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死了
穿雨衣戴大口罩的男人一聽,回頭看了一下!女人已經追上他,沒有說話,對着他脖子揮手亂扎幾下。,然後舉刀扎進自己腹部,松思樵拼盡全力跑來,一腳把她踹倒,然後補了一腳踢開她手裏的刀,上前按住她手腕,另一手按住她的傷口。門口檢票員已經大叫保安,保安跑來手忙腳亂一邊按巫寶的傷口,一邊對着門口的人叫,“快,叫車。”
松思樵控制住田玉潔,“你為什麼殺黃小軍?”
“沒有!我沒有殺他。”松思樵覺得自己很冷,一股子涼氣從頭嗖地一下灌到腳底。不是田玉潔殺的!田玉潔趕來殺巫寶又自殺,也沒必要隱瞞殺不殺黃小軍的!
松思樵大聲喝斥,“你還狡辯!黃小軍身上的刀口,就是德吉送給你的配刀造成的!不承認可以!物證都有!”
“我滑到摔到山下就暈了,哪能殺人!我的刀丟了!”
“丟了?你殺完人扔了吧!一句丟了就想逃避責任!”
田玉潔全身都是濕得,臉上雨水洗着她頭髮沾在額頭上、臉上,她十分疲憊無力斷斷續續地說,“行行!隨便吧!你說,是我殺的,就是我殺的。反正,我也要死了!”
松思樵看她這態度就更不是她殺的了,“你滑倒山下,是誰救了你?”
“救我?”田玉潔傷口痛,心也痛,悲傷地大哭起來,然後一扭頭看着倒地的巫寶,“我醒來就在他家地窖!他還逼問我要證據!你問他!”
松思樵看向奄奄一息的巫寶,巫寶眼睛想要睜開,卻實在無能為力,但是他還是拚命扭動腦袋,嘴裏咕嚕着。保安說,“別動別動。”
松思樵問保安,“他說什麼?”
保安說,“沒有!他說沒有!”
救護車來,抬走巫寶的時候,田玉潔竟然想掙紮起來過去抓巫寶。
松思樵拽住昔日老師,“你幹嘛!和他有什麼仇有什麼怨!”
田玉潔嚎啕大哭,“悅悅......”
松思樵也覺得張嘉悅是自己從事刑偵工作后遇到的命運最為悲慘的女孩之一了。
松思樵搖頭哀嘆過張嘉悅,問田玉潔,“你怎麼知道巫寶在這?”
“跟着你就行了。”
“跟着我?你住在哪兒?”
“馬路上。”
醫生把田玉潔也抬走,松思樵就跟着。
手術后,田玉潔又開始發燒,松思樵問醫生怎麼回事?醫生說,可能是她的刀子有問題。
巫寶搶救無效死亡。
松思樵讓醫生一定要認真救護田玉潔。
等田玉潔退了燒,松思樵給她帶了自己在家裏煮的白米粥,放些白糖讓她吃。
田玉潔很感激地說,“謝謝。”
松思樵讓她別客氣,看她慢慢吃着,松思樵說,“巫寶說,並沒有把你關起來。而且,他一直都沒在家,把你關到哪裏呢?”
“就是他!”
“那你怎麼逃出來的?張嘉悅被關了十年,都沒有逃走。”
“他問我要證據,我說要睡床。正好他手下來報告,說警察到他家找地窖。他就安排人轉移我。”
松思樵一聽,哪有這事?“到目前為止,我都沒聽說有哪個派出所或者分局接到要去巫寶家搜查的命令。不可能!”
聽了田玉潔逃跑經過,松思樵更肯定,不是巫寶。哪有留錢包在車上,而且兩個手下都離開給,田玉潔一個人活動機會的道理。還把車門不鎖好!
這完全是故意放走。如果是巫寶,他抓住田玉潔乾脆弄死算了,還大費周章逼問好幾天,還轉移?
田玉潔停止吃粥,“肯定是巫寶,他的聲音,清清楚楚,一點沒假的。”
一點沒假?聲音是,但人是不是呢?聲音?松思樵只好換個話題,“你到底有沒有證據呢?”松思樵已經對人間是否真有雙雪松死亡真相的證據,不敢存有幻想。
“有。”
松思樵一驚,從靠着閉目休息的狀態猛地坐直,“在哪?”
“給黃小軍了!”
“為什麼?”
為什麼?為了死鬼張超!田玉潔真後悔!後悔為了維持一個家,後悔為了面子,總之田玉潔老早就想逃離那樣的生活。倒是在高原的幾年最幸福。
田玉潔認識張超是因為雙方父母認識,家長們覺得知根知底,不會嫁娶到騙子鬧得雞飛蛋打。
田玉潔那會兒剛工作沒多久,還有少女心,對張超外表滿意,況且張超是家中獨子,張超的一切花銷幾乎都是父母包辦,這樣把張超搞成了一個外人眼裏的富二代,其實質卻是個沒用的笨蛋,什麼都不會。更要命的是,張超喜歡賭。
田玉潔是個好面子的人,不希望自己的困窘被同事發現,同事們雖然是老師,但老師也是人,特別是老師里女人多!女人就要比,比吃穿比老公比孩子,比臉蛋上有沒有擦高級的護膚品......田玉潔只能經常缺席女老師們聚在一起和聊天!
田玉潔不希望自己是個生活悲慘的人,被別人用嘲笑或者同情的目光看待。
因為張超是做財務的,財務經常要和單位的領導吃喝,和外單位相關人員吃喝,吃喝就要活躍氣氛,就需要人多,當然美女多更好。田玉潔有一次陪張超一起去吃喝了。而田玉潔能說會道,長得也不錯。就和同樣能說會道的黃小軍認識了。黃小軍知道張超的毛病,有時候難免在田玉潔傷心的時候,充當一下婆媽的角色,負責安慰怨婦的受傷心靈,避免她往變態的路上走。
後來,黃小軍就給巫寶說,讓張超吃飯帶上他老婆。田玉潔又認識了宓勝。
田玉潔希望通過宓勝,得到一個職位,至少能加薪。
就在雙雪松參加飯局的那晚,田玉潔因為張嘉悅感冒沒去。田玉潔早早安排張嘉悅睡下后,宓勝來了,她告訴田玉潔等最近幫巫寶公司搞完一個退稅業務,能拿到一筆不小的數目,就可以用來替田玉潔活動!送走宓勝后田玉潔非常高興!她的習慣是每晚在窗戶前站會兒,大腦里愉快地想着如果宓勝能幫上自己的忙,一定和張超離婚,張超欠了幾萬塊,為此夫妻兩個最近沒少吵架,田玉潔已經報廢了家裏很多碗盤和杯子。
田玉潔在窗前站着看了眼手機時間,心裏大罵張超喝死了才好時,河邊停下一輛車,車門打開。她看見張超先下來東張西望!田玉潔當時就想着抓張超把柄,她立刻點開手機錄像!這時,那個叫陳琳瑞的會計下來,陳會計走路姿勢很怪,有點兒顛步。田玉潔和陳會計一起去過洗手間,知道她走路的樣子!所以非常確定那就是陳會計!陳會計懷裏卷着個什麼東西,小跑着去了十多分鐘又回來了。
一會兒黃小軍也下來!他們從車裏拖下一個人,黃小軍和張超攙着那人走到水邊,慢慢地讓那個人坐下。黃小軍扶着那個人,陳琳瑞、張超背對着黃小軍和那個人,形成一個屏障時黃小軍一下把那個人推到水裏!這時,車上又下來一個人,那是巫寶。他手裏拿着一個桿,應該是釣魚桿,把水裏的人摁住!
張超、陳琳瑞負責看有沒有人經過。
巫寶收了桿先上車,陳會計、張超、黃小軍都上去車開走了。
張超很快到家了。
田玉潔問張超,晚上為什麼吃飯?張超說和宓局關於退稅的事,這回這業務金額可觀。很快辦成了,但是單位有個傻X叫雙雪松的,可能要壞事!他每天在電腦上搗鼓,我懷疑是在搞公司賬上的秘密。
田玉潔也希望按宓勝的思路走,這個雙雪松真是不識實務呢!正為自己前途操心憂慮,看着張超,難道和這個人離婚的事只是幻想?
張超說,“雙雪松今晚喝了很多,希望他掉進河裏淹死才好。”
田玉潔卻冷笑。
張超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又突然看見風把窗帘吹起,心裏頓時像被無數線穿着拚命往嗓子眼外提着,“你笑什麼?”
“沒什麼。”田玉潔有了這個把柄,卻不敢單獨對張超提起。因為自己心裏有鬼,常常想着張超的若干種死法,所以覺得張超要是知道自己錄了像,恐怕也要搶奪證據殺自己滅口。
田玉潔拿著錄的證據去找宓勝,讓宓勝告訴巫寶,條件一,幫張超還賭債;二,讓張超和自己離婚。
宓勝一看,當時嚇得差點沒噴出血來。要說把雙雪松扔河裏,可是宓勝說的。聽了張超、巫寶說雙雪松把公司的陰陽賬導出到雙雪松的移動存儲數據里,宓勝就心慌,這事籌劃好久,馬上就要成功,怎麼能功虧一簣!宓勝出了主意,假裝接了個電話說上面領導讓他參加一個飯局,要趁機把這個事催催,就提前離席去找田玉潔了。沒想到他們到這來扔人!真是!
宓勝假裝不知情,對田玉潔講肯定幫她完成這些事。
宓勝連滾帶爬跑去見巫寶,巫寶把黃小軍也叫來,黃小軍想起了楊建宇,告訴巫寶:把這個女人賣了吧。殺了風險太大。賣掉就等於死了。
當然田玉潔不知道宓勝和巫寶、黃小軍決定了她的命運。而宓勝則對田玉潔說,都搞定了。並安慰田玉潔,等雙雪松的事風聲過去,把田玉潔調到教育局去任職,然後和張超離婚。
田玉潔暗暗高興,不過,要躲着時永靜。
沒想到有一天黃小軍開車來接田玉潔,說去和巫寶簽個合約,大家都要信守承諾,做到相安無事。
結果田玉潔醒來就人在山裏了。
原來宓勝知道真相。但是,田玉潔當時把手機里的證據存到一個移動存儲盤裏,而手機里的錄像當著巫寶、宓勝的面刪除了。
田玉潔不知道她一去不復返,而那存儲盤在家裏,張超死了,張嘉悅被巫寶帶走,那個存儲盤也下落不明。現在,只憑田玉潔幾句話就調查宓勝,很站不住腳。
松思樵還惦記着那些人有沒有搜到宣理,又要去探望表姐。
先聯繫上搜救人員,表示山下很複雜,活着和找到的可能性都及渺茫。
松思樵心裏難過,一個人躲到醫院牆角一邊抽煙一邊哭了一場,又去找表姐,聽慎言止對錶姐說了些什麼。
表姐從山上下來,只是可勁兒地睡。忽而會從夢裏驚醒,嚇得又哭幾聲。對來人的問候一概不理。
松思樵晚上去,等人都走光,林群也有公事處理去了辦公室。
松思樵把表姐搖醒,表姐左右看看沒什麼東西順手能抓到飛出去,只好用被子蒙頭把自己藏起來,松思樵扯開被子,“快,告訴我慎言止說了些什麼。我還忙着呢。”
表姐無奈,丟開被子,“煩人!有什麼好說的!她就說她殺了她前夫和她閨蜜。”
“為什麼!”
“他們倆把慎謹為偷偷帶走打算賣了。”
松思樵覺得這才奇怪,哪有當爹的賣自己女兒,況且他又不缺錢,恐怕是有些缺心眼,放着慎言止那麼好的老婆不要,和老婆的閨蜜偷情,還賣親生女兒!不該死才奇怪。但是,這話不能從警察嘴裏出來,只好驚嘆掉下巴,“為什麼啊!”
“慎言止閨蜜不能生育。怕以後慎言止前夫反悔。就讓把慎謹為賣了,以表忠心。”
“慎言止找女兒,就追到他們,然後盛怒之下把姦夫**殺了!”
“嗯!”表姐躺了一天不吃不喝,這會兒覺得餓了,拿着蛋糕吃起來,嗯着時不免心想,人要想死也需要勇氣呢。我餓了一天已經忍不住。又想起宣理義無返顧跳下去,不由得又開始吸鼻子抽泣起來。
松思樵看着她,“嗯啥嗯!人呢!慎言止殺人把屍體呢。”
“我還沒問到,宣理就跑來了。”
“你們為什麼到迴風盪見面?”
“慎言止約我的,讓我早上八點半在那裏等。”
松思樵奇怪慎言止為什麼選在迴風盪跳,冰清市不也有個萬丈崖嗎?難道?她把前夫和閨蜜扔那裏了?但又何必同討厭和恨的人歸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