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測試任務(6)
書閣里,阿路屈尊給白憶籬抱來兩堆書,“讀完,我在教。”
白憶籬拿起一本跟牛津字典一樣重的基礎書。
她不怕死,可怕看書!而且是這種又厚又晦澀難讀的。
她在學校都沒怎麼上課的人,現在要她讀完這兩堆書,難道是不認真上課的報應嗎?
“要我教你嗎?”她應該是不怎麼會這晦澀的文字的。
可白憶籬卻擺手,表示要自己來。
那天起,白憶籬就過上了廢寢忘食的讀書生活。她想自己應該是沒有讀書的天分,要不然怎麼一本書兩個月都沒看完?
中途好幾次想要放棄,可卻咬牙堅持下來了。白憶籬覺得按照這樣讀書的情況,她出去說不定還有機會衝擊重本。
兩堆書讀完吃透,已經是一年半過後了。
這天,白憶籬服侍完阿路吃完午飯,說道:“書我看完了。”
阿路點頭,白憶籬等了白天才聽到他說,“晚點到後山來。”
這,是準備要教她武功了?白憶籬有些迫不及待,但面上還是保持着一片雲淡風輕。
後山,紫紅色的天空下,兩道黑色的身影扭打在一起。
白憶籬撐着想要壓倒她的人,咬牙切齒,“起開!”
他說要看看她底子怎麼樣,所以兩人邊切磋起來。
這是講的好聽的了,其實就是阿路單方面碾壓白憶籬,把她玩的快維持不住外在形象了。
“菜,很菜。”阿路放開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地上喘氣的白憶籬,“你讀個書都能讀一年多,不知道我教完你武功,我曾曾孫抱上孫子沒。”
“……勤能補拙。”白憶籬悶聲道。她也想自己學的快一點,但是她的腦子不允許,能怎麼辦?
阿路‘噗嗤’笑了聲,“以後每教你幾次,就把你丟出去見識見識人世的‘美麗’,好不好?”他眼裏滿是惡意和狠厲。
見她不回話,自言自語道:“和我一起墮入黑暗不好嗎?阿念,還有什麼是值得你付出的?
你來教里這麼久,還沒看清着醜惡的人世嗎?
不累嗎?”
少年!你很中二,再見!
白憶籬起身,平靜地開口,“還教嗎?”
“哎!”阿路勾着唇,卻擺出傷心欲絕的表情,“阿念,難道和我在一起那麼讓你討厭嗎?”
“嗯!”很討厭!
阿路瞬間冷下臉,一掌拍飛白憶籬,看着都吐血的人,整個人散發著戾氣,“我留你在身邊,不是來氣我的。”
說完,不管白憶籬,直接拂袖走人。
白憶籬靠着石山,皺眉捂着被打的地方。
說實話,跟阿路相處以來,她真真切切的感受過數次他對她的殺意,可每次在她忍不住時就會收手。
白憶籬猜想,他會不會是在忌憚着什麼,所以才不敢真的弄死她。
拖着傷殘的身子回到阿路的屋內,白憶籬打開門就見他背對着自己。
她扶額,為什麼就不能分她一個房間,她不想每天跟時時刻刻想要對她動手的人住在一起,還躺一張床。
阿路知道她回來了,還是背對着他。兩人維持這份寂靜許久,還是白憶籬不甘心地向這位大哥低頭,“用膳么?”
“廢話!不看什麼時候了。”阿路扭頭狠狠瞪着她。白憶籬一噎,嘆口氣,認命的去廚房讓人給他備菜。
阿路吃飯時,白憶籬握拳抵在唇邊,悶聲壓抑着咳起來。
美好安靜的時刻被突兀的咳嗽聲打破,阿路放下筷子,指着門外道:“滾出去。”
白憶籬只是皺眉咳着,快步離開。
被種上蓮花的池邊,白憶籬捂着嘴的手,從指縫中滲出黑色的血。
看着掌心的黑血,她眼裏被不可置信和驚恐佔據。不是,被醫好了么?怎麼會……會複發!
“咳咳!”肺部和心臟那絞痛,直接讓她受不住跪倒在地。
來檢查蓮花生長趨勢的下人連忙上去把人扶起,“公子,您這是,中毒了?”
中毒?
白憶籬咳了幾聲,看着一道火紅的身影從她眼前經過,還不忘欣賞了她狼狽的姿態。
餘弦敲了敲門,得到首肯推門而入。她走到阿路身邊,伸出那白皙修長的小手給他按肩膀,“教主,屬下來時看到林公子在外頭,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他忍您生氣了?”
最好是,這樣她就可以趁機展開攻勢,接近教主的心同時把姓林的給做掉。
“你來做什麼。”阿路把人無情地甩開,不悅她身上製造出來的香味,香到臭。
餘弦臉色青了些,她暗自吸口氣,告訴自己教主待人就是如此,不要生氣。
餘弦眼裏秋波流轉,撩起裙擺露出大長腿,“教主,餘弦,餘弦想您。”說完,作勢要往他身上靠。
阿路直接閃開,看着摔在地上眼淚婆娑的女人,還有她鬆散的衣服,“肖想本座,罪不可赦,去戒閣。”
“……教主!”餘弦移到阿路腳步,手碰上他的腿,“教主,餘弦只是太想您了。”
阿路眼神一厲,手直接朝餘弦襲去。
“啊——”凄慘尖利的喊聲從屋內傳出,喝着下人端來的茶水的白憶籬抬頭看去。
只見緊閉的大門猛然被人從里撞開,白憶籬眯着眼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餘弦,一股血腥味傳來。
阿路把被餘弦碰過的外衣丟到她身上,“來人,把余長老押去戒閣。”
轉身之際,看着呆愣的白憶籬,朝她喊到,“你要知足。”
白憶籬一頭霧水,請問她要知足什麼?
“去練基礎功,沒我命令,敢停……哼!”丟下狠話,阿路派人換了扇門,不知道在房裏做什麼去了。
跟瘋子計較什麼,她想開了,也開裂了。
白憶籬撐着發昏的身子,來到後山認真的連着基礎功。
(16歲)
......三年後......
京郊外的一座勾欄內,墨發挽起身穿紅衣的男人眉眼如畫,他勾起唇角看着朝他走來的富商。
“小美人,等不及了吧。”富商搓着手,不懷好意地看着床上的人,等不及的脫起衣服來。
他手搭在男人的身上,慢慢地壓下去。男人雪白的雙臂鉤住他的脖子,忽地笑了聲。
“喀拉”
富商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了,男人打了個響指,窗外闖進一位穿灰衣發人。他恭敬地看着男人,“公子,”
白憶籬眯着眼,接過手帕擦着手臂。她起身看着床上瞪着眼,嘴上的笑容還未消散的富商,眼裏捲起詭異的情緒。
這是最後一個,她把害死小妹的那兩個男人都殺了。
“教主在哪?”
灰衣人猶豫着,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還是在白憶籬冰冷的注視下,說出了教主讓他說的話,“教主,教主說今後你不必回教里了。”
灰衣人害怕的咽了咽口水,他也不知道這兩位又發生什麼了。可教主今日那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他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白憶籬的神色,卻發現她面色正常的點頭。
不必回去嗎?也好。
白憶籬理了理衣服,推門離開勾欄。走了一路,她皺眉看着身後的灰衣人,“還跟着我做什麼?”
“教主,教主讓我跟着的。”灰衣人低下頭,他見白憶籬不高興,立馬解釋道:“教主讓我貼身照顧您。”
交代完灰衣人後,阿路就給了他一塊令牌。這令牌可以去各地錢莊取錢,也可以號令教主在教外的勢力。
“......你,叫什麼?”白憶籬捏着眉心,她就知道阿路不會輕易地放她離開。
“屬下齊數。”齊數說道。
白憶籬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在京郊外溜達了一圈,在一處破爛的廟宇里停住腳步。
“你要一直跟着?”白憶籬坐在地上,摸出勾欄里順出的點心,大口大口地咬了起來。
齊數不敢點頭,他小心翼翼地說道:“要不,屬下隱在暗處?”隱在暗處也算跟着公子,教主不會打死他的吧?
白憶籬頷首,她也不管地板有多臟直接躺在地上,雙手枕着胳膊,看着破開的屋頂外的夜空。
齊數在暗處看着瀟洒的公子,他很想上前跟公子說他們有錢,可以住上好的客棧,不必委身住在這。可看着白憶籬悠哉悠哉小開心的模樣,便打消了上前告知的打算。
一夜無夢,白憶籬是被外邊的鳥叫給吵醒的。她坐在地上表情有些陰鷙,看着廟宇外邊那些飛來飛去的鳥,拾起地上的碎石子直接打去。
在樹上小憩的齊數被掉下來的鳥給砸醒,他看着身上的暈過去的鳥,和走出來看着他的公子,小聲道:“公子餓了?”這是讓他把鳥處理了給她吃?
白憶籬搖頭,淡淡道:“它吵到我了。”
齊數把鳥丟走,跳下樹跟在慢悠悠走着的白憶籬身後,看着她在河邊洗臉,道:“公子今日有何打算?”
白憶籬目光幽幽地盯着齊數,就在齊數以為自己問錯話的時候,白憶籬說道:“去京城。”
其實在齊數問的時候,白憶籬自己也茫然了。她來這裏這麼久了,除了之前想着找到害死小妹的人外,就是被阿路帶着。
現在給她自由了,一時半也不清楚自己往後該如何。
來到京郊,白憶籬先是去換了身布衣,打扮的異常樸素。
被迫換了身衣服的齊數在暗處跟着白憶籬,看着公子在眾多路人的目光下瞎逛悠着。他很想上去把白憶籬那張紅顏禍水的臉給遮起來,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公子,長的好看真的是罪過,請你禁止散發魅力。”
不然等教主回來發現公子被人拐跑了,那他也不用活了。
好在白憶籬是有想到這點,她四處望了望,走到賣包子的攤位上買了一些包子,並跟攤主說了什麼。
等齊數被她喊下來吃包子時,差點沒對那張花貓似的臉尖叫起來。
公子,讓你低調,不是讓你打扮成叫花子啊!
這樣的公子被教主看到了,教主指不定會把自己大卸八塊認為自己虐待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