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毛五
“那我就要先謝謝廠長了。”張磊說著頓了一下，猶豫道，“那我們之前說好的……”
請吃飯什麼的，他才不在乎呢，他們現在的家底也不會在乎那點兒豬肉，最重要的還是他們之前說好的賠償費問題。
廠長拍了一下腦袋，懊惱的說道：“看我這記性，一遇上高興事兒就啥都給忘了，賠償費你就不用擔心了，免了，我們之前說好的，我可不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
賣出去的東西賺的錢，可比那些賠償費要多得多啊，按照約定，他當然也不會計較這些了。
得到了廠長的準話，張磊才算是鬆了口氣，楊淑芬也跟着笑了起來。
廠長沒有久留，帶了半個小時就離開了，第二天就拉了兩頭豬在村裡殺豬給大家吃了。
張磊並不知道這件事兒，還是一大早被張記北叫醒才知道的。
“趕緊收拾收拾出門去吧，廠長可說了，等會兒要你上台講話的！”張記北看着他有出息，心中也是別提多高興了。
能夠當著全村人的面兒講話，在張記北看來就是一件十分光榮的事情。
想想張磊幾個月前還是村裡人都不看好的“流氓”，這會兒搖身一變，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成了人人羨慕的會做生意的人。
張記北心中不是高興，是複雜，總算是讓張磊有出息了，同時他也擔心張磊這個年紀有這個本事到底是福還是禍。
張磊並不知道張記北心中的想法，而是慢悠悠的起床，吃了飯去叫上李洛這才去看他們殺豬。
一路上，拉着他們說話的人不少，不用說，都是誇獎討好張磊的人，和以前的嘴臉完全不同。
張磊沒空應付他們，隨便說了兩句便拉着李洛跑路了。
他們兩個人躲了平靜，一直到開席的時候才出現，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張磊的身上，各種各樣的目光都有，羨慕的，嫉妒的，不屑的。
廠長一看到張磊，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直接從台上跑了下來拉着他往台上去：“來來來，快上來給大家說兩句！”
張磊看着下面那麼多雙盯着自己的眼睛，一時間還有些緊張，他還真是第一次面臨這種局面。
“那個……”張磊只覺得臉色發燙，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這一次幫廠長推銷了廠里的一些滯銷品，其實也謝謝廠長能夠相信我，另外也謝謝大家平時對我的關照，希望以後我們大家有什麼困難能夠互相幫助，越來越好！”
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張磊也是腦子轉了好久才想出來說了這些。
下面的村民也馬上跟着鼓掌起來，更有一些女孩子看着張磊紅了臉。
當然，下台之後的張磊根本不知道，吃了飯就回去了。
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沒想到隔天就有人找上門來了，來的還是村裡赫赫有名的劉媒人。
村裏的喜事兒，很多都是經過劉媒人才成的。
在現在這個年代，可沒有什麼自由戀愛，大多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靠的還多是媒人說親。
“昨天那姑娘看了你家張磊在台上說話之後，回去人家父母就託了我過來給說媒呢！”劉媒人臉上帶着喜氣的笑容，一個勁兒的跟張記北誇對方姑娘，“我已經去給看過了，那秦家姑娘，人長得好，皮膚又白，身材高挑，配得上你家張磊的，你可就放心吧！”
張磊在旁邊聽着只覺得頭皮發麻，什麼秦家姑娘他是一點兒都不知道啊，他只知道一件事兒，他這才十六七的年紀居然要結婚了？
張記北這會兒正在和劉媒人說得開心的，根本顧不上張磊，張磊也插不上話，只能聽着他們在那兒說了半個小時才算完。
“小磊啊，我覺得劉媒人說的那個秦一一挺好的，你覺得呢？”張記北顯然是心動了，主動問了張磊的意見。
雖然他挺滿意的，不過結婚過日子這種事情畢竟還是要張磊自己決定的。
萬一他覺得好，張磊不滿意，婚後鬧矛盾那就不好了。
張磊聽到張記北的話馬上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大伯，我不行啊，我還小呢，要不然過兩年再說吧？”
他喜歡的人還沒出現呢，不是現在的這個秦一一啊，您老人家可不能亂點鴛鴦譜啊。
然而張記北根本沒有把張磊的話放在心上：“小啥小，你這個年紀就該結婚了。”
張磊一時語塞，張記北說得確實是，現在可不是之後那個年代，推行晚婚晚育，現在這個年代，十六七歲結婚那真是太正常不過了。
“收拾收拾，等會兒跟我出門吧。”張記北沒有再準備聽張磊說話，直接進了房間。
張磊剛想問去哪兒，結果還沒開口就聽到張記北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沒辦法，張磊只能認命的去換衣服，跟着張記北出門。
張記北沒有帶着張磊去其他的地方，而是帶着他去了秦一一家裏。
當然，張磊並不知道，是在張記北介紹的時候，張磊才知道，那個含羞帶怯看着自己的十五歲小女孩，就是劉媒人說的秦一一！
張磊：“……”
秦家父母顯然還挺喜歡張磊的，拉着張磊的手問了不少的話，張磊只能尷尬的笑着，中規中矩的回答了兩句。
秦一一在旁邊一直沒說話，不過從她害羞的表情也可以看出來，她對張磊有意思！
張磊只覺得頭大，在看旁邊的張記北，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話說得差不多了，秦家父母就拉着張磊問道：“小磊啊，你覺得一一怎麼樣啊？”
秦一一更加的害羞，整個人低着頭，臉頰都紅透了。
“額……”張磊看着小小年紀的秦一一，猶豫了好半天還是說了實話，“叔，嬸，一一挺好的，可是她年紀太小了，而且我也不想這麼早結婚啊，所以……”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突然抬起頭的秦一一打斷了：“你說啥？”
秦一一臉上這會兒完全沒了剛才的羞澀，而是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張磊。
張磊看着這個小姑娘，心中有些不忍心，好半天才重複了自己的話：“一一，你挺好的，可是你還小，我也還小，我也不想這麼早結婚啊。”
面對只有十五歲的小姑娘，說出這種拒絕的話，張磊還真是有些開不了口。
“你……”秦一一指着張磊，你了好半天也說不後半句，最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張磊懵了一下，這說著話呢，怎麼好好的就哭了？
“一一別哭，算了算了，我們以後肯定有更好的，一一別哭……”秦家父母看女兒這麼傷心難過，馬上就安慰起了女兒。
張磊這會兒還愣着沒反應過來，秦家父母卻已經開始趕人了，順便將他們帶去的禮物也一併扔了出去。
張記北看着自己旁邊的張磊，好半天才重重的嘆了口氣，領着他回家去。
看着張記北的這個態度，張磊也不敢說話，一直到到家才敢開口：“大伯，我是不是做錯啥了？”
剛才把秦一一氣哭了，張磊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本來想着好好說，大家好聚好散嘛，哪想到那姑娘突然就哭了。
“沒有。”張記北並沒有責怪張磊，反倒是像是想開了一樣，“婚姻大事嘛，還是要你自己高興才行，既然你不喜歡人家，說清楚了也是對的，免得人家白高興。”
不得不說，張記北還是個很開明的大家長，並沒有因為這件事兒就責怪張磊。
張磊也鬆了口氣：“謝謝大伯，你不怪我就行了。”
他也慶幸張記北能夠理解自己，這要是換了別家的家長，估計得打死他吧。
這件事兒算是告一段落了，張磊在家休息了兩天，正好沒什麼事兒做便準備叫上李洛去一趟鎮上，給王蕊送錢。
上次答應了，給王蕊分錢，他可不能出爾反爾。
兩個人剛出家門，張磊進去感覺到自己深厚有人指指點點的。
兩個人知道村口，正好看到一群大媽在做針線活，大家都認識，張磊和李洛剛想打個招呼，那些大媽就先開口了。
“哎呦，這不是小磊嘛，聽說你前段時間還拒絕了人家一一？人家一一也挺好的，這去過城裏的小夥子就是不一樣，眼光也變高了。”
“都說這有錢就變壞了，還真是這樣啊！”
“唉，人家去過大城市的人，怎麼可能看得上我們啊，就是可惜了這一一，挺好一姑娘的。”
幾個大媽說著話，言談之間都是對張磊的不屑和鄙視。
李洛最看不慣的就是有人說自己磊哥的不好，當即就和他們吵起來了：“你們說什麼呢？我磊哥就是不喜歡她而已怎麼了？真把自己當仙女兒，誰都喜歡啊？”
“誒，你這個小孩子怎麼說話呢，我們……”
雙方很快就吵了起來，大媽的戰鬥力不容小覷，李洛也是毫不示弱。
而張磊卻將注意力都放在了阿媽們做的針線活上面，上面繡的東西栩栩如生，非常漂亮，這麼漂亮的東西不拿出去賣，不拿來賺錢真是可惜了啊……
張磊一瞬間就想到了工藝品之類的，這麼好的東西想要賣出去那真是太簡單了，特別是在大城市，大家也不缺那幾個錢，能夠買個好看的綉品出去，那也是長臉的事兒。
“李洛，我們走吧。”張磊這會兒心中有了主意，拉着李洛就往鎮上去。
李洛心中卻還有些不服氣，看張磊一點兒沒有生氣的樣子，不禁有些恨鐵不成鋼：“磊哥，他們罵你，你咋不生氣的？”
他磊哥的脾氣也太好了吧？不對，他磊哥的脾氣才不好呢，那怎麼今天脾氣這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