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佛門陰符
陸岐黃沉吟了片刻,“有沒有破解之法?”
秦寒青臉色凝重的道:“若是普通的陰咒還好說,可何詩琪所中的這種陰咒似是夾雜了太多的怨念,而且影射範圍很廣,倒讓我想起了一種古老的陣法……”
“什麼陣法?”
陸岐黃話音剛落就見一名家丁跑了進來,“兩位讓我好找,小姐醒了,老爺讓我請兩位到小姐房中說話。”
那名家丁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道,目光卻一直在秦寒青身上。
之前秦寒青救何詩琪的經過早已傳遍了何府上下,現在所有人都對這個一臉病容的年輕人充滿了好奇。
看到那名家丁直接將自己忽視,陸岐黃面露不悅,“知道了,我們隨後就到。”
“那小的在門外等候。”那名家丁連忙躬身退出。
待對方退出大廳,陸岐黃連忙走到秦寒青面前,“寒青,你剛才說什麼陣法?”
“我也只是猜測,解鈴還需系鈴人,我們先去看看何詩琪的態度。”說罷,秦寒青直接走出了大廳。
“哎,等等我……”陸岐黃連忙追了出去。
那名家丁看到二人走出,連忙迎了上來。秦寒青抬頭看了眼天空,眉頭微皺之間,臉色卻是愈發的凝重。
此時,聚集在何詩琪房門外的眾人都已散去,房門虛掩着,那名家丁給秦寒青二人推開房門后便識趣的退了下去。
正坐在床榻前的何員外連忙起身迎了過來,面露激動地衝著秦寒青和陸岐黃抱了抱拳,“小師傅真乃神人,小女喝下你的解藥不出片刻便醒了過來,本想當面道謝,但小女身子虛弱只好勞煩兩位又跑一趟。”
“都是鄉里鄉親的何員外說這話就有些見外了。”陸岐黃臉上有些不自然的擺了擺手。
何詩琪這時把目光看向了秦寒青,“聽爹爹說是你救了我?”
看着何詩琪虛弱的面容,秦寒青心中產生了一絲愧疚。
陸岐黃碰了碰他的胳膊,“寒青,何小姐問你話呢。”
秦寒青這才反應過來,微微點頭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何詩琪看着秦寒青,“我到底害的什麼病?”
秦寒青一怔,正不知該怎麼回答。
陸岐黃連忙接道:“何小姐只是偶感風寒,吃幾副葯就可痊癒。”
“偶感風寒……”何詩琪冷笑一聲,將目光轉向何員外,“我娘當年是不是也像他所說偶感風寒?”
何員外臉色一變,“住口!”
看到何員外發怒,陸岐黃連忙上前勸了起來,“我說何員外,你和孩子生什麼氣啊,走走走,咱們出去說。”
說著向秦寒青使了個眼色,將臉色鐵青的何員外拉了出去。
秦寒青看了滿臉淚痕的何詩琪一眼沒有說話,遂也邁步走了出來。
片刻之後,一個老媽子模樣的中年女人端着一碗熱粥從隔壁房間走了出來,望着秦寒青消失的方向,耷拉的雙眼頓時眯了起來,“又是一個不怕死的……”
當秦寒青回到前廳時,何員外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此時正神色緊張的聽陸岐黃在彎腰對他說著什麼。
看到秦寒青進來,陸岐黃立馬直起了身子,“寒青,何員外剛才表示若能救何小姐一命,他當以你的名義告知租種他田地的佃戶,在三年之內不收取一粒糧食,一文銅板。”
“對對對,”何員外滿臉急切的連忙點頭,“小師傅,我們何家三輩人廣結善緣,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只要小師傅答應救小女,老兒我再許下一條承諾,此後但逢初一十五,會在大悲寺外設施粥棚再積善緣。”
“咳咳,寒青啊,”陸岐黃乾咳了兩聲,看了看何員外道:“雖說何員外是救女心切,可這善舉卻是發自真心,我看……”
秦寒青打斷陸岐黃道:“我只有一個條件。”
何員外臉上一喜,忙道:“小師傅快說!”
秦寒青道:“我要你以他人名義免去所有佃戶十年租金。”
何員外立刻點頭同意,轉身從書桌上拿起毛筆,“請小師傅告知此人姓名?”
秦寒青咳嗽了幾聲,“洛晴。”
“洛晴?”何員外皺了皺眉,“老兒世居天水城卻是從未聽過有姓洛的人家……”
陸岐黃着急的上前直接鋪平了紙張,“哎呀,我說何員外叫你寫就寫,問那麼多幹嘛,你還想不想救何小姐了?”
“是是是,老兒多嘴了。”何員外臉色一緊,連忙在紙上寫下了洛晴的名字,正想讓秦寒青看對不對,陸岐黃一把奪了過來,看了看道:“沒問題,趕緊收起來吧。”
何員外連連點頭,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陸岐黃重新坐了回去,何員外連忙上前給其遞上了茶碗,“陸掌柜請喝茶。”
陸岐黃十分受用的點了點頭,抬手接了過來。
何員外接着又給秦寒青端去了一碗,“小師傅請喝茶。”
秦寒青擺了擺手,若有所思的坐了回去。
陸岐黃拿起碗蓋颳了刮道:“寒青啊,這該做的都做了,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對付那隻妖怪?”
何員外聞言,神情緊張地看着秦寒青。
秦寒青沉吟了片刻,將目光看向何員外,“三年前被你打碎的那塊石盤是什麼樣子?”
“和普通碾盤差不多大小,就是在中間刻着一個這樣的石槽……”何員外想了想,用指頭蘸了下茶杯里的水,然後快速在秦寒青面前畫出了一個“卍”字形。
陸岐黃眉頭一皺,“這不是佛家的萬字符嗎?”
秦寒青皺了皺眉,“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何員外又想了半天,忽然驚道:“難道是那個東西?”
秦寒青道:“什麼東西?”
何員外咽了咽口水道:“當時在字符的交叉點上還鑲嵌着一個一尺大小的銅塔,我感到奇怪就讓人撬了下來,結果打開一開,裏面竟然是一節骨頭,”
“後來有人告訴我這是高僧的舍利,千金難買,於是我就把這節舍利和銅塔一塊帶了回來,小女自幼跟隨我那夫人篤信佛教,我便將其送給了小女供養,可誰知,一個月後那座銅塔便和舍利一同消失,當時我搜遍了所有家丁丫鬟皆是無果,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何員外說及此處,駭然的看着二人,“你們說會不會是這截舍利招來了那些不幹凈的東西?”
“舍利乃是佛家聖物,那些東西避之不及,”陸岐黃說到此處,臉色突然一驚,“除此之外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石盤上的卍字符是專門用來鎮壓屍坑中的亡魂!”
何員外緊張道:“你,你是說我打開了它們的封印?”
陸岐黃沒好氣地道:“不僅如此,你還把災禍轉嫁到自己家人身上!”
何員外頓時老淚縱橫,“夫人,是,是我害了你們啊……”
陸岐黃道:“現在後悔有什麼用,還是趕緊想辦法保住何小姐才最重要。”
“我看此事沒這麼簡單,”秦寒青沉吟了片刻,看向何員外道:“你之前請的大悲寺那些高僧他們可曾知曉舍利之事?”
何員外抹着眼淚點了點頭。
秦寒青道:“他們怎麼說?”
何員外緩和了一下情緒,“圓空大師得知此事後什麼也沒說,只是讓我不要再對他人提起,此後我便一直謹記於心從未對他人提起,”
“直到三天前琪兒發病,我再去大悲寺請圓空大師時卻被告知,他在兩年前已經圓寂,而同來的那幾名高僧也都在這三年的時間裏相繼圓寂……”
陸岐黃面露疑惑道:“怎麼都死了?”
何員外嘆了口氣,“確實沒有想到,想那圓空大師自小天資聰慧,才不過和小師傅相仿的年紀卻英年早逝,實在可惜……”
馬陸岐黃便皺眉道:“你是說這個圓空已經活了幾百歲了?”
何員外一愣,“圓空大師和小師傅年紀相仿,最多不過二十五六……”
秦寒青這時又咳嗽了起來,眉宇之間卻是像極了一位百歲之人,看的何員外滿臉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