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少年微揚着稜角明晰的下頜,淡色的薄唇噙着一絲笑意說出這樣不要命的話。
清瘦頎長的身影在冷白的月光照亮的周圍,顯得陰森又邪氣。
李浩文幾個人明顯被聞宇的氣勢嚇到,略微心虛地互相傳遞着眼神。
一個空着手的小孩子敢跟他們幾個混社會還帶着武器的大人叫囂。
簡直就是找死,還要拉着他們一起死。
李浩武到底跟他們不一樣,掂了掂球杆朝前一步,眼中帶着狠戾的猙獰之色:“小子,有種。待會兒腿斷了可別哭着報警。”
話音未落,他掄起球棒狠狠地朝着聞宇的身體砸來。
非常快。
是常人無法躲避的速度。
聞宇的大腦在剎那間做出了反應,他來不及後退,但可以用身體正面挨下。
會受傷,但卻可以趁機奪走球杆得到武器後進行反擊。
球杆隨着李浩武的揮動在月光下閃出銀色半圓光弧,猛勁的力道在空氣中摩擦出一道‘呼呼’的風聲。
所有人都在因為即將親看到的暴力而瞪大眼睛隱秘興奮的時候,‘彭’的一聲,本該砸落在少年身體上的球杆,卻砸在斑駁的水泥地面上。
水泥地被球杆前端凸起的金屬鐵塊砸出了一個坑。
李浩武,竟然揮空了。
他身體因為太過用力而踉蹌地晃了兩步,怔怔地望着手中球杆和近在眼前絲毫未動的聞宇。
怎麼可能會打不到?
就連聞宇也怔了一下。
他憑感覺也知道剛才那一下躲不過,就彷彿他跟李浩武所在空間出現了斷裂一樣,球杆突然改變了方向。
但,他的身體很快做出反應,敏捷地握着落在身旁的球杆,用力奪回,同時猛地朝李浩武的雙腿狠狠抽打過去。
‘咚’地一聲金屬桿揮打在人肉上的悶響后,李浩武發出一聲慘叫,噗通一聲跪倒在水泥地上。
李浩武抱着雙腿,一張臉因為激烈的疼痛而扭曲着謾罵:“我艹XX.....啊!”
又是一聲慘叫。
聞宇緊抿着淡色薄唇,揮動着球杆對着李浩武的後背用力抽打而去,徹底地把人打趴倒地。
李浩文手腳發抖,瞪着眼睛喊:“我哥被打了,上!一起上,打死他。”
“艹,打死他!”
另外四個人即使再心虛,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李浩武被聞宇打。
他們舉着球杆一哄而上,目標皆是這位清瘦的少年。
聞宇後退着,緊握着球杆重重地反擊,寂靜的小巷子裏瞬間衝刺着漫罵和金屬桿互相碰撞的駭人脆響聲。
忽然,遠處傳來蹬自行車的聲音和高喊:“什麼人!幹什麼呢!我是警察!都給我住手!”
“你們這些兔崽子們都給我住手!”
是劉義明。
他一進入巷子就聽到了隱約的打鬥聲。心裏一沉想到了聞宇,立刻加速蹬着自行車跑來。
“警察來了!”
李浩文一急,喊着:“哥,快撤。別讓人抓見你!”
李浩武剛緩過痛勁從地上一瘸一拐地起來。
他等着猩紅的眼睛望着聞宇,憎恨咬牙:“來一個一起打,今晚我要打死聞宇這混蛋!”
李浩文冷靜地拽着他胳膊,拉着他跑:“你剛出來。再因為他再進去一次不值得,以後咱有的是機會報復。”
“撤了,兄弟們撤了。”
劉義明趕到在聞宇身旁緊急停下的自行車時,李浩武這群人一鬨而散,倉皇而逃。
他根本沒時間管這些小混混,扔下自行車拉着聞宇的胳膊仔細看,急問道:“小宇,你沒事吧?受傷了嗎?”
聞宇眼中戾氣收起,扔下手中的球杆回答:“我沒事。”
他確實沒事,剛才李浩文他們人雖然多,但是一起舉着球杆打上來時,反而還會擔心誤傷自己人,出手不免謹慎了些。
而他自己反而可以全然不顧,亂打一通。反而讓他佔了上風。
不但絲毫沒被打到,還打傷了他們好幾個人。
劉義明擔憂地上下打量他,發現他確實沒傷后,氣憤地拿着手機要報警:“是李浩武吧?!”
“就知道這小兔崽子會回來報復你,必須得再把他抓起來!”
“劉叔,不用了。”
聞宇提上放在牆邊的購物袋,勸道劉義明:“今晚沒有第二目擊者看到是他打我,我也沒實質性傷害,再報警也沒用,取證什麼的還耽誤時間。”
劉義明氣的握着手機跺腳。他自己是民警,當然知道這些。
也知道即便是真的抓到李浩武帶人打小宇的證據,但像這種小孩子之間的衝突,帶去派出所也是批評教育,罰款處理。
根本解決不掉後患。
李浩武又多恨小宇,他從當初被搞進局子裏時望着聞宇陰森森的眼神都知道。
今天他能及時趕到阻止他報復小宇,那以後呢?
劉義明推着車子走着,憋氣的想罵人:“你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上大學前的這幾個月你來我家住。”
“走,今晚就收拾東西過來。”
聞宇皺起了眉頭:“再說吧。劉叔這麼晚過來有事嗎?”
劉義明:“還不是白天你收到的那筆應辰匯給你的錢。我啊稍微一調查,原來是這個人早前天就通過警方上面這尋找你。我把他的個人資料拿來了,給你。”
他從車筐里拿出一個檔案袋遞給聞宇,說:“總歸是好人有好報,這件事啊,算是你父母給你留下的恩情。”
聞宇不解:“他也在找我?我爸媽?”
劉義明邊走邊說:“原來啊,是你父母當年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救過一位在暴風雪中跟家人走散,差點凍死的四歲男孩。”
“那個人就是給你匯錢的應辰。他呀,是來報當初你父母對他的救命之恩的。”
“這個人一開始是通過公安系統打聽你父母的消息。本來知道你父母年紀輕輕去世還留下一個一個孩子后說是要收養你的。”
“只不過看你成年了,沒法走收養才給你匯了錢。這個錢是那位應先生想要報恩的心意,你呀就收了吧。”
聞宇凝眉:偏偏是五百萬。
正好是他需要的五百萬。
劉義明還在說:“五百萬對咱們來說是天文數字,對這位想報恩的應先生簡直是九牛一毛,你知道他身價嗎?”
他嘆氣感概:“世界上有一群人是隱形富豪,身價沒有公開,但擁有的財富卻比排在富豪榜上的人都多。”
“這位應先生是外籍人士,我們查不到他的職業。但是他僅在咱們國家擁有的房產和股價價值就接近一百億。”
“那要是在加上他在他本國的財富,嘖嘖,咱們估計數都數不過來。”
聞宇依舊顧慮,問:“那他為什麼沒直接跟我聯繫?”
“大概是考慮到你年紀小,怕直接跟你說會嚇到你。”
劉義明笑道:“應先生不是壞人,何況這事我們公安系統都留的有底案。”
“錢你就安心收着當以後你上大學學費。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可以當面打電話謝謝他。”
聞宇遲疑地點了點頭:“嗯。”
劉義明:“你不是有他手機號嗎,打電話給他就是了。”
兩人說著走進了聞宇家,劉義明立刻皺緊了眉頭:“房子都漏雨成這樣了,你怎麼不告訴我!這到處都是霉味哪能住人。”
“還有李浩武那些人惦記着總想報復你,我怎麼著都不能看你一個人住了。”
他催促着聞宇,說:“你趕緊收拾東西,現在跟我回家。”
聞宇抓着耳邊碎發,面帶難色:“我....我沒事,我一個人住習慣了。”
劉義明生氣:“什麼習慣不習慣,你是嫌棄你叔家窮?”
聞宇無奈:“我哪有,我真的.....”不習慣。
除了最親的人,無論是跟誰住在一起他都會本能的心理戒備,精神緊張。
而這個世上,對他最近的幾個人早已去世。
只不過,他可以冷色堅定地拒絕虛情假意的親戚。
卻拒絕不了真正為他着想的劉義明。
而且,劉義明這一次態度非常堅持,拿着手機說:“你看,我已經給你嬸子發信息說你要來家裏住幾個月,她說現在就給你收拾房間。”
聞宇:“可是我......我怕打擾你們。”
劉義明:“嘖,你這孩子,打擾什麼。來,我幫你收拾衣服。”
“劉叔...”
聞宇舉棋不定,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窗外傳來尖銳的救護車和警笛的聲音,響徹整個寂靜小區。
劉義明出於職業反應,迅速拿起手機撥打警局電話,問:“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案件?!”
同事在電話里解釋:“剛才老城區出現了惡性打架鬥毆,為首的是剛出監獄的李浩武。”
“確切原因還在調查,大概知道是他們中間出現了內訌,幾個人拿着高爾夫球杆互相毆打毆,李浩武兄弟倆人的腿都被打斷了。”
“他們受傷嚴重,我們叫了救護車一起過去,你要是有時間,也趕緊過來一趟......”
“內訌?互毆?”
劉義明哈了一聲,不可思議地朝着聞宇望了過去。
聞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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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辰:敢動我老婆?
今天繼續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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