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然而盛世沒有給謝焓團隊分毫反應的機會,盛世的公告一出,盛世旗下的旗下大大小小的所有流量愛豆迅速站隊。
大家都是在圈子裏混的人精,就算是站隊也不會直說我支持誰,我討厭誰,反而是各種損招直出。
先是謝焓的師妹點贊了一條營銷號關於盛世和謝焓關係的分析:據知情人士爆料,盛世和旗下藝人的收入向來是五五分成,這個比例不高也不低,謝焓現在一部戲的片酬在八位數,我要是謝焓,我也不願意把一半的錢都拿去養公司的一群垃圾。
隨後盛世高層點贊了關於盛世同謝焓這些年的恩怨情仇盤點:當年,他,還是傳媒學院的編外人員;他,還是一個剛剛起步的小公司。他們互相扶持,在機場為對方扛黑粉,撿礦泉水瓶。那年上綜藝出現失誤,他帶着他親自給節目組道歉。那年他在劇組受傷,他徹夜未眠,趕往片場……如今年華逝去,一切歸於虛無。
謝焓看了這篇報道之後,半響無語。
“盛世,真的好豁得出去。”謝焓如是感嘆道,“買這種古早文學通稿,要花不少錢吧?”
幾人都被噁心得不行,小潘皺着臉吐槽:“太噁心了我去,我們跟盛世的關係有這麼好嗎?”
“很肯定的告訴你,沒有。”經紀人一臉嚴肅和嫌棄,“謝焓剛火那會兒,見天被人堵在機場,盛世連個保鏢都不肯請,後來走機場VIP通道的錢還要我們自己出,我就沒見過這麼摳門的老闆,就說盛世那食堂,清水煮白菜,狗都不吃!”
旺仔迷茫地抬頭,舔了舔謝焓的手心:“汪!”
這吃貨……謝焓摸摸它:“知道你吃。”
蘭嵐:“……”
“壓着謝焓連軸轉的恰爛錢的破事,他們做得還少了?”蘭嵐氣道,“前兩年謝焓賺的錢,他們偷偷做手腳瞞着我們真實片酬,多拿的錢都拿去奶十八線。聞人袁也不怕遭報應,奶了兩年一個都出不了頭,活該,一群糊鍋底的廢物。”
而官博底下,盛世的一眾藝人包括但不限於【親親抱抱】【受委屈了】【人往高處走】【盛世這個大家庭是最棒的】等意味不明的酸話。
謝焓看了很久都沒有說話,只要大家都覺得盛世夠好,那麼拋棄盛世的自己就跟負心漢沒兩樣。更何況盛世現在要費盡心思把自己釘在因為利益糾葛而解約的恥辱柱上。
人潮洶湧,熙熙攘攘,求的無非就是個利字,但這東西拿到明面上來說就顯得既LOW又無恥,何況自己還是個需要維護正面形象的公眾人物。
謝焓深深吸了兩口氣,緩和了一下情緒,鎮定道:“我們這邊先出一份解約聲明,穩住粉絲群體,盡量不要讓盛世的人跟粉絲接觸。暫時冷處理,不要撕破臉,這個關頭跟盛世對上,恰好證明了我們心虛。與其被人惡意猜測,不如我們大方承認,確實解約了,賠了八千萬。”
八千萬不是小數,在哪個行業拿出去都是要把人鎮住的。
“八千萬都拿了,盛世還死咬着不放——”謝焓低笑,慢條斯理地給旺仔順毛,再抬頭時,眼底的諷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拿了錢還噁心人,未免顯得過於貪了一些。”
“我這就找人去論壇把八千萬的事爆出來。”瞬間蘭嵐心裏就有了完整的計劃,見謝焓垂着眼睛犯困,便起身要走,“你好好休息,這事兒也就是需要你拿個主意,後頭的我們來做就好,反正你一個人也懟不過一群黑粉,還是得拿水軍下去炸魚。你別玩手機也別看上面的評論,明天還有個品牌活動要參加,狀態得調整好。”
謝焓明天沒戲,需要從劇組去到市中心的摩爾百貨給Vincent品牌方情人節活動站台。他半個多月沒出現在觀眾視野里,整個團隊都非常重視這次活動。可惜出了盛世這麼個糟心事……
“我知道了。”謝焓在心底嘆氣,把凌亂的思緒全部壓下,習慣性彎唇笑着安慰人,“辛苦你了蘭姐,你們也早點休息,反正我被罵也不是頭一回,習慣了,過幾天就沒幾個人記得了,氣到自己不值當。”
“我才不跟傻逼生氣。”蘭嵐拍了拍他的腦袋,高跟鞋噔噔踩着出門,氣勢洶洶得讓人一度懷疑他要去盛世把老闆聞人袁給活撕了。
出門之際,謝焓抓着旺仔的爪子同她招手說再見,整個人又恢復了慣常的乖巧,睡眼朦朧之下還顯得有點呆,他小聲說:“蘭姐,我下個月發工資給你買包包!”
蘭嵐笑着嗤他:“就你嘴甜。”
宿舍燈啪的一聲滅掉,謝焓在黑暗中閉着眼睛背明天的活動流程,背過了三十遍之後,小潘終於睡着,發出沉穩的呼氣聲。
謝焓猛地睜開眼,卻是再也睡不着了。
微信上的未讀消息積累了99+,謝焓一條條翻過去,終於在最底下翻到一條——
顧總:好好休息,盛世的事情不用擔心。
環晟的人一整晚都在同謝焓的團隊商量公關辦法。不過顧總覺着謝頂流年紀小,看着一團孩子氣,擔心他被這全網黑的陣仗嚇到,因此在看到熱搜的第一時間還是決定給小員工發消息,給他打一計強心針,畢竟堅強的後盾永遠都是孩子在外行走時最大的底氣。
謝焓把這條消息翻來覆去讀了好幾遍,心臟砰砰直跳。在對話框裏打字,打了又刪打了又刪,足足寫了兩分鐘最後只憋出一個句號。
顧延:還沒睡?
謝焓驚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打字:就要睡了。
顧延也沒想到隨手翻一翻聊天記錄就能活捉一隻熬夜的頂流,合上文件夾,眉梢微挑:睡不着?
明天他有活動,大家都知道的,為了在顧總面前建立起自己的敬業形象,謝焓迅速回復:就要睡了,就要睡了。
顧總:上床,睡覺,被子蓋好,抱好旺仔。
謝焓摸了摸睡在旁邊的旺仔,驀地就酸了,用手指抵着旺仔的鼻子,說得很小聲:“就只見了一面,連名字都記得這麼清楚。”
旺仔在黑暗中無辜地看着他。
謝焓決定剝奪旺仔睡床的權利。
兩分鐘后,旺仔縮在自己的狗窩裏委屈地叫喚,謝焓終於滿足,團着被子打字:睡着呢睡着呢
暮色暗沉,月光被層層烏雲籠罩得密不透風,顧延突然想起謝頂流那天穿着毛茸茸睡衣,慢吞吞跟在他身後爬六樓的小模樣,唇角微勾——
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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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仔:嗨呀,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顧總對我印象深刻。
謝焓:掀桌!!!.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