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出去的時候是一隻母雞帶着十五隻小雞，回來的時候小雞變成二十隻。
胡柏本來以為是在外面帶回來的迷路的小雞，只是江途看了一會說了，不是迷路的，是這隻野雞跟別的母雞打架搶回來的。
胡柏：“……”他是真的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
誰也不會嫌家裏的雞多，越多越好，胡柏發現新帶回來的這幾隻稍微大一點。
原本還擔心兩群會打架，觀察了一天，發現它們相處挺融洽。
這樣的話就沒什麼可擔心的，胡柏把兩群雞放在一個窩裏，有母雞看着會好一些。
不過他沒想到那隻母雞還記得後來帶的那些小雞，每天出去的時候都會圍着小雞的籠子轉一圈，好像在奇怪為什麼這裏面的小雞不出來。
就算是這樣，胡柏也不敢輕易把那群小雞放出去，山裡畢竟不像家裏那麼安全，一隻母雞帶着二十來只小雞還可以，帶的多一點就會看不過來。
最好還是等家裏的小雞長大一點再出去，到時候那群野雞長的差不多了，不用擔心遇到危險的時候母雞顧不過來。
江途也是同樣的想法，每天那隻野雞一回來，他比誰都緊張。
胡柏感覺江途養雞不像是養家禽，更像是養寵物。
按道理兔子的心應該軟一點，胡柏有些擔心，現在這麼高興，等最後賣雞的時候會不會捨不得？
江途聽到胡柏這個猜測，一臉堅定的搖頭。
“不會。”
胡柏放心了，拉着車去村子裏收米糠麥糠。
胡柏聽村裏的老人說過，以前沒糧食吃的時候，這些東西都能吃，不過現在條件好了很多，又有了很多種替代物，這些米糠逐漸沒人吃了。
也有養雞的用這東西來餵雞，不過每家每戶養的雞數量都不多，說起來也是很奇怪，只要養的數量多了，就會生病。
一病病死一大片，這也是為什麼四分之一的成活率都沒人喂。
雖然從種蛋到成雞還有的賺，但是誰也不知道自己養的雞會不會生病。
胡柏當時沒注意過這件事，還是雞的數量多了之後聽田大娘說的。
那時候山已經包下來了，家裏的雞也不少了，胡柏再後悔也沒用。
江途對自己很有信心，跟胡柏說過他們家的雞不會出事。
胡柏想的是反正都到這一步了，就試試唄，最壞的打算就是兩人從頭干起。
年輕人輸得起，胡柏一點都不怕從頭再來。
江途也不怕。
這幾群雞就安安穩穩的活到了現在，村子裏很多人家都堆了麥糠米糠，扔不捨得，雞吃的不多，更多是用來餵豬。
養豬的人家也不多，胡柏想起了上輩子碰到的豬瘟，這裏沒有豬瘟，不過養不好豬也會生病。
所以不管家裏養了什麼動物，都要小心翼翼。
胡柏感覺他們的優勢就在於江途，江途知道這些動物需要什麼，提供的環境會比別人好。
環境好了，不管是兔子還是雞，都長的比別家的好，胡柏有時候比較過，江途喂出來的這些雞確實凶，連長蟲都不怕。
只這一點就能吊打所有人，畢竟只要這些動物過的舒心，就會安心的長肉，產量就不會太低。
現在養雞隻是一個初始階段，胡柏決定，如果這一批賣出去合適的話，就繼續往外擴包這些山。
不過這個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連江途他都沒有告訴，打算等把這批雞養大了再說。
第一批一共一百多隻，等最後孵出來的那四十多隻長到一個月左右的時候，胡柏把第二群放了出去。
第二群一共四十五隻，只有一個因為籠子太擠被壓死了，其他的都很健壯。
田大娘過來看了一次，想買他們家的雞苗，胡柏承諾了下一次孵出來再賣給她。
第三次孵出來的被他賣了，那時候田大娘沒打算買。
“上回我想着左右都是小雞，等用的到的時候再買。”田大娘看着籠子裏的小雞苗，眼饞的不得了，“早知道你家的小雞長的這麼好，那一堆我就給包了。”
胡柏笑笑，雞苗的價格不算高，只是他手裏的錢都花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兩個人實在不敢太冒險，才把那一批給賣掉了，以後賣的可就沒那麼多了。
畢竟第一批已經安安穩穩長的這麼大了，其他的應該也不會太差。
最初的投入進去以後就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胡柏對自己越來越有信心了。
“沒想到你們兩個還真喂起來了。”田大娘嘖嘖稱奇，畢竟之前胡柏不管打了什麼獵物，第一件事就是送到鎮上，從來不在家裏留。
本來以為兩個孩子也就是鬧騰一下，養不了太好，沒想到現在個個吃的肥溜溜的。
“柏子，這一窩的小雞，你給我留兩隻，要一公一母。”田大娘提前預訂，他們家小閨女明年結婚，到時候這邊的雞長的差不多了。
“兩隻不行，還得多要點。”田大娘開始算，小閨女今年年尾出嫁，等小閨女出嫁了之後，她家大兒媳婦也快生了，到時候要燉兩隻給兒媳婦補補。
越盤算越多，田大娘完全忘了自己剛剛預訂了小雞苗。
“大娘，到時候你們家的雞都長大了。”胡柏哭笑不得，田大娘家裏的雞被他們買回來一大半，還有四五隻，肯定要留着下蛋，不過買回去小雞苗用不了多久就長大了。
“不行不行，我們喂的沒有你們倆喂的好，你就給我留着，絕對虧不了你。”田大娘搖搖頭，自己能喂成什麼樣，她自己再清楚不過，當初從他們家抓出來的那幾隻母雞，現在已經胖了一圈了，下蛋也比之前下的多。
田大娘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行，看看別人家喂的雞，再看看自己的，明明吃的東西都差不多，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
胡柏沒想到家裏的雞還沒養大，就被預訂出去好幾隻，不過這也是一個好的開端。
陸陸續續又有人來看，不過胡柏除了答應田大娘，其他人的要求都沒答應。
還有一些想要下蛋雞的，胡柏本來就打算大了以後公雞拿出去賣，母雞下蛋，當然不可能答應這個要求。
誰都知道母雞好，但是母雞的數量只有一半，想要小雞苗，他還可能考慮一下，但是想要長大的母雞，不可能。
答應田大娘的那幾次還是因為感謝對方這幾年對自己的照顧，再說了，家裏的母雞有很多都是對方賣給他的。
誰對自己好，胡柏再清楚不過了，現在有條件了，能幫的地方盡量幫幫。
田大娘當初聽說他包了山以後，把壓箱底的老本事都給他說了。
胡柏雖然沒用，但這份恩情永遠記得。
……
陸陸續續第三窩小雞也放了出去，只在胡柏圍起來的地方活動，其他的地方這些雞基本不去。
胡柏發現這群小雞是真的聽話，不光聽他們的話，有時候大黃帶着幾個小狗過去的時候也很聽話，如果哪一隻掉隊了，大黃叫一聲，其他小雞會停下來等着。
這段時間唯一不好的事情可能就是沒有了額外的收入來源，畢竟兩人都在忙活養雞的事情，打獵只能放下。
胡柏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如果發展順利的話，以後就再也不用靠天吃飯了。
……
胡柏一直好奇田大娘的小女兒那天跟江途說了什麼，本來都快把這件事忘了，田大娘說他家小女兒出嫁的事情，他又把這件事想起來了。
胡柏問了兩遍，每一次江途都找理由岔開話題。
胡柏本來沒有這麼好奇，只是江途越躲避話題自己就越奇怪，到底說了什麼值得他這麼躲躲藏藏？
江途還是不說，不過從那以後心情倒是莫名好了很多。
胡柏感覺更奇怪了，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嗎？左想右想沒想起來，最近雞也沒有破殼，小雞還和原來一樣，每天早上出去，晚上回來。
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胡柏一頭霧水。
八月十五過去以後天氣就比之前冷了很多，中間閏了個十月。到十一月的時候，天氣已經很冷了。
之前能把雞放出去，但是現在卻不行了，雞出去了也找不到吃的，把地上啄的都是坑，都找不到蟲子。
胡柏看了看家裏的雞，最大的那一批已經開始下蛋了。
因為江途，那群雞下蛋的地方很統一，他們不用漫山遍野的去找雞蛋。
胡柏早就把公雞母雞分開養了，不過一共分成了四堆。野雞和家養的雞，也分開放。
野雞的價格比家養的雞貴一些，他打算就這麼養上幾代，試試能不能培養出更好的品種。
家養的那部分，挑出來母雞和比較大的公雞留着，剩下的全部打包賣給鎮上的酒樓。
宋大那邊發現他這麼久沒送獵物，過來問了一次，胡柏回答說以後不上山打獵了，在家裏養雞，沒想到因為這個還簽了一份訂單。
酒樓掌柜的說了，只要他這邊養出來的雞，酒樓全包。
胡柏沒答應，一方面是雖然現在雞的數量少，但是以後會越來越多，另一方面就是雞的價格還沒確定下來。
所以最後訂的訂單是前兩批胡柏會優先供給他們，不會賣給外人。以後如果他們需要的話可以過來配貨，他們挑剩下的再賣給別人。
同樣上價格也做了調整，比市場上的價格多一成。
這很少見，批發應該比零售更便宜，不過江途養的雞光重量就比外面的雞重了不止這點，再說了，在山上放養的雞跟家裏養的雞味道也不同。
胡柏總覺得自家養的才是最好的。
不過胡柏留了一個心眼，不管是哪一條訂單，上面都說明了，如果自己需要的話會優先留出來。
掌柜的當然同意了。
胡柏想的比較多，他打算以後家裏的雞多了，就在鎮上開一家小店，不賣別的，專門賣烤雞。
按照現在的趨勢，胡柏感覺用不了多長時間，家裏的雞就會越來越多。
第一窩孵出來的雞已經開始抱窩了，有母雞在的好處是母雞孵出來以後會帶着它們到處找吃的。
還有一個多月就是過年，胡柏考慮了一下，跟江途商量孵雞蛋的事情先緩一緩，等到明年再開始。
現在孵出來的雞蛋，大概到明年二月份會長大，那時候需要雞的地方不多。
所以現在雞蛋的數量比之前少一半就行，等把手裏的這批雞賣出去以後再準備。
江途考慮了一下就答應了：“好。”
胡柏就喜歡他這點，特別好說話，其實要想擴大規模的話完全可以按原來的計劃繼續，但是他不太放心。
冬天畢竟沒有夏天隨便，他們沒在冬天養過雞，聽田大娘說冬天經常有雞凍死或熱死。
凍死能想明白，下雪的天，外面滴水成冰，有單獨跑出去來不及回來的雞就這樣在外面被凍死了。
至於熱死，養的雞多了就會擠成一團，最中間的不透風不透氣，而且溫度還高，說是熱死的，不如說是憋死的。
這種情況一定要避免。最好的方法就是多蓋幾個雞棚，但是今年手裏的資金有限，現在雞棚的數量只有八個，而且都沒有多大。
至於這八個雞棚的安排，產蛋雞是一定要留下的，它們獨佔兩個雞棚，因為要在雞棚里下蛋，所以不能太擠。
剛破殼的雞仔有三個棚子的，數量比產蛋雞多，十天一批，一共三批，這幾批小雞喂好了之後剛好是年尾，那時候雞的價格會比現在貴。
還有一棚大公雞，這是打算賣還沒賣出去的，剩下的兩個棚子是再過幾天就能往外賣的。
胡柏安排了幾下，決定把大公雞的那個棚子騰出來，既然以後不用孵這麼多雞蛋，那公雞也不需要太多。
這樣的話就可以把兩個棚子的半大的雞分開，不用這麼擠。
小雞可以再等等，等半大雞賣了之後就可以分棚。
胡柏安排好，開始算這段時間的帳。
那一百兩銀子還沒賺回來，養雞聽着簡單，實際上沒那麼容易。米糠之類的價格雖然便宜，但架不住他們需要的量大。
更何況小雞剛出殼的時候需要喂小米，小米的價格可就貴多了。
值得欣慰的是家裏攢了不少雞蛋，胡柏會把雞蛋賣到酒樓，不過現在酒樓好像用不了這麼多了，家裏攢了不少。
“我明天去集上看看，趁早把家裏那些雞蛋處理了。”胡柏數完錢，跟江途商量一聲。
“好。”江途看了一眼錢箱，答應了。
胡柏沒注意對方的小動作，聽到他答應了以後就拿了二兩銀子出來，他打算順便買點東西回來。
養雞花出去的錢不少，但是他們兩個還要吃飯，養這麼多雞，就是為了掙錢過的舒服一點，胡柏可從來不會委屈自己。
“我再買點大骨頭回來。”雖然不會讓自己受委屈，但是花錢的地方都會算一番，大骨頭買回來燉湯喝，他們兩個人啃剩下的骨頭，可以喂幾隻狗。
肉肯定要買的，胡柏算了算時間再過兩天就是老獵戶撿到自己的時間，每年這個時候他就會給自己過個生辰。
雖然不會請外人，但是至少自己高興，最近天氣比前段時間冷了很多，胡柏決定明天出去一趟，順便把菜買回來。
胡柏看了看，桌子上有筆和紙，穿上鞋過去算，把明天要買的東西都記上。
天冷的好處就是東西一時半會壞不了，還需要買一些米面，喂小雞的小米家裏也沒有多少了，需要再買一袋回來，這麼一算，二兩銀子好像不夠。
胡柏把每一種東西的價格都寫在後面，經常出去買東西，價格是多少，心裏都有個差不多的數，寫完了之後發現還差一小半。
“江途，幫我拿一兩銀子。”胡柏小心翼翼的把墨吹乾。
“好！”江途立馬站起來過去。
胡柏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不就拿個錢嗎，怎麼跟領到糖的孩子似的。
“只要一兩？”
“對，一兩就行。”胡柏點頭，養雞賺的錢胡柏都放在這個箱子了，左右家裏只有他們兩個人，錢放在哪裏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胡柏花錢的地方不多，除了養雞的投入，花銷最大的地方就是買食材。
至於江途，胡柏跟他說過幾次，想要什麼東西直接說，自己拿錢去鎮上買也行，不過來這裏這麼長時間了，江途從來沒去過鎮上。
胡柏感覺他對鎮上好像有一種抵觸，說了幾次，看他一直不願意，也沒再繼續說。
不過每一次去鎮上回來的時候，胡柏都會給江途買點東西。
東西不多，有時候是個糖葫蘆，有時候是一包糕點，反正每次都要帶。
第二天一早，胡柏吃完飯，跟江途說了一聲，下山去借車。
路上開始盤算最近的收入，家裏的雞一共賣出去兩批，都是酒樓要的，第一批數量不多，只有三十來只公雞，母雞都被他留下了。
第二批數量稍微多點，一百二十隻，一共收了十六兩銀子。
但是這十六兩銀子基本上沒剩下，現在的情況是勉強維持了個收支平衡。
家裏剩下的銀子不多了，胡柏昨天算了一下，還剩十三兩，剩下的都是些碎錢。
不過家裏多了不少雞，大公雞還剩五十多隻，半大的小雞有二百多隻，剛破殼到兩個月這部分是五百隻左右。
一個月前胡柏就想到了過年，所以現在兩個月大的這幾批最多。
他們家的雞長的速度快，兩個月基本上能趕上別人三個月大，四個月左右就能直接賣出去。酒樓最喜歡用這麼大的雞，因為價格會比七八個月的雞便宜。
胡柏也不會硬拖着，越往後長肉的速度越慢，雖然價格貴了點，但是比起效率來還不如這麼大就賣掉。
別人家養的雞大概五六個月下蛋，他們家的早了一個月左右，胡柏感覺這和平時吃的東西有關係，吃蟲子長大的和吃草長大的畢竟不同。
不過那群半大雞也快下蛋了，胡柏打算把其中的母雞留下來一部分，年前下蛋，等年後的時候就可以孵雞蛋，帶着小雞出去覓食。
只是年前的雞蛋要找個好銷路。
酒樓需要的雞蛋有限，畢竟能用到雞蛋的就是那幾個菜，胡柏開始考慮哪個地方用雞蛋用的比較多。
手裏揣了幾兩銀子，先去街上轉悠了一圈，走來走去走到了糕點鋪外面。
鎮上有名的糕點鋪門外排了一群人，胡柏看了一下，決定先把糕點買完再去買其他的，畢竟這東西最輕了。
前面五六個人，夥計的速度很快，不大一會就輪到了胡柏。
“一斤紅豆糕，一斤糯米糕。”胡柏要了兩斤。
“好嘞！一斤紅豆糕，一斤糯米糕，一共五十二文錢。”
“漲價了？”胡柏掏錢隨口問了一句，上次買的時候好像只有四十幾文。
“客官，這天氣冷了，糧食和雞蛋的價格都貴，有時候還買不着，我們也是沒辦法……”
“也是。”胡柏點頭，最近米面的價格是貴了不少。
“等等，雞蛋？”胡柏突然頓住，感覺找到了個好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