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要飯一條街
他明白，皇宮之中秘密很多，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這可是魏忠賢，他的臭名天下皆知，他殺人可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輕鬆，自己也是親眼見識過的。
目前雖然身份上是親兒子，誰知道呢，到時候什麼地方出了差池，一秒就會變成死人。
蒙面人呆的時間不久，不超過五分鐘，自行走了。
“我們出宮。”李進忠說。
魏小安聽到出宮，高興得不行，穿越過來也好多天了，京城是什麼樣子還沒見識過，急忙點頭，“好，我換身衣服。”他覺得穿太監服出去太丟人，是給滿大街的老少爺們證明自己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不用換，換了進出宮不方便。”李進忠遞來一個腰牌。
魏小安接過來佩戴在腰間，不高興地跟在後面走，心裏有些擔心李進忠會讓他去做壞事，那天殺了安公公，自己就是知情不報，雖不是幫凶，也算是包庇，論起來同樣是犯罪，到時候自己在歷史書上也變成惡人、奸人了。
“你就不能快點？”李進忠回頭催起來。
魏小安一直慢吞吞的想事情，只好小跑着跟上去，沒多久，兩人出了皇宮，外面熱鬧非凡，滿街都是來來往往的人群。
這也不像是鬧飢荒了呀？魏小安一看就奇怪，不過沒時間想，他覺得重要的是用心記住街上的標誌物，千萬別讓自己迷路。
“爹，這是去哪啊？”
“你跟着就是，話太多。”李進忠頭也不回。
魏小安對周圍的一切都好奇，但也感到恐懼，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身處鬼城，大腦實在沒辦法把繁華的首都和這個四百年前的京城切換過來。
他們走了差不多十分鐘，李進忠站在一條巷口，招手，一輛馬車立刻過來了。
“這是出租車？”魏小安對招手即來這個方式表示好奇。
“什麼出租車？這是我的馬車！”李進忠實在聽不懂魏小安說什麼。
“你的馬車？那幹嘛不在出皇宮的時候就坐，還白走了十分鐘路。”魏小安更加不理解。
“十分鐘？什麼啊？”
“哦，就是差不多半炷香時間，我的意思就這個。”魏小安捂住自己的嘴巴，連忙岔開話題，“我是問為什麼要走到這裏來坐車？”
“低調，做人要低調，不要太狂。”李進忠說。
魏小安聳聳肩，他已經習慣了這個語氣，只是殺人的時候、行賄的時候，為什麼不低調呢？不過他沒敢這麼問，只是點頭，“知道，低調。”
他們上了馬車，李進忠換下太監服。
魏小安一看不淡定了，“你有準備，我換什麼？”
“就一個跟班，你換什麼？”李進忠覺得這個兒子也是夠煩人的，話特別多。
魏小安見李進忠不僅換了衣服，還蒙面，就知道肯定是去幹壞事，後背開始發麻，心想完蛋了，這是要我背黑鍋啊？
他也脫下太監服，也蒙上臉，就算背黑鍋，也不能讓自己的名字被記入史冊。
“你這張臉不值錢，還有人認出你來？”李進忠忍不住說。
魏小安沒有在意李進忠的冷笑話，他只露出兩隻眼睛，用指頭挑開窗口的布簾一條縫隙，看街面，盡量得把路記住了，如果情況不對，就快點逃命。
“狗不理包子？”魏小安終於在街上看到一個熟悉的名詞，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馬車挺配合，居然停下來了，趕馬車的人去店裏端了兩大蒸籠包子過來。
“你想吃？”魏小安看到包子就咽唾沫，被李進忠看出來了。
“嗯。”魏小安揭開蒸籠蓋，拿一個包子，遞給李進忠。
李進忠搖搖頭，不要。
魏小安也不客氣，立刻一大口咬下去，嚼了幾下，還沒吞，臉色就變了，“什麼味兒啊，這麼難吃。”真想吐到地上，想想怕把馬車弄髒了，還是咽了下去，“這就是著名的狗不理包子？”
李進忠樂了，“沒錯啊，狗不理包子，狗都不理啊。”看了兒子的表情，他倒是不明白了，魏小安居然不知道狗不理包子難吃，奇怪！
“這麼難吃，你買他幹嘛？”魏小安把咬了一口的包子放回蒸籠，京城雖然熱鬧，但天下可鬧着飢荒，不能浪費，“我們要去哪裏？”
“要飯一條街。”李進忠說。
“你去做慈善？”魏小安不敢相信，坐他面前的大惡人，殺人都不眨眼睛，還會去做慈善？
李進忠沒說話，閉上眼睛，馬車開始走了，車裏的氣氛瞬間結冰，魏小安不敢再說什麼，繼續用指頭將布簾挑開一條縫隙，記住街上的店名。
幸好是文科生，經常背誦歷史、地理等，雖然成績不見得好，記憶力卻真的還不錯。
半小時后，馬車停了下來，魏小安隨李進忠下車，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要飯一條街，地上到處坐着三五成群的人，個個衣着破爛、面黃肌瘦，整條街臭不可聞，不知道是這些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還是他們弄來的那些破爛野菜的怪味。
“你要見丐幫幫主？”魏小安不懂李進忠來這裏幹嘛，好奇地問。
“你的話實在太多了。”李進忠嘆口氣，好像不相信這個是自己兒子，搖搖頭下車，走到一個台階上站定。
馬車夫從車上端了一根凳子過去，還用袖子擦擦浮塵，李進忠便整理整理衣服，霸氣地坐下了。
“難道你是丐幫幫主？”魏小安站在一旁，和李進忠一樣，臉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眼睛，他側頭低聲問道，李進忠完全不搭理他。
馬車夫去車上把兩大籠包子端過來放到地上，揭開蓋子，整條街的眼睛都看了過來，車夫對前面的乞丐招手，大家立刻站起來，都朝這邊擠。
有些人走不動，但也拚命朝這邊快步走，而有些人雖餓，卻年輕力壯，眼看被別人超過，即刻將手裏的刀拔出來攔住他人去路。
有些人害怕，便停住腳步，但也有人不服氣，跳起來對打，人群擁擠，有人被推倒在地上，那些人也不管，踩着別人的身體打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