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偏執症
“喂?”
按下接聽之後,很快的,一個熟悉的清冽男聲就響起。
“秦桑,是我,現在你能來下怡園么?”
聽到紀易年的聲音,秦桑怔了怔,隨即皺眉道:“發生什麼事了?”
對方沉默了幾秒,說:“牧墨修出了事,只有你能幫到他。”
聞言,秦桑很想開口拒絕,然而話到嘴邊,卻半句也說不出來。
她咬了咬里側的唇肉,紀易年並不希望她和牧墨修繼續糾纏不清,所以他能打電話來讓她去怡園,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
最後,秦桑還是心軟的答應下來。
再次出門,來到怡園后,大廳的燈亮着,卻空無一人。
於是她來到二樓的卧室,此刻卧室的門正緊閉着。
她敲了敲房門,很快,門開了,紀易年修長的身形站在跟前,他放她進門,倚靠在了門邊。
秦桑走進卧室后,看見躺在床上看上去似乎沉浸在某種夢魘之中,滿頭大汗的男人,心中緊了緊。
“他這是怎麼了?”
她聲音中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微顫和緊張,只是連自己都沒有發覺。
然而紀易年卻聽了出來,他涼薄的目光注視着她,說:“出來吧,有些事,也是時候告訴你了。”
秦桑疑惑的看向他,見他徑直出門,低下頭猶豫一瞬,還是跟了出去。
兩人站在二樓欄杆處,紀易年雙臂撐在欄杆上,開口道:“剛才我給他做了催眠,只是在睡夢之中也無法安分,所以才會變成你剛才看見的那樣。”
“為什麼,要給他催眠?”
秦桑聲音微澀,目光緊張的凝視着他問。
“這件事,還得從你們分手之後說起。”
紀易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開口道:“你知道,墨修的母親是怎麼死的么?”
秦桑眼神一閃,說:“據說,她是自殺的?”
“沒錯,是自殺。”紀易年點頭,將當年的事緩緩道來。
“阿姨因為被丈夫拋棄,驕傲的她接受不了自己被離婚的事實,之後便患上了狂躁症,當年我就是她的主治醫生。”
“只可惜,我的治療最終還是沒有救得了她,她偏執的選擇了用自殺,結束自己的生命。”
對於一個從小到大養尊處優,身邊永遠不缺優秀男人追求,自身也優秀的無可挑剔的女人來說,沒有什麼比心愛崇拜的丈夫從來沒有愛過自己,並且為了念念不忘的初戀,要和她離婚打擊更大了。
當年,她也是恨極了牧宏明,更恨搶走了牧宏明的夏冷煙。
所以在得知自己兒子竟然愛上了情敵的女兒之後,她就更加的痛苦折磨。
“接下來我要說的,才是重點。”
紀易年看向秦桑,語氣沉重了幾分。
她捻了下指尖,不自覺的心都提了起來。
“她自殺的時候,故意把墨修叫了回去。當時,她將墨修敲暈綁在凳子上,等他醒來后,當著他的面割腕自盡。”
無論牧墨修怎麼咆哮,掙扎,哀求,季晴都絲毫沒有理會,她陷入到偏執的癲狂世界中,只想要狠狠報復牧宏明和夏冷煙。
她要讓自己的兒子永遠的憎惡牧宏明,並且牢記他母親的死,都是牧宏明和夏冷煙害得。
於是,牧墨修親眼見證了母親在自己面前慢慢的流血身亡,他掙扎的整個人都在地面抽搐,等到紀易年趕到的時候,只看見牧墨修渾身漲得通紅,青筋都爆了出來,身體還在抽搐着,眼睛死死盯着躺在血泊之中的季晴。
那觸目驚心的畫面,紀易年甚至都不忍心都回想。
直面母親的死亡,對他來說,該死多麼大的打擊和折磨?
聽完紀易年的敘述,秦桑身體都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她死死緊扣着自己的手,一點疼痛也察覺不到,面色白的像張白紙。
“你知道,在他母親自殺的時候,還對墨修說了什麼嗎?”紀易年繼續看着她開口,“她讓墨修發誓,這輩子永遠不會再和你糾纏在一起,而墨修,也向她保證了這一點。”
這話一出,秦桑腦中頓時轟然炸裂,眼神更加震驚。
“可是,他卻違背了母親生前的遺願,還是和你結了婚。”紀易年似乎覺得有些可笑的搖了搖頭。
“你說,他得是多愛你,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面對紀易年這一句輕飄飄的反問,秦桑整個人都緊繃起來,腦子完全是混亂的。
“從他母親去世后,在留學那段時間,他就患上了一種病。”
“什麼病?”
秦桑詫異的瞪大了眼,心中更加慌亂起來。
“偏執症。”紀易年看着她,凝重道:“從精神分裂中分離出的一種癥狀,母親的死亡打擊,和求而不得,讓他開始患上了這種難以抑制的精神心理疾病。”
猛然間,秦桑想到了好幾次牧墨修在自己面前不對勁的精神狀態,還有他服用的一種自己從沒見過的陌生藥物。
看着秦桑蒼白的臉色,紀易年繼續道:“這種病,他已經持續很多年,起初幫他治療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病因所在。”
面對秦桑疑惑的目光,他和她對視着說:“他一邊要和你在一起,享受着內心深處的自私慾望,一邊又會想起母親死前的遺囑,糾結和矛盾將他折磨的無法面對自己,所以病情越來越嚴重。”
聽完他的話,秦桑便明白了,為什麼結婚的期間,他會對自己忽冷忽熱,性子那麼的讓她抓摸不透。
當時,她只以為,他是沒那麼愛她了。
原來,他竟然一直以來都忍受着那樣的折磨么?
看着秦桑觸動的眼神,紀易年道:“原本我以為,只要和你分開,他的病情就能穩定下來。”
“只是現在看來,是我判斷錯誤了。”
“什麼意思?”她啞聲問。
“現在,他病情更加的嚴重,之前他出國一年,其實就是去治療病情去了,只可惜,效果不佳,即便遠離了你,也沒有達到我想要的治療效果。”
秦桑眼眶一紅,咬了咬唇肉道:“他現在,怎麼樣?”
紀易年:“每晚都失眠,即便是靠着藥物也無法熟睡,已經一個月沒睡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