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第六十章
林雙在別墅住了幾天，沈寧大多時候都陪着她，偶爾出去一趟處理一些公司的事也會很快回來，她的課本和書也被陳助理想辦法送了過來。
衣服和其他用的都不缺，全都是最新的最好的，林雙坐在書桌前，再一次恍惚覺得自己是沈寧圈養的金絲雀。
整個莊園，除了那些不會和她說話溝通的保鏢，她幾乎見不到任何人。
世界突然變小，小的只有她和沈寧。
沈寧今天還沒回來，下午林雙在樓下修剪花草的時候，張一一來了。
兩人說話、在別墅的影院看了電影、晚上一起吃了火鍋，沈寧一直沒回來，兩人通了個幾分鐘的電話，林雙被告知沈寧今天、明天都不能回來。
第二天，張一一又來了。
第三天也是。
“淼淼。”張一一目光複雜。
林雙剪下一枝花，遞給張一一，“今天不是周一嗎？怎麼又過來了？“
張一一聳肩：“寧老闆怕你無聊，讓我過來陪你。”
張一一表情恍惚，“有件事……我一路過來的時候越想越覺得心驚膽跳！”
林雙收起剪刀，“怎麼了？”
張一一神神秘秘的，“淼淼，我好心提醒你喔，你也別怪我敏感想太多，以前沈寧和阿姨就是這樣被沈叔叔關在家裏，隔三差五叫我們來別墅陪她玩。”
林雙微怔。
張一一：“你能自由出入別墅嗎？”
林雙頓在原地，別墅里，她幾乎看不見別人，沈寧不在的日子漫長而無趣，只有張一一來陪她說話的時候，情況會好些。
她一直沒有想出去看看的衝動，一來日子還短，時間不算難熬；二來，回了家也是被棲岩關在房間裏，沈家的莊園那麼大，比起家裏身心舒暢多了；三來，她想和沈寧在一起。
兩相比較，她幾乎是心甘情願被關在這裏的。
張一一顯然也想通了，嘴巴越張越大，“你要被溫水煮青蛙了。”
林雙哈哈大笑，“當個青蛙也行呀，我是王子，沈寧是公主！”
張一一：“算了，敗給你了，你熬得住我可不行，這別墅我從小可沒少來，玩膩了都！明天我就不來了！”
張一一第四天沒再來別墅，下了些雨，林雙煮了一杯咖啡端進書房，書桌上擺放着一個老式電話，撥號器是圓盤的設計。
林雙一直以為是裝飾，沒想到竟然真的能用。
電話從她進入書房就一直響，留言提示響了三回，林雙放下書，心想一通電話能連續撥三次，應該是急事。
她接起電話，對面的聲音有些耳熟。
再分辨，是周凱。
“小姐？”
林雙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模仿着沈寧的語氣和調子。
周凱沒起疑心，“小姐，沈先生住院了。”
林雙心裏咯噔一下，等對面說完，沈寧已經回來了。
林雙把沈北城的事情告訴她，沈寧回了一個電話確認。正當林雙猜測自己需不需要迴避時，手被沈寧拉着。
電話掛斷，林雙看着神色如常的沈寧，輕聲問：“要去看看沈叔叔嗎？”
沈寧搖頭，她把額頭抵在林雙的頸窩，悶聲說：“不去。”
“他不值得被原諒。”沈寧道。
林雙抱着她，拍了拍了沈寧的後背，一點一點耐心的安撫。
沈寧：“我這幾天一直在接洽研究機構的事情，沈北城似乎想當甩手掌柜，把什麼事都給我做。”
也有可能是身體支持不住了。
兩人心照不宣，只撿輕鬆的話題聊。
林雙：“有我能幫忙的嗎？我也可以賺錢養你呀！”
沈寧抱起她，把人抵在書桌上，“你負責暖床。”
……
晚上，林雙洗完澡出來，沈寧還在書房。
她去廚房，阿姨正在煮咖啡，一同熱了牛奶給林雙。
林雙按亮手機，示意阿姨先把咖啡放在一邊，她接個電話。
“楊星悅，怎麼了？”
她和楊星悅已經很久沒見面了，也沒聯繫，之前的友誼因為沈寧心生嫌隙，又因為那個alpha徹底決裂，關係走遠是必然。
電話里傳來壓抑的哭聲，“淼淼，我求你一件事好嗎？”
“你幫幫我，我真的太難受了。”
“我想見見她，就一面！”
林雙掛斷電話回到廚房，阿姨已經走了，沈寧自己端着那杯咖啡，她動作優雅，喝個咖啡都像在品茗。
“怎麼下來了？”林雙問。
沈寧挑眉，“我的咖啡晚點了，下來看看。”
林雙摸了摸鼻子，和沈寧一起在廚房喝完了牛奶。
她們接了一個牛奶咖啡味的吻。
作為報酬，沈寧給了林雙一個臨時標記。
……
……
翌日，林雙起來的時候，沈寧已經不在家裏了。林雙換了一身秋裝，出門時一路暢通無阻，只有身後的車裏跟了兩個保鏢。
林雙給張一一發了一張圖片，那邊很是驚訝，【寧老闆竟然放你出去了？！】
林雙笑笑，沒有再回消息。
她聯繫上陳助理，告訴他自己要見一下劉葶。
向來有求必應的陳助理，這次也猶豫了。
林雙：“她好幾次找我麻煩，我還不能罵她兩句嗎？”
陳助理：“……”
劉葶死刑關押期間，聯盟城法律能給予她的唯一合法權益就是探視權。
陳助理安排的很快，告訴林雙下午就可以去探監了。
林雙：“我還要帶一個朋友。”
陳助理一噎，林雙抱歉道：“我怕我提前說了，你會不答應。”
陳助理：“……要帶誰去？”
林雙：“楊星悅。”
陳助理頭大如牛，“肯定是楊震不允許，她就求你面前了。你答應了？”
和楊星悅的通話，林雙是留了餘地的。
“讓她們見一次吧。”
陳助理只得安排。
下午，林雙和楊星悅一起去了市第一監/獄。
高聳的危樓坐落在遠郊，這個地方的天空似乎都被渲染上了頹圮的暗灰，死氣沉沉。
楊星悅和劉葶在警戒度最高的探視間隔着厚厚的玻璃牆見面。
警衛人員站在十步以外，給了兩人最大的相處空間。
楊星悅不停的掉着眼淚，這是她第一次正視面前這個alpha，她已經瘦的沒什人樣了。
劉葶臉頰下凹，顴骨突出，這種境況讓她本來就不怎麼出彩的長相看起來可怖。
“終於看到你了。”劉葶說，目光死死盯着楊星悅，□□露骨的目光落在楊星悅身上，“星兒。”
楊星悅一顫，“我……”
這是她的alpha，她屈服在九十七的匹配值下，不得不露出眷念的表情。
心裏的空虛得到緩解，但一想到劉葶的所作所為，憤怒和悔恨又湧上楊星悅的心頭。
楊星悅把手放在玻璃門上，企圖碰一碰她。
劉葶一愣。
“我恨你。”楊星悅說。
劉葶微眯着眼睛，把手帖子玻璃，入手是冰冷的玻璃，她覺得自己魔怔了，冷笑着收回手，笑着，“這可怎麼辦，我只後悔沒多要你幾次。”
探視時間有限，警務人員打開房門，提醒楊星悅該走了。
楊星悅站起來，把手心的一個東西放窗檯，她對警衛說：“能幫我把這個送給她嗎？”
劉葶的目光落在那顆紙折的星星上。
警衛點頭，旋即，當著兩人的面拆掉星星，翻來覆去檢查。
紙上什麼都沒有，警衛把紙遞給楊星悅，因為動作不當紙的邊角被他撕出一個口子。
楊星悅臉色煞白，盯着那張紙，被拆分的星星，就像她被肢解的人生，從裏面被扒開，露在太陽下忍受所有人的議論和踐踏。
“檢查完了，你要折回去嗎？”
楊星悅搖頭，嗓子哭啞了，“不用了，扔了吧。”
門外，林雙在等楊星悅，她和劉葶意外對視，alpha眼底滿是憤怒和恨意。
劉葶：“楊星悅！”
“你的人生毀了，有些人卻活的太幸福了。”
陳助理看着林雙：“不進去？”
他給林雙和楊星悅都爭取了探視時間。
林雙搖頭，“沒什麼好說的。”
三個人離開監獄，陳助理鬆了一口氣，總算要擺脫這中壓抑的死氣了，下一秒，他就感覺自己被更深的凝視盯得渾身不自在。
沈寧的車停在馬路邊，陳助理認得車牌，車門推開的時候，他轉頭想和林雙說句話。
就看到小姑娘笑容一揚，小跑了出去。
“沈寧！”
沈寧接住林雙，難看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一些。
“不要再來了，不安全。”
林雙：“不來了，最後一次！”
沈寧和林雙牽着手上了車，兩人之間的親昵自然流露。
陳助理暗自感慨年輕真好。
走過去拉開車門，“楊小姐上車吧。”
楊星悅盯着沈寧的車遠去，低聲喃語：“我的人生呢？”
……
……
和沈寧一起回別墅的路上，林雙提出要回家看一看。
沈寧表情無恙，吩咐司機調轉車頭。
沈寧和林雙中途下車買了東西。
禮物放滿了一張座椅，林雙和沈寧擠在一起。
“是不是有點多了？”
沈寧：“太少了。”
車裏升起擋板。
兩人說著就要親在一起。
一會要見棲岩，為避免尷尬，林雙只和沈寧碰了碰嘴唇。
在alpha將要撬開她的唇縫時，林雙一躲，“車裏不冷，你要不要脫掉外套？”
沈寧穿了一件襯衣，外套是一件薄款風衣，襯衣的領口扣到了最上面那顆。
林雙的手伸過去，剛碰到沈寧的衣襟就被拽進了懷裏。
“我說過什麼？”沈寧說。
林雙臉紅了紅，alpha的脖子不能碰。
她訕訕收回手。
沈寧反手抱住她，假模假樣的嘆氣，“真遺憾。”
林雙：“……”
回了家棲岩正在做飯，她穿着圍裙，離職之後還沒開始找新工作，林雙又不在家，時間一下充裕起來，就算想女兒了，也拉不下面子主動聯繫。
總想着林雙會自己受了委屈，再跑回來。
聽到門鈴，棲岩還在猜測是不是林雙，拉開門，她不僅看到了林雙還看到了沈寧。
棲岩冷聲，“還回來幹什麼？”
林雙撒嬌：“媽，我想你了。”
棲岩還是把兩個人放進了屋，棲岩的視線停在沈寧豎著高領的脖子上。
“伯母，”沈寧打斷棲岩的凝視，“帶了點小禮物，您收下吧。”
棲岩語氣冷淡，“放在那邊吧，我炒了菜，隨便吃點吧。”
林雙看着棲岩走進廚房，去了卧室推開了房間門，她小聲說：“要是覺得不自在就在我房間裏坐會，我先去幫我媽打打下手。”
母女好不容易湊在一起，沈寧沒那麼不懂事，示意林雙儘管去忙，她去了卧室房間裏。
林雙替她合上門，“累就休息一會。”
廚房傳來細碎的交談聲，沈寧光明正大的參觀起林雙不大的卧室。
粉色，到處都是粉撲撲的，沈寧笑了笑然後看到床頭一瓶香水。
林雙送她一瓶薔薇的alpha香水，自己留着的菟絲花已經用掉一半。
沈寧看着只剩下一半的香水，眼睛微眯。
她拿起來點了一滴在手背，菟絲花的香氣瞬間充盈在鼻腔。
就一滴，差點喚起她內心的暴戾。
她置身在林雙的卧室，這個不大的小房間裏，omega的氣息隨處可聞。
林雙的床、林雙的書桌、林雙的梳妝枱、林雙的衣櫃……
林雙以為沈寧在休息，輕輕的推開門時看到沈寧站在她的衣櫃面前，指尖挑着一件弔帶裙，正緩慢的送到鼻尖。
沈寧捏緊手指，閉了閉眼睛，她的睫毛很長，冷白的眼皮上是一片紅。
林雙怔然，然後臉色通紅，她咽着口水，關上門。
“吃飯了。”
沈寧這才睜眼，狹長的眼掀起一角來覷她，半嗔半怒，似乎在怨林雙打攪了她的好事。
還有不經意流露出的含羞。
林雙色迷心竅，走過去拽走沈寧手裏的弔帶扔回衣櫃，把人往後一推。
沈寧往後退，膝蓋碰到床沿順勢坐下。
林雙湊過來親她，有點急色，她不着章法的索吻取悅了沈寧。
沈寧主動張開唇縫，等omega進入了溫柔的陷阱，再反客為主，含着一截軟肉把她逗的渾身發熱。
吃完飯，林雙和沈寧就被轟走了。
兩個人從房間出來，嘴唇紅腫，還帶着津液滋潤過的痕迹，所有的反應棲岩作為一個過來人哪裏有不知道的？
林雙惆悵：“我媽肯定看出來了！”
沈寧意猶未盡，習慣就好了。“
林雙：“……“
但不管怎麼說，今天回去見棲岩也太順利了。
林雙覺得不真實，又找不到反駁的證據。
棲岩怎麼突然就答應了？是因為木已成舟，想通了嗎？
把林雙送回別墅，沈寧還有事離開，林雙回房間睡了午覺，再醒來窗外黑黢黢的，刮著風好像還下雨了。
林雙起來關了窗戶，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手機震動，棲岩的短訊。
母女之間沒有什麼仇怨，一頓飯，兩人就將之間的爭執揭過不提。
棲岩：【玩夠了還是要回去上課，知道嗎】
【那個學校你不喜歡，再選一個就是了。】
林雙：【我知道了，謝謝媽媽！】
……
……
樓下的廚房溫着飯菜，林雙自己先吃了，沈寧不回來，她也不會委屈肚子，兩人不計較這些
身體健康才是關鍵。
正吃着，林雙的手機震動。
是楊星悅的消息。
【淼淼，你睡了嗎？】
林雙：【沒有。】
楊星悅：【淼淼，和自己的alpha相愛是什麼感覺？】
林雙不明所以，【怎麼了，有事？】
楊星悅不再回復消息，林雙突然想起，那個alpha好像只有幾天就要執行槍決了。
林雙的手指懸在手機上，想了想，她不顫長安慰人。
有些時候乾巴巴的話語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
林雙放棄再編輯任何字，心裏一萬個慶幸，她和沈寧的結局很完美。
再晚些，沈寧打來電話，說今晚不能回家。
林雙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滿桌子的菜，突然有了主意。
……
……
提着保溫桶從車上下來，這還是林雙第一次來沈氏集團的大廈，眼前是燈火通明的樓宇，林雙正要提步，一個腳步匆匆的影子從身邊躥過去。
沈三？
沈三的表情表情嚴肅，疾風一樣的步子突然頓在大廈門口。
看出他的猶豫，林雙試着喊了一聲。
“三叔。”
沈三：“柏小姐？”
“叫我淼淼吧，您是長輩。”
“怎麼了？”
沈三把林雙帶到一邊，從身上摸索出一支煙，花了半天時間點燃，沈三長長的吸了一口，說：“北城，過世了。”
保溫桶砸在了地上。
“太突然了，是嗎？”沈三笑說。
林雙微怔，心臟像瞬間被掐住難以呼吸，她鼻子微酸，心臟密密麻麻的疼，惋惜沈北城，但更多是心疼沈寧。
“沈寧還不知道，是嗎？”
沈三的煙兩口抽掉半支，“不知道。”
林雙：“怎麼這麼……”
“北城接手研究機構，用自己的身體試了一種快效新葯，本來想着如果成功了，就給寧寧用……”
沈三一頓，“抱歉，我說的太多了。”
林雙表情驚慌：“等等！三叔你什麼意思！沈寧為什麼要吃藥！”
沈三把煙蒂碾在腳底，彎腰給林雙揀起保溫桶，“是我多嘴，我先上去了，要一起嗎？”
林雙抿緊唇，她不斷勸自己，事分輕重緩急，沈叔叔的事更要緊，但滿腦子的都是沈寧的身體怎麼樣了。
和沈三一起上樓，林雙等在辦公室外。
莫約幾分鐘后，聽見文件被重重撫落在地面的聲音，林雙終於忍不住推開門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沈寧一瞬間看過來，赤紅的眼佈滿血絲。
“淼淼……”
沈三：“寧寧，三叔在樓下等你。”
林雙把保溫桶放在辦公桌子上，伸手把指尖摳進桌面的沈寧摟進懷裏。
“餓嗎？”
沈寧渾身冰涼，“不餓。”
林雙咬緊牙關，手臂不斷收緊，不知道抱了多久，沈寧綳直僵硬的身體才軟進了她懷裏。
“走吧。”
沈北城的屍體運回了國內，沈三的意思，秘不發喪，和穆青合葬。
沈寧看不出有多難過，她也一直沒哭。
但只有林雙知道，沈寧徹夜難眠，只有抱着她的時候，才能淺淺的眯一會。
林抱着沈寧，一動不敢動，只要她稍微一有動作，沈寧就會驚醒，盯着天花板發一夜的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天，第三天開始，林雙咬牙在給沈寧的水裏加了一粒安眠藥。
沈寧睡着，林雙便幫着沈三處理一些雜事，等到晨光熹微，她又拖着沉重的身體回到床上，抱着沈寧睡一個小時。
人不在了，沈三便把沈北城做的所有事情告訴了沈寧。
“你爸爸，從你媽離開那年起就開始建立這個機構了，抑製藥和一支信息素的平衡疫苗，是他全部的心血。”
“疫苗的開發還很不完善，他這次就是試了注射劑……也許和他身體本來就不好有關係。”
“等葯上市大概還需要三五年，疫苗需要的時間則更久。他沒等到的，你還可以，寧寧控制好自己，會有希望的。”
沈北城和穆青合葬在別墅后的湖泊邊，這一次不再是衣冠冢，骨灰盒是沈寧親手放的。
沈三沉聲道：“寧寧，沈家的所有錢，集團幾乎所有的盈利，都被投在這個研究機構里。”
“這項發明是他所有的心血，只要成功了，全國的alpha都會受益，你不能倒，集團也不能倒。”
所有的重壓幾乎壓在了沈寧一個人身上，她替墳墓掩上最後一捧土，起身時臉色蒼白的差點倒在地上。
林雙把她扶進了房間，掖好被角，轉身離開時，手腕被一把拽住。
沈寧的眼瞳漆黑，眸光幾乎沒了焦點，只有當視線凝聚在林雙身上時，她的目光才彷彿有了實質。
Alpha張了張嘴，“別走。”
林雙鼻子微酸，一滴淚被她狠狠眨進眼眶。
“我不離開，我給你倒杯水，好嗎？”
沈寧搖頭。
林雙埋進沈寧的被褥，哽咽，“可是，你已經幾天沒吃飯了，沈寧，寧寧，別讓我擔心了……”
良久，沈寧摸了摸她的後腦勺，“抱歉。”
林雙收拾好情緒，把感冒藥碾碎拌在粥里，回到房間的時候沈寧已經睡著了。
沈寧病了，低燒連綿撐了四天，倒下的那一刻，林雙竟然鬆了一口氣。
沈寧太緊繃，再不好好休息，林雙怕她累垮身體。
林雙把粥放在一邊，伸手去解沈寧的衣服。
沈寧發出一聲囈語，抬起眼皮，朦朧中看到是林雙牽着嘴角笑了下，任由林雙動作。
林雙很少看到沈寧這麼沒有防備的樣子，“寧老闆，挪一下屁股。”
沈寧就真的挪了一下。
林雙嗤笑，突然她動作一頓，呼吸頓了幾秒。
“沈寧……”
林雙啞嗓，“這個是什麼？”
沈寧有一段天鵝頸，她穿高領的衣服都很好看，領口越高還越勾人禁慾，林雙很喜歡她這麼穿，也從沒懷疑過。
現在那段冷白的脖子上，戴着一圈緊貼皮膚泛着冷光的金屬頸環。
林雙頓在半空的手無力的垂着一邊。
什麼時候的事。
沈寧被困在夢裏，夢裏似乎下了一整夜的雨，一滴一滴砸在她的手背上。
她聽見哭聲，但怎麼都醒不來，她太累了。
“淼淼……”
“別哭。”
……
……
alpha槍決死刑那天，張一一來了別墅。
林雙在玄關替她掛衣服，沈寧穿了一件高領的亞麻色毛衣下樓。
“寧老闆！”
沈寧頷首，“來了。”
張一一晃了晃手裏的燒烤：“給你們帶了禮物呀！”
林雙：“我去擺出來。”
沈寧就問：“要酒嗎？”
官候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燒烤沒有酒，那怎麼行？”
張一帆和官候一前一後走進來，“打擾了。”
林雙驚喜，“沒事！”
“快進來！”
張一一提議：“去花園吃吧。”
收拾東西移步去花園。
沈寧走在最後，從酒庫開了一瓶珍藏拉菲。
官候目瞪口呆。
張一一也沉默了，就連一向寵辱不驚的張一帆也忍俊不禁。
林雙捂着肚皮，“寧老闆，哪有人燒烤配紅酒的？”
沈寧一愣，旋即也一笑，“謝謝你們。”
“也謝謝你。”alpha輕聲對林雙說。
林雙搖頭，看着沈寧心裏滿是酸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