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控の暴怒
宇智波泉奈有個小秘密。
那就是每天晚上入睡的時候,他都會夢到一個奇奇怪怪的世界,遇見奇奇怪怪的人,並且被強迫灌輸進一些怪怪的知識。
白天跟着哥哥和父親進行忍者修行,晚上還有一個高三地獄在等着他,完全比零零七還要零零七,根本沒有半點休息時間。
哦,“高三”和“零零七”這些名詞,也是他在夢裏學到的。在那裏,他似乎變成了一個衣食無憂的學生,在父母兄弟的期待下進入學校學習。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夢裏的人一定要學到十八歲,才會出去自己養活自己,但毫無疑問,宇智波泉奈無比享受那個夢境。
在那個夢裏,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陳老師,有“彼可取而代之”的項老師,還有天天計劃着寫什麼宣言的馬老師……除了枯燥乏味的課堂和試卷,還有電腦上微藍的閃光,球場裏斜照的夕陽,學校之外,零食鋪子裏格外甜美的點心,書店裏數也數不清的漫畫……
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美好,美好到泉奈甚至不敢稍稍觸碰一下。
因為他很明白,這個和平的世界——
是虛假的。
……
宇智波泉奈豁然睜眼,旁邊的被子已經整整齊齊地疊好了,熹微天光從開了一道縫隙的格子門裏透出來。他微微感受了一下被子的餘溫,迅速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
比他大上幾歲的兄長已經起來訓練了,作為族長僅剩的第二子,他也不能像別人家的孩子一樣在父母懷裏打滾撒嬌。
等拿着忍刀和忍具包出卧室的時候,父親田島已經坐在位置上品茶了。
“早安,父親。”
泉奈笑着打招呼,換來父親冷冽而不失關懷的一眼。
“昨天晚上又做夢了?”
“父親,一直做了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
他拿起飯糰,三五下就把快涼掉的飯糰吞下了肚,甚至還來得及回味一下。
嗯,今天的飯糰里加了蜜餞,味道十分好。
看到他笑眯眯的表情,對面田島的表情卻沒好多少,又伸手指了指他眼下的青色。
“這可不是什麼習慣能解決的事,我查閱了族裏所有的藏書,從來沒有你這種夢境的記載。如果不是你身上沒有被施術的痕迹,我甚至都要懷疑有人潛入族地,在你身上做手腳了。”
做夢這種情況,在很小的時候就有了,彼時他還不懂這意味着什麼,就傻乎乎地把實情告知了田島和斑。一次兩次,斑和田島還以為是偶然,但三五次,七八次,就是再蠢的傢伙都能察覺出不對勁了。
每天都做關於同一個世界的同一個夢,不僅是古怪,而是可怕了。
偏偏自家弟弟(兒子)還對那個夢深信不疑,下意識就將夢裏的所見所聞套用到現實里。
老父親特別憂鬱地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簡直為幼子操碎了心。
“雖然這個夢境也能看做你的天賦,但是,我會在你更長大一些,可以提煉查克拉之後施加秘術封印。精神力與忍者的體魄就如同人的兩足,哪一方偏廢了,都會導致災難性的後果,過於頻繁地進入那個夢境,會嚴重擠壓你的休息時間,對你的發育和修行產生阻礙。”
“我們是立足於現實的忍者,而不是沉溺於幻夢的空想家。”宇智波田島站起來,粗糙但溫熱的大手蓋到了泉奈的小腦袋上,“太過執着那個夢境的話,就會疏於忍術的修鍊,忍術落後別人的話,就算上了戰場,也會因為技不如人而落敗。落敗的結局我已深有體會,我想,作為我的兒子,你也應該明白的。”
就像你那幾個跟你素未謀面,就已經命落黃泉的哥哥一樣。
宇智波田島在心裏暗自加了一句,在發現幼子原本笑意盈盈的臉變得沮喪后,又忍不住加了一句:
“泉奈,今天修行結束之後,不用到我這裏來總結,自己出去玩兒吧。你父親我還沒老到走不動路的地步,你哥哥在同齡人里也還算出色,總之……想成為讓父親驕傲的兒子,你還早得很。”
年齡約莫四五歲的孩子抬起頭,正好看見如山嶽般高大的男人逆光而坐,嘴角帶着極力壓抑的弧度。
……
篤篤幾聲,最後一支苦無扎中靶心,泉奈默默收拾好苦無,又鬆開手上繃帶,讓血脈流動一下。
這年頭,連糖和鹽都是緊俏物資,像苦無忍刀這樣的金屬武器,那就更是昂貴了。族裏有些不富裕的家庭,一套掛甲甚至要一家人換來換去地穿,因缺少防護而死的族人一點也不在少數。
也就他父親是族長,家裏才有餘錢在飯糰里加蜜餞,給他定做合身的掛甲。
最後一枚手裏劍收歸忍具包,簡單點撥了幾句手裏劍技巧,贏得小夥伴們的星星眼之後,泉奈就準備動身離開。
不過目的地不是在家處理族務的父親身邊,而是在族地附近的小樹林。
家裏雖然有錢,但每一分每一厘都是父親他們用血汗掙來的,可不能亂花。因此,他準備到族地外圍的小樹林裏逛逛,看能不能碰見點小鹿兔子之類的帶回去,再不濟到南賀川叉幾條魚也行。
再一個……
宇智波泉奈的眼神暗了暗。
最近哥哥除了日常鍛煉之外,連跟父親處理族務都心不在焉的,動不動就往南賀川邊跑,還美其名曰“額外訓練”。要是換了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興許就那麼忽略了,但對於在夢裏無意間看到《火影忍者》這本漫畫的泉奈而言,這就是個再明顯不過的提示。
“千、手、柱、間。”
每個字都在舌尖上滾來滾去,又一字一頓地念出來,彷彿這樣就能將某人碾的稀碎。
在沒人的樹林裏,泉奈露出個堪稱猙獰的笑容。
就是這個人,這個千手家的大混蛋!隱瞞了身份跑來忽悠他哥哥斑不說,還真的把他斑哥給忽悠住了,要一起建立個什麼“木葉忍村”,讓年紀幼小的孩子不再受到戰火威脅。
結果呢?在他死後,就立馬帶着千手把宇智波給打趴了,根本就不是什麼基於平等地位上的結盟,宇智波是千手的俘虜,是千手的手下敗將!
既然都敗了,那勝利者要做什麼都是可以的吧?千手柱間想要來個表面風光的兩族結盟,那當然可以嘍!
成王敗寇,他宇智波泉奈又不是不懂。
但是兩族結盟就結盟,憑什麼把其他無關的小家族拉進來?他們兩族打生打死,結下無數仇怨,又咽下絕大悲慟與苦澀才結出的和平之果,憑什麼讓這些什麼用都沒有的弱者享受?
他們有為這個村子,這條盟約付出一絲一毫嗎!
更可恨的是,這些弱者竟然還在背後搗鬼,要將哥哥純粹無瑕的理想染上骯髒色彩。
是,他們成功了,千手扉間那個混賬拉攏了其他家族,動搖了千手柱間,接着……千手柱間成為火影,而宇智波斑遭到排斥。失望之下,斑哥黯然離去,他哪裏是主動放棄了兒時理想,分明是被殘酷的現實打擊到絕望!
再然後……千手柱間竟然親手殺了斑哥!
還是從背後,斑哥最敏感,最不讓人靠近的背後!!
他那麼信任你,信任到為你開眼,你竟然還殺了他!!!
……
光是想到那一幕,宇智波泉奈渾身的毛都要炸起來了。苦無一劃,就把獵物的動脈划斷,就這麼一路血淋淋地拖回去,彷彿拖走的不是只體型不大的幼鹿,而是某兩個姓千手,名某間的死敵。
“好,好厲害!”院子裏做忍者遊戲的小夥伴們湊過來,滿眼都是亮晶晶,“泉奈大人真厲害,這麼快就能打獵回來,而且帶回來的還是跑得特別快的小鹿!”
“也不算什麼,只不過在鹿群經常待的地方設了陷阱而已。這次能捉到小鹿,純粹就是僥倖。”
宇智波泉奈帶着如同春風一般的笑容,“咔”的一聲折斷了幼鹿的脖子。
準備過來分肉的小夥伴們:雖然不知道是誰惹了泉奈大人,但是泉奈大人笑成這樣,真的好可怕哦。
好在那種異樣的低氣壓沒有持續多久就消散了,一群小蘿蔔頭才大着膽子圍過來,剝皮的剝皮,切肉的切肉,甚至還有人小心地收起了沒多少肉的骨頭。對於噴濺得到處都是的鮮血,他們並沒多少害怕,甚至連不適都少有。
畢竟他們可是常年與死神跳貼面舞的忍者一族,對於鮮血與死亡,早就習慣了,甚至對於能有肉食進補還相當興奮。
“霞,這是你的。”
“給,弦,永真,你們家裏有人生病,拿回去給人補補。”
“還有你們……”
泉奈儘力把獵物平分成相等的幾份交給小一點的孩子,站在石頭上看着他們興高采烈的背影消失不見,然後把目光放到火核等人身上。
“等等,火核,還有永真,你們今天訓練完了嗎?”
“已經訓練完了,怎麼,泉奈大人有事嗎?”
宇智波們應聲停步,他從石頭上跳下來,一邊說,一邊向幾人走過來。
“不,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只是想問問兄長去了哪裏?”
“斑大人?”火核歪着頭想了想,終於想起了某個答案,“斑大人訓練完之後,就被族長大人和一心大人叫走了,現在應該是在學習處理族務吧?”
被父親叫走了?那現在斑哥應該在家裏,沒在南賀川邊嘍?
泉奈心中一喜,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再去打一點獵,就算找不到獵物,我們還可以比一比身手,你們覺得怎麼樣?帶好忍具包,這樣的話,就算遇見什麼意外,我們幾個也不用怕。”
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宇智波當然樂意,很快就收拾好了忍具,帶着羅網、弓箭和繩子等工具出發了。
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宇智波泉奈簡直渾身都燃燒着熊熊烈焰。
這個年紀,千手柱間應該還沒覺醒木遁吧?沒有覺醒木遁的話,那就是說後世的“初代目火影”還處在可以殺死的程度?
要是現在就幹掉死敵家的長子,只剩下千手扉間一個,那麼宇智波擊敗千手成為忍界第一豪族將毫無難度。
到那時候,千手一族從此消失,兩家世代延續下來仇怨自然也不復存在。不管斑哥是想統一忍界,還是幹掉大名自立為王都沒有任何阻礙!
一想到這裏,泉奈就禁不住捏緊了拳頭。
千手家的死對頭,不管叫柱間還是叫扉間的,你們最好祈禱菩薩保佑,不然,就去死吧!
拯救尼桑的第一步,就該從宰了千手柱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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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於連續N次在夢裏見到斑爺之後,我悟了!斑爺這是在叫我快點開文!於是我麻利地滾過來開文了。
結尾不大滿意,小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