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嬌妻帶球跑(二)
“我家這個孩子啊。”陳母拖長了調子,略顯蒼老的眸子溫柔的望着床榻上的兒子:“他看着軟軟的,其實最是心高氣傲,從小到大都沒幾個朋友,你是姓裴吧?”
裴瑾修有過一瞬的訝然,隨即便是失落,他追求陳笑這段日子,男孩哪次不是一臉不屑,甚至鄙視,怎麼會和家人提起自己。
但他並不打算說出來。
陳母繼續說道:“說起來你還是他交往時間最長的孩子,我記得他高中就跟我提過你,當時我並沒放在心上,現在想來,那時候他就是喜歡你的。”
陳母感慨萬千,“你們雖然在一起了,要是平常我知道你們關係一定不會同意,還會遷怒你,可現在這種情況,是我家笑笑拖累你,你們這條路不好走,孩子,你放下笑笑,再找個男朋友吧。”
裴瑾修渾身一震,第一次出現強烈震動,他訝然的看着陳母,張了張嘴想否認卻根本說不出話來。
那一瞬間,他想了很多。
隨即他笑了:“不,他怎麼會是拖累,我要一輩子照顧他,希望伯父伯母能允許。”
陳笑:……
他說的什麼,他怎麼聽不明白了?
剛才不還是追求者嗎?怎麼突然就變成男朋友!
陳笑只想乾嚎:媽,他騙你呢!
驀地一陣頭痛,陳笑支持不住暈厥過去,再醒來只剩下他一個人。
屋子裏靜悄悄的,他聽見時針滴滴答答的轉動聲,是時間在流逝。
餘下做植物人的時間裏,陳笑算是破罐子破摔,那天之後他身邊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名義上的父母每次來都是以淚洗面,只有一個人,裴瑾修,他好像把家都搬進醫院了。
一直守在他身邊,為他擦身換被褥,甚至解決生理需求,陳笑以為這只是一場任務,但是漸漸的他開始懷疑自己。
甚至有時精神錯亂,他到底是現代的陳笑還是躺在床上的陳笑,沒人能給他回答。
但有一點他再清楚不過,他淪陷了。
就像現在,裴瑾修在他耳邊輕聲念書,不知從哪摘抄的詩句,合著夏夜蟲鳴陣陣,陳笑竟有種流淚的衝動。
裴瑾修念完卻聽見一聲輕哼。
合書的手霎時頓住了,他猛地抬頭望向床榻,不是幻覺。
陳笑醒了。
燈光刺眼,陳笑只是睜眼一瞬又閉上眼睫,系統嘈雜的開機聲他聽着竟也覺得很好聽。
“笑笑。”男人聲音嘶啞,心頭千言萬語,卻在一瞬間全數扼在喉中。
他醒了啊。
陳笑緩了會兒才睜開眼,他眼裏的神色讓他陌生,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厭惡鄙薄。
“請問,我認識你嗎?”聲音和主人一樣軟糯可愛,略帶些嘶啞。
沒辦法,一直沒接收原主記憶,他只能這樣做。
這是陳笑第一次見男人。
眼前人貴氣天成,氣質一看就是常年身居高位的霸總,透着股禁慾范兒,五官俊美如鋒,鼻樑高挺,眼睛是純正的黑色,宛如深潭,四周遍佈着血絲。
這樣的人,性能力好像都很強……陳笑為自己下意識污濁的思想感到羞愧,張開就來:“你有男朋友嗎?”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陳笑張口辯解,反被男人虛虛抱住,臉頰貼着他溫熱胸膛,隨着說話聲貼着耳朵震動。
“有,我男朋友就是你啊,笑笑。”
陳笑一瞬呆怔,他沒想到男人順桿爬,竟然這麼大膽,陳笑卻無法反駁。
三個月後,陳笑已經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就連醫生都對他的恢復情況連連稱奇。
陳笑心知肚明,都是那天系統加的bug,讓他能儘快恢復健康,畢竟是它造成自己今天狀況。
“笑笑?”
遠遠傳來男人聲音,陳笑慢吞吞走過去,他身上穿着休閑藍白格子裝,少年身形偏細瘦,比例卻恰到好處,襯衣下擺露出修長上腿,面色如桃花般粉潤。
裴瑾修眯着眼看着光線下慢慢走來的少年,滿臉寵溺,他動作自然的理了理少年凌亂的髮絲。
“阿修,我好像記起來了。”
男人身體瞬時一僵,陳笑卻好似沒發現,繼續說道:“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是,我很高興。”
他仰頭看着男人,眼裏滿滿的都是信賴,像毫無防備的小獸:“說不定我好看就會全部記起來了,那樣就不會只有阿修你才記得,你總說我無憂無慮就行,這樣才不好,你太辛苦了,等我記起來了,我們一起啊。”
男人擠出一抹笑,眼眸深沉。
怎麼會,那些都是憑空捏造的謊言,假的永遠不會成為真的。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假如我不曾見過太陽。
“笑笑,你是我的。”就算是偷。
他突然擁住戀人。
陳笑被他嚇了一跳,隨即坦然的將下頜擱在男人寬厚肩膀上,“我不是你的,你是我的,裴瑾修。”
夜色很美,巨大的落地窗前星河璀璨,彷彿舉手可摘。
這樣炫目的美景之下,倆人卻都沒什麼欣賞意思。
淺色紐扣蹦開,“啪嗒”掉在地上。
……
事後陳笑就和裴瑾修過上了同居生活,至於他的父母,陳笑瞪了眼男人,別以為他不知道,因為兩家合作,他們忙的腳不沾地。
他一下子掙開懷抱,“我去洗澡了!”
浴室里響起起水流聲,男人看着屏幕,思緒暗飛,竟不由自主回味昨夜的滋味,漸入佳境時卻陡然聽見一聲驚呼。
連忙起身帶倒了桌上的電腦,屏幕落在地上登時摔得四分五裂,裴瑾修卻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匆忙跑進房間。
浴室里水汽瀰漫,陳笑快疼死了,他剛才一個打滑直接摔倒,瓷磚地面和尾椎骨來了一場親密接觸,現在完全不敢動,花灑還掛在上面,溫熱的水流從上往下落澆濕了他的身體,眼睛都睜不開了。
“唔——好疼,”他八百年都沒受過這種傷,尤其是昨天那裏使用過度,二次傷害的疼痛疊加在一起,他的屁股……
陳笑儘力蜷曲身體,期盼趕緊有人來救他,可是屋子裏一直靜悄悄的,別說人,連只鳥都沒有。
就在他絕望之際。
“笑笑!”
裴瑾修心疼地抱起陳笑,被他這麼一說,陳笑憋了好久的淚水刷的落下來,“我快疼死了——”
軟軟糯糯的聲音讓裴瑾修心臟軟的一塌糊塗,竟然產生了一種笑笑在向他撒嬌的錯覺,走出去是他腳步輕飄飄的,像是踩在雲團上。
常備醫生很快趕來,仔細檢查后說陳笑沒什麼大事,外傷而已,裴瑾修這才放下心。
至於陳笑,他縮在某人懷裏一直不肯出來,太丟人了,要知道現在他身上不僅是撞傷還有吻痕,他在等身鏡前看過,密密匝匝的吻痕連自己都覺得羞恥。
送走醫生陳笑才慢慢鑽出來,臉紅道:“我還是好疼。”合著他剛才的鎮定都是裝的,但也是這樣率真的愛人,讓男人的心軟的一塌糊塗。
“我要聽你講故事。”陳笑仗着受傷肆無忌憚的要求。
裴瑾修怎麼不答應,在他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等他講完故事,才發現陳笑已經睡著了,他的睡顏恬靜又美好,裴瑾修輕輕在他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這才走出去。
門外高特助早已等候多時,見他出來直接衝上前,同時將一打文件遞給他:“boss,這是公司的文件,請您過目。”
裴瑾修接過東西,長腿一邁進了書房。
放下文件他這才看向特助,“南市最近有什麼事發生嗎?”
高特助欲言又止,終於說:“外界都說您乘人之危,脅迫陳氏小少爺聯姻。”他硬着頭皮看向boss,氣憤道:“真是不可理喻!您又不是同性戀,娶陳氏小少爺做什麼?陳氏那點兒財產您會瞧得上?”
裴瑾修看向一無所知的特助,突然想起他是今年才入職的員工,對於以前的事一概不知。
“裴瑾修?”
門外響起熟悉的叫聲,特助臉色一僵,不由自主地想知道是誰這麼大膽,竟敢直呼boss名諱,同時心裏浮起更深一層的忌憚,沒人知道,他應聘裴氏的原因是因為裴瑾修。
門外陳笑有點兒着急,怎麼一覺醒來人沒了,一瘸一拐地奔向書房。
“經過檢測您的A級情敵已出現,如果您再不出現,他將會達成握手、擁抱等一系列成就!”
這就是陳笑急匆匆找人的原因,情敵啊,多帶感,就是不知道是白月光還是硃砂痣。
“你先退下——”
裴瑾修不復方才的淡定,說著便讓高特助退下,陳笑卻已經推門而入。
“裴瑾修。”
見到來人的那一刻裴瑾修瞳孔緊縮,因為陳笑身上只罩着一件寬大的白襯衣,兩條筆直光-裸的長腿大咧咧的暴露在空氣中,他身上還殘留着昨夜的吻痕,從光滑的脖頸一直到小腿肚,裴瑾修臉色陰沉,是珍寶被人窺視的不悅,語氣也不由低沉下來:“高理,你先走吧。”
這話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潑下,強壓下心頭的驚訝與厭惡,高理臉色蒼白,這時候他要是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前面那二十年簡直是活到狗身上了,離開時不甘地回望一眼,這一下手腳仿若生了根,boss他竟然在和人接吻。
書房外窗的陽光透過窗子灑下來落在兩人身上,彷彿撒上了一層金粉,俊美無儔的少年被boss溫柔地抱在懷裏,少年臉上的絨毛清晰可見,卻直叫他如墜冰淵。
原來不是沒有天生冷情,而是因為沒遇見喜歡的人。
陳笑“嗚嗚~”地承受男人的欺壓,直到嘴裏的氧氣耗光才被男人放開,這時候陳笑已經軟成了一灘水,趴在男人胸口氣喘吁吁。
他斜乜男人一眼,抱怨道:“你是要把我吻死嗎?”
裴瑾修並不回答,托着他挺翹的臀部慢慢調整姿勢,瞥見又細又長的雙腿,他不悅地皺眉,“為什麼不穿衣服?”
陳笑輕哼一聲,眉眼不羈:“哪裏沒有穿。”
說著起身掀開襯衣下擺,露出緊貼腿根的熱褲,穿了跟沒穿一樣。
裴瑾修臉上更加陰沉,眸子幽深:“以後不準穿這種東西!”
“憑什麼呀?”陳笑反駁他,在他恐怖的視線下聲音越來越小:“我、我不穿出去,以後只給你一個人看。”
少年臉上一片艷色,嘴唇是他吻出來的嫣紅,眼角一抹飛紅靡麗到荼靡,只要一想到這個人屬於他,裴瑾修心裏的魔便壓抑不住,他貪婪的想得到更多。
晚上,酒吧勁舞熱歌,高理一個人坐在吧枱上,面前擺着一列酒杯,他陰鬱地看着色彩斑斕的酒杯,準備來個一醉方休。
這麼大個人了,那麼多刀山火海都闖過來了,偏偏載倒在一個小小的失戀上。
不過boss和那人真般配,如果是他,恐怕早就自慚形穢了。
不過那人怎麼那麼眼熟,他好像在那裏見過,想着又是一杯酒下肚,正要再來一杯,被人攥住手踝,“你幹什麼!”
高理憤怒地看向來人,下一秒整張桌子被人一腳踹翻,酒水嘩啦打碎一地。
數十個高壯保鏢將他團團圍住,堵住嘴巴直接拖到衛生間。
戚然居高臨下地看着高理,“你就是裴瑾修的新特助?”
高理一臉茫然,又驚又怕地伏低身體,“是啊,我是特助,您有什麼事嗎?”
他儘可能的保持低姿態,也算是看出來了,這群人都是混不吝的,尤其那個打頭的,是戚家最小的兒子,典型的紈絝子弟,他惹不起。
“告訴我,陳笑在哪兒?”
戚然耐心耗盡,終於忍不住下手,但他心裏門清,裴瑾修那人有多精明,就連裴陳兩家聯姻,也肯定是他放出來的□□!陳笑也不知道會受到什麼傷害,一想起來他便心如刀割,連帶着看向高理的眼神也越發不耐。
高理滿頭大汗,張了張嘴卻不敢說什麼,一想起boss的手段,他直打哆嗦,嘴唇咬的死緊。
可惜也合該是他運氣不好,正巧戚然帶的這群人里有職業探子,這一系列表情看下來,十有八-九已經猜到他的想法。
最終,戚然從高理嘴裏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帶着一群人嘩啦啦離開,準備救人。
扔在衛生間的高理猶如一條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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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然:笑笑,我來了!
陳笑:你誰啊?我們認識嗎?
戚然:笑笑你怎麼了?是不是被裴瑾修那個小人綁架了?我帶你走。
陳笑:誰跟你說的綁架?我!是!度!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