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準備出海!
簡哥兒全名叫趙簡,趙家在小小的龍界村已經生活了近百年,趙簡的曾祖父、祖父都是地地道道的漁民,雖然為人處世老實本分,倒也憑着勤勞和幹勁積累下了讓後代吃穿不愁的血汗錢。到了趙簡的父親趙鴻銘這一代,至少在眼界絕對談不上寬廣的龍界村村民看來,實在可算是相當了不起的人物了。趙鴻銘幼時曾在幕鎮呆過一段時間,並跟了幕鎮第二大武館弘道堂的一個教頭學了幾手功夫,雖然由於天資及高昂的學費所限,只能無奈地選擇中途放棄,但好歹也憑着多年苦修成了村上為數不多的一名三級武師,而趙簡也正是靠着與乃父學到的幾手才能在一群小傢伙中樹立“威猛”的形象,並最終倚仗他那在同齡人中很是不賴的腦子使他成為村裏的孩子頭。
弘道堂乃中辰國演武堂的分支,雖然是武館,卻也很注重“弘道”,而且不僅僅是武者之道,更兼涉經史、詩書乃至治國之道,目標在於培養文武雙全的絕世人物,是以其入學考核制度極其嚴格,幕鎮的所謂“權貴子弟”在有天軸大陸頭號大國中辰國的第一學府演武堂做靠山的弘道堂眼裏自然沒多大分量,而真正權勢煊赫到連演武堂也不得不忌憚三分的大人物一般也不會把家族後代放到這“窮鄉僻壤”的小小幕鎮,所以弘道堂學員多是憑個人真才實學考進去的。趙鴻銘十歲那年參加弘道堂的考核,其武考一關只是掙扎在過關線上,主要還是憑藉著在文考上大放異彩,成為當屆考生頭名才被破格錄取。然而時人大多重武輕文,尤其在小國小城這裏,“百無一用是書生”、“寧作百夫長,勝作一書生”等觀點尤為盛行,是以趙鴻銘明知其求武之路前途晦暗,還是選擇主修武藝,輔以文教;只是在學武之路着實難以走通之後才不甘不願地轉而修文。
所幸,他的武道學習也並不是一個純粹的錯誤,即使只是一身微薄的武藝,卻也足夠讓他在龍界村免受許多欺凌,更是倚仗他在弘道堂武院認識的好友“攪海大哥”許世貴的大力推薦,他才能成為龍界村漁夫自發組建的“逐浪幫”的“軍師”,這樣一來,平時用不上經常出海,只要策劃一下捕魚路線,繪製一些簡單的海路圖,再分配一下出海的收穫,便也能受到村民的尊重,獲得比較豐厚的回報,趙家的小日子也日漸陽光起來。
趙簡和小紫月一路歡快的回家,早把適才與那華麗小子發生的不快忘在了腦後。兩家在這村上都算有些地位,住的也都是交通便利的大院子。兩家的關係也是極好的,澹臺紫月的父親雖然是外地人,並且平日裏不苟言笑,即使對待他武館中天資較好的學徒都很少有和顏悅色的一面,而且據說龍界村民中的老大許世貴幾次請他喝酒他也是愛理不理的;卻偏偏與趙父頗為相得。在小趙簡的記憶里,每次那挺威風的澹臺叔父到趙家來與趙父一談就是幾個時辰,而且每每到要回到一牆之隔的澹臺家時總是一副依依不捨、意猶未盡的可愛神情。只是兩家大人似乎從不提及武道,除了下下棋便是長篇闊論、暢談天下大勢。這些趙簡現在自然還是不懂的,頂多就是呆在旁邊看一看下棋,待到高談闊論時早已溜到外邊自個耍去了。
兩個小孩在澹臺家門口揮手作別,澹臺紫月兀自念念不忘地要趙簡記得明天帶她去尋新的樂子。
趙簡嘟囔了一句,頭也不回的逕自朝自家走去,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一個粗獷的聲音:“小簡兒,終於知道回來了,怎麼不帶着你的小媳婦多逛會呢?”
趙簡心中一喜,立馬加快腳步,大聲應和:“許伯伯,你這死傢伙終於回來了啊,不行,這次你在也不能把我落在家裏了,我一定要跟着你們出海!”
許世貴聽到“死傢伙”這樣有點犯忌諱的稱呼也不着惱,笑嘻嘻地看着走進廳內的清秀瘦削的小男孩,佯作嚴肅道:“再在我面前沒大沒小地胡鬧,莫怪我不讓你隨我出海捉大鯊魚啊!”
許世貴身旁坐着的一襲青衫,破有儒雅風範的趙父為難的看了好友一眼,正待說話,趙簡已經帶着不可抑制的欣喜急道:“是真的嗎?伯伯大人您真的同意讓我跟您出海了?可別再用雜七雜八的借口來搪塞我這個懵懂小男孩了啊!”
趙鴻銘聽后眉頭一皺,那邊趙母身披一條粗布圍腰娉娉婷婷地走進了大堂,乍一聽到這話,訓斥了趙簡幾句,又已經有些擔心地對許世貴說道:“許大哥,孩子現在還小,不說能不能習慣在船上的生活,這海上隨時都有可能暴風驟雨,波浪翻滾,一旦發生什麼意外可怎麼辦啊!”
許世貴聽后哈哈一笑,豪邁道:“弟妹,這次來我找你們本來就是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的,這便對你們直說了吧,我已經突破了五級,現在已經練成了湛藍鬥氣,即使還不能深入那一片“魔鬼海域”,要想保住小簡兒平安卻也不難了。”
對於武者來說,三級、五級都是一個很關鍵的坎,尤其是五級,五級以前只能修習武術,鍛造身體,積累真氣,卻還不能鬥氣外放,憑藉鬥氣上天入地。可以說,五級以前的武者只是比普通人身體狀態更好,力氣更大,更懂得搏擊技巧;而六級以上的武者卻能憑藉鬥氣完成反衝力一躍升騰到輕功無法企及的高度,當然也可以憑藉鬥氣直衝入海中近百米,更重要的是,有了鬥氣就有了初步的有天地自然溝通的本領,譬如許世貴修習的湛藍鬥氣便極適合在海中施展,因為與海中的自然之力有很大程度契合,不僅能免去在海中呼吸的難題,還能更輕易的客服海水阻力,減少深水壓力,甚至能夠在海中自行補充損耗的鬥氣,所以只要不是不自量力地潛水過深,即使遭遇狂風巨浪,也能憑一己之力在海中較長時間的存活下來;如此,若是趙簡在船上不小心失足落水,只要他能撐到許世貴聞訊趕來下水救人,便絕不會有性命之危;而對於從小在海邊長大的小孩子而言,在海里撐過幾分鐘一般都問題不大,自然也就安全了許多。
趙鴻銘本就是洒脫之人,只是家中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趙母和趙簡的老祖父一向都是寶貝的緊,一般情況下他雖然也不得不站出來呵斥趙簡幾句,只不過自身倒更希望趙簡能夠多長點見識,經受點磨難,是以此時立馬沉默下來;趙母卻還是有點憂心,只不過出於對許世貴這個幫會頭頭的敬畏,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瞪了調皮的兒子一眼,也就無可奈何地認了。
趙簡卻是已經沉浸在對波瀾壯闊的大海的幻想當中,根本就顧不上計較自己母親的憂怒,一個勁地纏着許世貴詢問出發的時間。
許世貴很喜歡自己這個聰明伶俐,討人喜歡的侄子,露出少有的溫情笑容:“小簡兒,我們明天就要出發了。好了,你隨你母親去整理一下自己要帶的東西吧,這次可能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了,我和你父親再說會兒話。”
趙簡很不情願就這樣離開,心中嘀咕我一個小孩子能有多少東西要自己收拾的啊,只不過看到父親和伯伯的嚴肅表情,不得不任由着母親拉着走開。
客廳的聲音逐漸低沉了起來,整個趙家都籠罩在了沉鬱暗淡的夕陽之中。
趙家外面路旁的拐角處,兩個壯漢望着大門緊閉的趙家大院,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率先轉身離開,另一個人還有點猶豫,躊躇了一小會,一咬牙,猛地一轉身,往來路追上夥伴,抱怨道:“二弟,你怎麼變得這樣優柔寡斷啊!小少爺受了一群鄉下小子的欺侮,你不肯對付這小東西給少爺報仇也便罷了,如今既然一路跟到了這小傢伙的老窩,再不給他的長輩長長記性,這說得過去嗎?難道咱兄弟這一路就白跟了!”
“二弟”理也不理,依舊自走自的路,那“大哥”看着自個兄弟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怨恨,尖聲道:“姓冼的,你不認我這個大哥沒關係,誰叫我小時候也確實沒盡到當兄長的責任,但是你若這麼眼睜睜地看着小少爺受欺負而不搭理,你對得起養你的主子嗎?虧得主人還花大價錢送你去“士人居”,我看你別的沒學到,狼心狗肺到學了個十成十!”
冼老二氣憤不過,回過頭來怒道:“冼魚才,主人只是吩咐我們跟着那小孩到家就行了,他從海上回來后要少爺親手來報仇,用不着你來多事討少爺的歡心;還有就是你最好不要再提什麼兄長之類的,這次看在我那死去的父母的面子上,我且饒了你這個不忠不孝的人渣,再有下次,定打得你滿地找牙!”
說完也不再管一臉羞憤的冼魚才,加快步子迅速離開。冼魚才雖然為人陰險狡詐,卻也更知道暫時容忍的好處,不會傻到憑自己這半吊子的三級武師去強挑身為五級武師的二弟,只有在心裏琢磨着陰狠的伎倆,陰沉着臉孔跟在二弟的後面。
在他們走後不久,一個略微佝僂的身影出現在拐角處,卻正是那賣燒餅的老翁,他望了望趙家大院,又望了望那對矛盾極深的冼家兄弟離開的方向,露出一抹思索的神色,不多久,嘴角勾起一絲自嘲的哂笑,然後眉頭逐漸舒展開來,一閃身,便從原地消失不見。只是這種驚世駭俗的身法,若給普通人看到,大都只會以為自己一時眼花了而已;而若是給村中“第一高手”許世貴看到,只怕他以後再也不敢在心中為自己“龍界村第一高手”的名頭而悄悄地沾沾自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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