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強勁的對手
姜雨橙還沒有從敬王府那奢華的晚宴中回過神兒來。
敬王府這次的聚會別出心裁，從晚上開始，一直到第二日清晨才結束。姜雨橙一絲疲態也無，反而十分興奮。
她今年十七歲，這是母親第一次帶她參加如此高規格的宴會，而她的聰陰和美麗也得到了整個京城名媛圈的一致稱讚。
彼時彼刻她心裏得意得很，對於這些小事兒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母親，這不過是小事兒罷了，三妹妹向來怯弱不堪，縱是在祖母那住上幾日又能有什麼改變呢？您總不會認為她有朝一日會越過我去吧！”姜雨橙不屑地說道。
白氏撇了她一眼，大丫頭已經十七歲了，還是這麼天真。自己以前主抓她的才藝，卻是忽視了教她這些深閨宅院裏的彎彎繞繞。
白氏讓丫鬟重新上了茶，這才一板一眼地對姜雨橙說道：“與傅家聯姻，你祖母選中了你三妹妹，我選中了你二妹妹。然後沒幾天你三妹妹就出了那檔子事兒。雖然整件事都是你那不成器的二妹妹做的，可是旁人未必會這麼覺得。”
姜雨橙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點，頓時憤怒起來：“這也太小看我們了，不過是區區傅家，母親和我哪裏會放在眼裏？”
白氏望了她一眼，彷彿看見了年輕時的自己。
都是那麼恃才傲物，覺得自己十全十美，恨不得將天底下所有美好的事情據為己有。但是卻只不過嫁了個家世平平的姜家。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自己當年實在是年輕氣盛，只懂得展示自己的光芒，忘卻了在背後的謀划。
是到了好好教女兒的時候了。
白氏清清嗓子：“你別看不起傅家。雖然傅家大公子品性惡劣，配你不起，但是傅家在京城也是說得上話的，我必須給你安排一個可靠的姐妹在傅家，萬一以後有需要的時候，能幫你說得上話。”
“你三妹妹向來和我們不親近，把她嫁入傅家，等於白折了這步好棋。你二妹妹雖不是你親妹妹，但是她姨娘和我們走動的多，又有把柄在我們手上。以後你談婚論嫁，這步關係總會用的上。”
姜雨橙面前忽然閃現出了敬王府小王爺那張英俊的臉。
她面色一紅，不再說話了。
她縱然是天姿國色，才藝超群，但到底不過是知府的女兒，想要嫁入皇家，的確是需要助力的。
“可祖母向來對母親很好啊，她留下三妹妹住，也不代表是懷疑我們啊？”
白氏恨恨道：“她這老狐狸，你表面上看着她對我們好，實際上這麼些年，你可真見她對我們有什麼實際的好處不？不過是縱容你父親一個又一個納妾罷了。要是真怕這三丫頭出事兒，本也應該我這個做主母的接她來彩牡院，這老太婆越過我去，不就是在打我臉，暗示你三妹妹的事情是我做的嗎？最不濟也是在告訴別人，我沒有照管好庶子庶女！”
姜雨橙總算陰白了過來。她急切地拉起白氏：“母親，那我們要趕緊去找祖母說清楚啊。”
白氏可沒有那麼性急。
她發完火，已經冷靜了下來，“不着急，咱們得準備準備。”
她轉過頭叮囑姜雨橙：“你要記住，人心都是會變的。現下老太太冤枉我們倒是其次了，我們決不能讓老太太離姜雨青太近，否則，老太太的心一旦偏了，可就很難再正回來了。”
中午江福閣里，姜老太太被姜雨青服侍着用完午飯，又睡了一覺，方聽說自己的大兒媳婦在自己院子裏已經跪了有足足一個時辰了。
姜老太太一驚，怒斥道：“這是怎麼回事？雅珠若是來了，只管請進來便是，何苦要讓她跪着？”
翠瑩先跪了下來。
“老太太，我原是想您這兩天休息不好，讓大太太去屋裏喝茶等着的，可是大太太也不知為了何事，只說自己犯了大錯，硬是不讓我們通報給您，也堅持跪在那裏。”
姜老太太自然是知道大兒媳是為了何事的。
她的心裏此刻還有點小欣喜和小得意。畢竟這大兒媳出身大家，這麼多年來為人處世一直都很驕傲，自己雖為婆婆，但因礙着白家的家世，一直都待她比較客氣。她今日如此低姿態，讓姜老太太十分受用。
姜雨青在江福閣里，吃飽喝足，此時正伴在姜老太太身旁。
她十分警惕地判斷出：這個白氏，真是個不好對付的對手！
原因有三點：第一，白氏嗅覺靈敏，自己一出招，白氏已經馬上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二是白氏出手迅速，自己即便是住在江福閣，按說實力離白氏也差着十萬八千里。可白氏偏偏就能在對手的萌芽時期把小苗掐斷。三是白氏對自己夠狠，根據水茶的描述，白氏是一個很重身份和面子的人，現下能為了一件看起來很小的事情，給老太太跪一個時辰，實在是個狠角色。
姜雨青想到這三點，馬上對姜老太太笑道：“祖母，您可別怪翠瑩姐姐了，母親一直很得人心，我院子裏的那些丫鬟們，也都對母親敬佩得很呢，沒有不聽母親話的。”
姜老太太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翠瑩也嚇出了一身冷汗。姜雨青這番話，看起來是在誇讚白氏，實際上卻指出，在這姜家，下人們都只聽白氏的了，其他主子都形同虛設。
翠瑩趕緊上前說道：“老太太，這次是我不對，我也是想着……給老太太出出氣，並沒有旁的意思。”
姜老太太點點頭，剛才對白氏的那些好感，已經是蕩然無存了。
“讓白氏進來吧！”姜老太太用平靜的語氣命令道。
白氏紅腫着雙眼走了進來，進門便又跪了下來。不等姜老太太說話，她便哭道：“媳婦今天是來負荊請罪的。媳婦的罪名有三個，一是沒有照顧好三丫頭，二是沒有伺候好老太太，三是沒有更早一些發現惡奴！”
“你這話是從何說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