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男王爺攻略了(14)
14
顧盼生聽着恍然大悟。
原來季易川命人把他東西都燒了啊。
也就是說,那些衣服只不過是遺漏了而已。
季易川還是很討厭他。
不知為何,知道這一點,顧盼生覺得心頭一陣發苦。
明明早已經知道的答案,在再次得到認證,原來也還是會覺得難受。
而季易川不置可否,只是緊緊的皺着眉。
旁邊的沈藍溪笑呵呵的打圓場,“不就一件衣服嗎?生這麼大氣幹什麼?阿骨嵐,坐吧坐吧,人家王爺跟你開玩笑呢,你就算穿着這衣服,也變不成別人啊,是不是?”
沈藍溪的話一下子就讓季易川反應過來。
的確,就算這個人穿上他的衣服,那也終究不是他。
於是,季易川便不再作語,只是儘可能的不去看顧盼生。
季月看着季易川的反應,很是滿意。
現在季易川應該討厭死了這個叫阿骨嵐的吧?
季月難以掩飾的唇角揚起,一邊給季易川倒茶,一邊道,“大抵是打掃的下人疏忽了,月兒待會就讓人把剩下的衣服都燒了,免得礙易川哥哥的眼。”
季易川抬眼瞥了季月一眼,“不用了,放着吧,不必如此大動干戈不過是幾件衣衫而已,如此大動干戈,別人只會以為本王對此耿耿於懷。”
季月低眉順眼,語氣極其溫柔的回答,“也是。”
只不過,季月低下去的眼神卻極其的冰冷陰狠。
什麼不必大動干戈?
分明只是因為捨不得而已。
還真當她不知道,那幾件衣服是季易川特意留下來的?
就算季易川再恨、再討厭那個人,燒掉那人所有的東西,也照樣捨不得抹滅掉那個人的痕迹,不僅如此,還讓下人時常打掃那一間根本無人居住的房間。
那樣子,彷彿那個姓顧的人還會回來一般。
季月強忍着怒氣,假裝着若無其事。
沈藍溪輕瞥了他們一眼,然後輕笑一聲,端起茶杯,慢悠悠的道,“聽說季小姐很擅長彈琴,不知道本公子今日個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聽到季小姐彈琴呢?”
季月聞言,便是有些羞澀低頭一笑,“小侯爺過譽了,月兒只是略懂一二而已,哪敢班門弄斧?”
“哈哈哈。”
沈藍溪笑的爽朗,“季小姐真是謙虛,誰不知道,整個南燕,季小姐你琴藝超凡?”
季月聽着越發害羞,臉頰微紅,“那月兒就獻醜了。”
緊接着,季月讓人搬來了古琴。
季月撫琴而坐,纖纖玉指在琴弦上跳躍,琴聲格外的悅耳。
沈藍溪一臉享受,握着紙扇輕輕拍打着桌子,臉上掛着淺之又淺的笑容。
沈藍溪笑眯眯的靠近顧盼生,然後很小聲的道,“她的琴藝真的太差了,就跟小孩拉二胡似的,還不如你三成。”
顧盼生,“……”
這個沈藍溪廢話可真多。
“要不然你上去彈吧?我感覺我耳朵都快要受不了了。”
沈藍溪繼續道。
顧盼生回了個拒絕的手勢。
沈藍溪則是一臉傷心,“怎麼連這點小忙都不幫?我們好歹認識這麼久了啊?”
顧盼生,“……”
“還是說,你怕你一彈琴,就會在季易川面前暴露了?”
沈藍溪笑道。
顧盼生氣憤的去瞪沈藍溪,終於忍不住的伸出一隻手去打算讓沈藍溪閉嘴,沈藍溪眼疾手快,順勢就抓住了顧盼生的手。
顧盼生挑眉,然後抬腳狠狠地踩在沈藍溪的腳背上。
沈藍溪立刻吃疼的叫出了聲。
季易川望向他們,“怎麼了?”
“沒……沒什麼,阿骨嵐說他手癢了,想去射箭,不如,我們去射箭?”
沈藍溪忍着疼痛,笑眯眯的道。
顧盼生,“……”
他什麼時候說了要射箭了?
季易川望向顧盼生,“阿骨嵐公子會射箭?”
顧盼生無語,便用手語回答道,“不會。”
沈藍溪看了看,然後咧着嘴回答,“他說他會。”
顧盼生,“……”
要不是他不會說話,他肯定要開口罵沈藍溪。
話說,用手語怎麼說髒話?
這個他似乎沒有學過。
“本王已經許多年未提弓射箭了。”
季易川淡淡的道。
沈藍溪笑的燦爛,“沒關係,以你的箭術,就算三年未提弓也肯定會百發百中的,之前就聽說了,你這的騎射場特別寬敞吧?”
沈藍溪說到這裏了,季易川再不情願也只能勉強點頭,“嗯,我讓下人去準備。”
說著,他們起身要走,季月正彈的如痴如醉,抬頭一看,他們都要走,不由愣了一下,“易川哥哥,你們去哪裏?”
“哦,我們打算去騎射場射箭。”
沈藍溪笑吟吟的解釋。
“那我……”
季月立馬想要跟上。
沈藍溪便道,“不過,以季小姐這種大家閨秀,應該不喜歡舞刀弄劍吧?”
季月笑容一下子僵硬了。
“所以,季小姐還是留在這亭子裏撫琴賞花吧!”
季月竟是無言以對。
沈藍溪說完就和季易川和顧盼生走了。
季月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氣的咬牙直跺腳,“這個沈藍溪!”
他們三人走到騎射場。
正好碰上有馬夫拉馬出來溜達,沈藍溪瞧見了,伸手滿意的拍了拍其中的一匹馬,“哎呀,這馬真好,不如我們來比賽?一人選一匹馬,在馬上提弓射箭,中靶最多的那個人贏,賭注就一箱金子好了。”
顧盼生望向沈藍溪,似乎欲言又止,沈藍溪小聲的靠近,跟顧盼生道,“放心吧,季易川肯定輸。”
聞言,顧盼生可一點也不相信。
怎麼可能?
季易川當年的箭術可是數一數二的好,幾乎算的上百發百中。
他和沈藍溪兩個人都是菜雞,怎麼可能會贏的了季易川?
季易川皺眉,似乎想要拒絕,沈藍溪笑眯眯的道,“怎麼?我們的攝政王該不會是不敢提弓吧?”
很明顯,季易川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去。
季易川徑直從他們身邊走過,冷冷的道,“自己選馬。”
顧盼生疑惑的去看季易川的背影。
沈藍溪得意的朝顧盼生一挑眉。
顧盼生,“……”
季易川怎麼這麼經不起激將法?
季易川三人一人挑了一匹馬。
下人替顧盼生穿上護具,顧盼生微微點頭示意感謝。
這一幕被旁邊的季易川看見了,他微微眯眼。
陽光下,那閃耀的金髮下那張清秀又乾淨的臉上掛着淺之又淺的笑容,看起來溫暖和煦。
只不過目光在觸及顧盼生身上的青色長衫之時,他又皺眉收回了目光。
顧盼生現在的這具身體實在是有些虛弱,所以上馬以後,顧盼生已經開始覺得疲憊了。
下人將弓箭遞於他,他只好接過。
微風吹起他的頭髮和衣衫,那清瘦過頭的身子若隱若現,騎於馬上,宛如那風中的扶柳,看的人心頭髮顫。
“那位公子看起來好柔弱啊,該不會從馬上摔下來吧?”
“對啊,這樣柔弱的公子拉的起弓嗎?”
旁邊的下人看着都忍不住竊竊私語了起來。
季易川沒啥心思管別人閑事,只不過,偏偏那個人就在他旁邊顫顫巍巍的,讓他沒辦法忽視,季易川就皺眉朝旁邊看了一眼。
顧盼生騎了一會馬,累的已經在氣喘吁吁,原本雪白的臉頰也已經浮了些潮紅,在馬上也是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會掉下來一樣。
“如果身體不舒服,可以不參加的。”
季易川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而顧盼生聽到季易川的身影,下意識的朝季易川那邊望去,於是,二人對上目光,顧盼生輕輕喘着氣,冷汗從額前流下,打濕了他的髮絲。
目光相對上的時候,顧盼生眼睛水霧氤氳,濕漉漉的,像頭小鹿。
季易川只覺得心頭一緊,感覺好像被什麼緊緊的攥住了一般。
顧盼生不想和季易川有過多的牽扯,以免被認出來,於是,他搖了搖頭,示意沒關係,然後驅馬上前。
望着顧盼生的背影,季易川總覺得,這個阿骨嵐似乎很抗拒他。
雖然他並不關心這麼一個陌生人,不過這個阿骨嵐卻總讓他覺得莫名的在意。
沈藍溪策馬奔騰,還能挽弓搭箭,手一松,利箭立刻破空而出,直直的射進了靶子裏。
而顧盼生也不甘示弱,也跟着射箭,只不過,手有點抖,箭歪了歪,雖中了靶子,但沒中靶心。
顧盼生嘆了一口氣。
心想,果然,他還是射不準。
沈藍溪意氣風發轉身去看季易川,笑道,“季易川,你今天是不是狀態不行啊?”
季易川臉色陰沉,放慢速度來,然後緩緩的拉開弓來,瞄準靶心,剛要鬆手,忽然,眼前的靶心竟變幻成了一個人影。
季易川心頭一慌,那挽弓的手竟是無論如何也松不開。
季易川緊緊的攥着手,手都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
顧盼生察覺到不對勁,看向季易川,只見季易川緊繃著身子,臉色難看,許久都未曾鬆手。
顧盼生正想着季易川這是怎麼了,下一秒,季易川就慢慢的把弓箭放了下來,像是力氣一下子被抽盡了一般,他低着頭,看不清楚臉色,只是聲音冷冰冰的傳了上來。
“我認輸,金子本王稍後會讓人送到聽風樓去的。”
顧盼生有些發愣,而沈藍溪卻似乎是意料之中一般,滿意的唇角一揚,“那就破費了啊!”
“本王身子不適,你們慢慢玩,本王先走了。”
季易川翻身下馬,說完之後便脫下身上的護具,然後連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盼生目不轉睛的看着季易川的背影。
沈藍溪則是笑了,“看來傳聞是真的。”
“什麼傳聞?”
顧盼生問沈藍溪道。
“季易川現在已經不能上戰場了。”
沈藍溪神色悠然,不緊不慢的道,“因為傳聞說,他沒辦法拿弓箭,你看到了嗎,他剛才拿弓的手都是顫抖的。”
沈藍溪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無比得意的。
而顧盼生卻有些不解。
他不甚至於不知道為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
顧盼生問着沈藍溪。
而沈藍溪則是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漫不經心的道,“誰知道呢?或許這是他給你那一箭上天對他的懲罰?你有在背地裏偷偷的詛咒他嗎?”
顧盼生心裏無比苦澀,不過還是裝做很輕鬆的樣子,笑着回答,“是啊。”
只有他知道,他從來沒有一刻怪過怨過季易川,無論季易川對他做過什麼,他都沒有對季易川又半點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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