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戲伶傾國傾城29
第647章戲伶傾國傾城29
在三位皇子之後,又降生了一位小公主,公主誕生這日,天降祥瑞,漫天霞光,有百鳥迴旋。
大炎王朝乃至整個大陸十分敬畏信仰神明,認為這是受上天眷顧,因而給這位小公主加了一層光環,更加沒有國家敢招惹大炎王朝。
大炎王朝的君主丰神俊秀,氣質更多的偏向於溫潤如玉,眉眼不顯鋒銳,單從面容來看,他並沒有君主的威嚴,更像是常年浸潤在書卷中的世家公子。
在他登基時,許多大臣以為新任君主性子軟和好欺負,便紛紛諫言請求充實後宮,而當時的皇后已育有兩子,子嗣不算少,在處理其他政事都算溫和的君主,在此事上十分堅決,只要皇后一人。
有言官以死諫威脅帝王納妃,帝王輕飄飄道,“那便讓他撞吧,力道不夠朕可以讓侍衛幫忙。”
那位言官雖然被帝王駭住了,但還是覺得帝王定會被天下言論所影響,例如逼死忠臣之類,所以依舊義無反顧地撞了。
這位帝王卻在此時開口道,“常愛卿妄圖涉足朕私事,其親人連坐,子孫後代不得入仕。”
這句話令那位言官硬生生地停了下來,最後摔了個狗啃泥,牙齒磕掉了兩顆。
至此之後,再無人敢提及納妃之事,更無人敢威脅帝王。
由於傳位只看才能,大皇子與二皇子是雙胞胎,大皇子不喜朝政,志向在於山水,平時以書畫陶冶情操,太子之位便落到了二皇子身上,三皇子則喜歡舞槍弄棒。
三位皇子和小公主的感情很好。
時光流轉,容傾以界外人的身份看着那位小公主長到五歲。
她的模樣同洛瓷有七八分相像,並且名字相同,完全就是幼年時期的她。
他對此感到疑惑,是什麼時候的事……
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也是沒有他、只屬於她自己的前世。
對她的熟悉感恍若鐫刻靈魂,他沒有花費太長時間便認出了她。
在這個似真似假的世界裏,他只認識她,也只想待在她身邊,知曉她的前塵過往。
他便這樣默默地守在她身邊五年。
小公主五歲這年,年長她六歲的二皇子帶她出宮,於京城街上遊玩。
這日正好是花燈節,處於雪融時節,天氣格外寒冷,小公主被裹得像毛糰子一樣,嚴嚴實實的,只露出精緻軟糯的小臉,小手像兩個雪白小糰子,伸不出五指。
這也是她第一次出宮。
大皇子懼寒,三皇子在上學時把一位大臣的孩子打破了頭,正閉門思過抄寫詩經,並未隨同。
由於有明面上的八位侍衛跟隨,暗地裏還有十幾名默默守護,加上二皇子從小性格沉穩,帝王帝后還算放心,到底是允許他們出宮。
十一歲的少年比成年男子要矮上一兩個頭,他抱着五歲的小公主,並不怎麼累,從小他的課業繁重,文武雙修,力氣自然不小。
這是考慮到花燈節街上人多,二皇子擔心自己牽不住小妹妹,索性直接抱着了。
身後是八個高大威猛的便裝侍衛,而身側則是他根本看不見也無從察覺的容傾。
小公主小手抓着二皇子的衣服,說是抓着,兩個小糰子樣的手也抓不住,只是搭在衣服上罷了。
小腦袋默默擱在他肩膀上,一雙漂亮眼睛望東望西的。
容傾蹙了蹙眉,雖說很喜歡她這樣小的可愛模樣,可完全觸碰不到她,還只能看着她被她的二哥抱着。
這種感覺可不怎麼好。
小公主忽地開口,聲音軟軟的,像小奶貓似的,“二哥,我好像又看見了。”
二皇子腳步微頓,摸摸她的頭,“嗯,只要不理睬就沒事。”
他的妹妹從小就能看見一些靈異之事,起初他們也是不信的,直到她說在皇宮一處地方看見了渾身滴答着水的宮女,還說那宮女死在了冷宮廢井,他們半信半疑地派人去了廢井那裏,撈出了溺水女屍,最後查出了實情。
這種能力若是外傳,怕是會被人視為鬼魅邪祟,因此除了親人外宮中幾乎沒人知道。
不過正因為她的能力,更令他們擔心那些魂魄會否傷害於她,早年還請了佛寺大師詢問,得知無礙后才放下心來。
洛瓷湊到二皇子耳邊,小聲說道,生怕被身邊疑似鬼魂的容傾聽到,“二哥,這次看見的和以前不一樣。”
二皇子啞然,“怎麼個不同?”
“他長得好好看,而且……身上也沒有……沒有死亡的跡象。”
二皇子揉了揉她的頭,有些好笑。
“……看不見了。”語氣還有些小失落。
二皇子:“……”
他怎麼從前不知道自家妹妹這麼喜歡長得好看的人,一個完全不是現實中的活人,居然讓她有些念念不舍起來了。
不像從前,這段話在容傾聽來卻像是消了音似的,完全聽不到,只有京城夜裏的喧囂傳入耳內,而他則像一抹異世遊魂,無處容身。
到了一個相對人少的攤位,二皇子並未放下小公主,依舊抱着她,讓她直接挑選。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一旦放下妹妹,她就會受傷似的,這麼點小,很容易就在人群走散,若是摔倒了更是會被踩到。
那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
“我要這盞!”
二皇子自己也挑了個,隨行侍衛主動上前付錢。
寫好了心愿放進去,他們便準備去河邊放在河面上,匯入點亮淮河的萬千花燈之中。
依舊是特意尋了人少的河邊,二皇子這才放下小公主,侍衛將他們護在圈內,基本沒有可能有人闖進來打擾。
兄妹二人蹲下身將花燈放在河面,看着兩盞花燈飄向原處,就在二皇子正欲抱起她時,護衛圍成的圈內鑽進了一人,像是狠狠地撞了進來,大力地推了小公主一把,孱弱幼小的她根本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只能在那力道下落入冰寒的河水中。
天氣寒冷,身上穿得衣服格外厚實,吸水性較強,她只覺得身體沉重,河水如刺骨般冰寒,還嗆着喝了些河水。
落水濺起的水花以及撲騰掙扎的動作,將那兩盞花燈覆沒了。
如同花燈上的願望,從這一日起,就再也沒有了實現的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