晚只能住賓館了,我兜兜轉轉走了好遠,也沒能找到哪有租房的
走出中央大街,我漫無目的地走着,拐進了一個小巷
昏暗的路燈將兩排的樹的影子照的斜長,這條小巷出奇的寂靜,而且也沒有什麼人,偶爾能看到路邊攤支起來的燒烤架,三三兩兩的人坐在店外的方桌上,吃着燒烤喝着啤酒
沒有喧囂的人群,也沒有聳立的高樓,這條巷子彷彿是另一個城市
我摘下耳機,心裏的那種感覺平復了不少,沿着小巷我徑直的走着
路過一家花店的時候,我看到前面的小區口的公告欄上貼着一張告示
“房屋出租,聯繫電話:133......”
簡簡明了的一句話,我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於是立馬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
回到男寢,我拿起了自己的行李,看着早已和周圍打成一片的牛哥我笑了笑,願漂泊的人都有酒喝,願孤獨的人都會唱歌,沒有打擾他,拿起包我走了
......
冷嘲熱諷者聊以慰情者,都各自有了牽絆,本以為那會是溫情的關懷,但只不過是無聲的歇斯底里,都是長期掙扎在地獄邊界的孤魂野鬼,若你始終孑然一身,我願與你一同孤寂,寫下止於唇齒,掩於歲月的零碎記憶,變成血淋淋的句子,取得旁人虛情假意的眼淚,捱過苦痛,我為自己點了一百分溫柔,渴望救贖,渴望愛情
你看,我到底還是個相信愛情的俗人,只不過現在布衣清歡,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耳機里放着舒緩的音樂,影子被陽光拉的好長,變得坦然而冷淡
而你,
菀瑩也會變得坦然而冷淡吧......跑着穿過雨點直間的縫隙,也會為了和某人而繼續相遇吧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