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根手指頭
萬進財沒說話，張志海點頭，一個錦衣衛拿起鎚子照着岳師傅的手砸下去，伴隨着岳師傅的慘叫聲，他的一根手指頭碎了。
“員外，你有話要對我說嗎？”張志海意味深長地看着萬進財。
岳師傅正在大口喘氣，痛得臉部表情已經扭曲，萬進財看到這一幕，嚇得從椅子上滑到地上，軟綿綿地坐着，一動不動。
這時候有人跑進來低聲對着張志海耳朵說話，說完就出去了。
張志海高興地笑起來，對萬進財說，“員外，你女兒萬柳絮真有孝心，專程趕過來看你了。”
話剛說完，萬柳絮就被如意扶着走了進來，看到岳師傅的手和跌坐在地上的爹爹，萬柳絮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暈倒在地上。
如意急忙給她掐人中，“小姐，小姐……”
萬進財全身發軟，站不起來，爬到女兒身邊，輕輕拍着她的臉頰，“柳絮，柳絮……”
“員外，你們慢慢聊，我有的是時間。”張志海說著話，走到魏小安旁邊，咬着牙說，“公公，你也可以試試。”
魏小安早就嚇壞了，拚命搖着頭往後縮，岳師傅碎了的手指頭，讓他全身發麻，“你們太殘暴了，嚴刑逼供是違法的。”畢竟他心裏清楚那些公公都是自殺的，絕非岳師傅殺死的。
“你來，你輕言細語的，他會招嗎？”張志海不屑地問道。
萬進財軟軟地靠到牆上，才勉強支撐着慢慢站起來，看到魏小安和張志海也不是一夥的，他走了半步，問道，“張志海，你想幹什麼？”
“員外，我想幹什麼，你不明白嗎？”張志海滿臉帶笑，“在你家一處宅院，死了三個錦衣衛，錦衣衛的傷口是關外的彎刀一刀致命，而現在，你家的牢房又死了幾個公公。”
萬進財指着魏小安，“他到我家宅院，想刺殺我，他還有同黨，你為什麼不對他用刑？”
魏小安聽了這話，氣得胸口痛，真是好人不能當，前一刻他還同情萬進財一家，沒想到下一刻就被反咬一口，瞬間覺得萬進財該死。
“你不說，我倒還忘了。”張志海仍然笑眯眯的，一招手，魏小安也被綁到另外一個木架上了。
魏小安兩條小腿不受控制地打顫，不斷地打顫，他感覺自己真要尿褲子了，要是自己也被敲碎一根手指頭，這……不敢想啊。
“你剛才說了，你是被大風吹進萬宅的？”張志海走過來拍打魏小安的臉。
魏小安雖然特別反感別人拍自己的臉，卻不敢說話，他知道這些人太狠了，果然，馬上就有人拎着剛才那隻鎚子過來了，另外一個人很配合地按住魏小安的手。
“我招，我招，別錘！”魏小安嚇得閉上眼睛，大聲求饒。
張志海嘿嘿笑着，轉身坐到椅子上開始喝茶，“岳師傅，你看，你就應該跟這公公好好學學。”
“我是被盧劍星扔進去的，盧劍星就是我的同夥。”
正在喝茶的張志海聽了這話，差點被嗆死，直咳嗽。
萬進財聽了，情緒激動，指着張志海，“你這是在報復，我要告你！”
“我報復？我為什麼要報復你？”張志海放下茶杯，起身來回走了幾圈，笑着問萬進財，“哦，想起來了，員外是說，你行賄陳明鏡，打了盧劍星，因為動了我的人，所以我報復你？”
“不是，不是。”萬進財嚇得往後退一步，急忙擺手。
張志海哈哈大笑，“你又多了一條罪狀，行賄官員，這是結黨營私，說，你的同黨還有哪些人？員外，你剛才說了要告發我，你要向誰告發？是黃元洪黃大人嗎？他剛走，要不要我派人把他請回來？”
萬進財氣急敗壞，“張志海，我平時沒有虧待過你，你為什麼要誣陷我？”
張志海還是笑容滿面，“誣陷你？員外，陳大人可就在外面，要不我們把他請進來，聽他怎麼說？”
“你……”萬進財指着張志海，再說不出什麼來。
事情的頭緒慢慢清晰了，魏小安不傻，他已經明白了，原來是盧劍星和張志海一起給萬進財挖了坑，他轉臉看已經醒過來傻愣愣坐地上的萬柳絮，心裏也是一分同情。
如意姑娘是盧劍星的妹妹，和張志海是一夥的，萬柳絮跟着如意逃跑，能跑得掉才奇怪了，想想也真是可憐。
“來人。”張志海背着手。
有人跑進來，“大人。”
“盧劍星是不是還在牢裏？”張志海問。
“是，一直在牢裏，昨天是我值班，剛才換班，人也還在，堂堂錦衣衛的大牢，還從沒聽說過犯人能逃出去的。”那人答道。
魏小安懶得聽，兩個人唱雙簧，瞎子都能聽出來。
“不用刑，魏公公不肯說實話。”張志海轉過頭來。
“等等。”魏小安話還沒說完，鞭子已經下來了，幾鞭子打得他直叫喚，帶着哭腔，“我招，我招，不要打，我本身就有傷，你們不要打。”
“說實話，不要浪費時間，我不想聽故事。”張志海坐下繼續喝茶。
“咳咳……呃……其實……其實，我……我是……我是皇上派來的密探，是來查那幾個公公的下落，聽說他們被關在萬宅，我就冒着生命危險夜闖萬宅，沒想到讓他們抓住了。”魏小安吞吞吐吐，想了好半天，才想到皇帝，畢竟是自己的學弟，總不至於見死不救，肯定比盧劍星有情義。
“員外，他說他是欽差大人，你相信嗎？”張志海瞟了一眼萬進財。
萬進財一聽是欽差，傻眼了，他雖然不敢相信，但是他知道，在錦衣衛衙門裏，沒人敢假冒欽差大人。
“他叫什麼？”萬柳絮指着魏小安。
“魏小安，魏公公。”張志海回答。
萬柳絮咆哮起來，“魏小安，我殺了你都不解恨，你陷害我全家，你不得好死！”
“萬小姐，你剛才昏迷了，才醒過來，不了解情況，是他，是他給你家挖坑，和我沒什麼關係，我也是被出賣的，我們同命相憐。”魏小安有了欽差這個名頭傍身，暫時沒人敢打他了，手不能動，他就狂妄地用腳朝張志海的方向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