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見過大嫂。”
“見過大伯母。”
“不用多禮。”裴氏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溫聲地對孟以蘭他們說道,“坐下來吧。”
“謝大嫂。”
“謝大伯母。”
穆清和他們剛坐下來,裴氏身邊伺候的丫鬟冬葵就端來了兩杯茶。
“二夫人、三少爺請喝茶。”
“謝謝冬葵姑娘。”
“二夫人您客氣了。”
孟以蘭和穆清和端起茶盞,揭開茶蓋,淡淡地茶香味撲鼻而來。他們母子倆都是愛茶之人,只是聞一下茶香味就知道是什麼茶,是什麼時候的茶。
這是去年初秋的新血茶,也就是洞庭碧螺春茶。
孟以蘭優雅地呷了兩口茶,就把茶盞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抬眸望向坐在上座的裴氏,“大嫂,我今天來是有事跟你說。”
裴氏放下手中的茶盞,略微疑惑地望向孟以蘭說道:“什麼事情?”
“大嫂,我們家和哥兒不去雲松院讀書了。”
裴氏略微驚訝地看向穆清和,開口問道:“和哥兒,你為什麼不去雲松院讀書嗎?”
穆清和站起身說道:“大伯母,我不想去雲松院讀書了。”
“不想去雲松院讀書?”穆清和說的是不想去讀書,而不是不想讀書,這讓裴氏抓住了關鍵點,“你為什麼不想去讀書,是先生教得不好,還是有人欺負你?”
“大伯母,沒有欺負人,只是先生他……”說到這裏,穆清和停頓了下來,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裴氏瞧着穆清和一副猶猶豫豫地模樣,輕輕地挑了下眉梢,“先生怎麼了?”
“大嫂,只要雲哥兒和海哥兒不去雲松院讀書,竇先生就不教書。”這句話穆清和身為學生不好說,畢竟學生不能說先生的不是,所以只好孟以蘭這個做母親地來說,“這兩天,雲哥兒和海哥兒沒去讀書,竇先生也就沒教書。和哥兒昨天去了雲松院,直接被告知不上課。今天早上去雲松院,雲松院大門都沒有開。”
“有這事?”裴氏故作詫異地問道,“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嗎?”
“不是一次兩次了,只要雲哥兒和海哥兒不去上課,竇先生就不教書。”孟以蘭皺着眉頭,神色有些不滿地說道,“大嫂,我不是說竇先生教書教地不好,只是這樣三天兩頭的不上課,實在是……再說我們家和哥兒決定參加科舉開始,這樣經常不上課,我們家和哥兒學不到什麼東西,所以只好來跟大嫂說一聲,和哥兒以後不去雲松院讀書了。”
“和哥兒要參加科舉考試?”裴氏被這話驚到了,似乎不敢相信穆清和要去參加科舉考試。
穆清和說道:”是的,大伯母。“
裴氏很想笑,心想科舉考試不是什麼人都能參加的。她覺得以穆清和的水平去參加科舉,簡直是在鬧着玩。
“好好地怎麼會想參加科舉考試,以前怎麼沒聽你們說過?”
“大嫂,我們家和哥兒要想有出息,只能參加科舉考試。”
裴氏微微頷首:“的確,不過和哥兒不去雲松院讀書,以後怎麼辦?”
“大嫂放心,我父親幫和哥兒找好了先生,和哥兒以後去新先生那裏讀書學習。”
裴氏聽到孟以蘭這麼說,就沒有再說什麼。
“既然你們都已經決定好了,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至於竇先生那邊,我會派人跟他說一聲。”
“那就麻煩大嫂了。”孟以蘭站起身朝裴氏微微福了福身,“大嫂,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我今天打算回一趟娘家。”裴氏是武安伯府的主母,掌管着整個武安伯府,孟以蘭要回娘家,自然要跟她說一聲。
“可以。”裴氏沒有阻攔孟以蘭回娘家。對她來說,二房一家人無關緊要,讓孟以蘭回娘家也沒有什麼。如果是劉氏來跟裴氏說她要回娘家,裴氏就不會這麼爽快了。再者,裴氏也懶得浪費精力為難二房一家人。
“大嫂,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先告辭了。”
裴氏沒有說話,微微點了下頭。
等孟以蘭跟穆清和離開后,裴氏身邊的楊媽媽立馬發出一聲嗤笑:“夫人,二夫人怕是在異想天開吧,竟然指望三少爺參加科舉考取到功名。”
裴氏端起茶盞,慢悠悠地呷了幾口茶后說道:“她不是在異想天開。”
楊媽媽聽到裴氏這麼說,臉上嘲諷的笑容不由地頓住,用難以置信地說道:“夫人,您覺得三少爺能考取到功名?”
裴氏放下手中的茶盞,揚起嘴角輕蔑地笑道:“她是在痴心妄想。”
“可不是在痴心妄想嗎?”嚇她一跳,她還以為夫人看好三少爺呢,“就三少爺那副蠢樣,怎麼可能考得到功名,二夫人在做白日夢吧?”
“你還是得讓她做一做白日夢。”
“咱們府里也只有文哥兒能考取到功名。”楊媽媽拍着馬屁說道,“如果文哥兒去參加科舉,一定能給夫人您考個狀元回來。”
裴氏聽到這話,用一副理所當然地語氣說道:“文哥兒去考科舉,一定能考中狀元的。”
“可惜,咱們文哥兒不用去考科舉。”穆清文身為武安伯府的嫡子,以後是要繼承武安伯的爵位,自然是不用參加科舉。
孟以蘭自然不知道裴氏在背後笑話她痴心妄想,不過就算她知道也不會在意,因為她相信她兒子以後會打臉。他們母子倆先回北院了,因為穆懷德還在家裏等着他們。
穆懷德擔心他們去了岳丈家,女兒中午回來沒飯吃,臨走的時候在廚房裏燒了兩三個菜。等穆清和他們從東院回來的時候,他剛做好菜。
“夫人,我還做了些點心,待會帶去老丈人家,讓他們嘗嘗我的手藝。”
“爹,你千萬不要帶去,不然外祖父會氣得對你說教。”穆清和昨天去孟家,跟他外祖父相處了小半天,對他外祖父的性子有些了解,“外祖父是典型的老學究,也就是老酸儒,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你下廚做飯菜、做點心,一定會狠狠地教訓你,還會訓斥娘。”
孟以蘭沒想到這一點,現在聽她兒子這麼說,連忙點頭說道:“兒子說得對,你不要帶點心。”
穆懷德可不想被說教,連連點頭說:“那我不帶了,留着給女兒吃吧。”
“你趕快去梳洗一番,換一身乾淨衣服,準備出門了。”
“我現在就去。”
等穆懷德梳洗換好衣服,他們一家人沒有從北院後門離開,而是從正大門出門。既然跟裴氏說了他們要出門,那就走正大門。
走正大門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能乘坐府里的馬車,這樣就省的他們走路去孟家。不過,等他們走到正大門的時候,李厚並沒有“借”到府里的馬車。
“老爺夫人,他們說沒有別的馬車給我們乘坐了。”李厚峰不忿地說道,“他們讓老爺夫人走着去。”
“沒有別的馬車了?”穆清和挑眉,“真的沒有馬車了?”
“少爺,小的剛剛打聽過了,大老爺他們今天都沒有出門,根本沒有人乘坐府里的馬車,但是他們一口咬定就說沒有馬車。”李厚嘴裏的他們指的是掌管府里馬匹和馬車的小廝們,“他們就是故意的。”
穆清和眼眸一沉,臉色變得有些冷,“帶我去找他們。”
“兒子,還是我去吧。”
“爹娘,你們在這等着,我去去就來。”
穆清和跟着李厚來到馬房的門口,就見一個中年男人挺着圓滾滾的肚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喲,三少爺來了啊。”這個中年男人叫韓風,是武安伯府里大管家的表弟,看到穆清和這個三少爺不僅沒有行禮,而且語氣沒有半點敬意,“我說你這小子是怎麼回事,我都說了沒有別的馬車,你怎麼還把三少爺叫來了。”
李厚指着韓風說道:“你騙人,我打聽過了大老爺他們都沒有出門,怎麼可能沒有馬車,你就是故意不讓我們用。”
韓風很是囂張地說道:“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穆清和冷冷地看着韓風,語氣冰冷:“你再說一遍。”
“我說沒有就沒有……”韓風的話還沒有說完,抬眸看到穆清和的臉時,直接呆住了,一雙眯眯眼瞪得非常大,一張長滿橫肉的臉上是難以置信地的表情。
穆清和走上前幾步,目光沒有一點溫度地看着韓風,嘴角噙着笑說道:“你說沒有就沒有,好大的口氣,我們武安伯府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你這句話可敢在大伯和大伯母的面前說?”
韓風明明比穆清和高,但是此時他的身子不由地矮了幾分,剛剛囂張跋扈的氣焰也小了幾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三少爺這個眼神,他心裏頭髮毛。
“走,跟我到大伯母的面前說。”穆清和語氣笑盈盈地,但是聽在韓風的耳朵里卻十分嚇人,“讓大伯母聽聽你剛才的話,好讓大伯母知道我們坐車還需要你一個看馬的做主。”
“我……我……”韓風被穆清和身上的氣勢嚇得雙腿發軟,眼中不由地流露出一抹恐懼,說話變得結巴起來,“我……三少爺……”
穆清和笑地一臉和善地望着韓風:“你什麼?”
韓風被穆清和核善地眼神嚇得跪在地上,“我……”
“算了,我也不為難你,我自己直接去找大伯母。”穆清和剛轉身準備離開,就聽到韓風急切地說道,“三少爺,有馬車的,我現在就給你牽出來。”說完,他連滾帶爬地站起身跑進馬房裏,沒一會兒就牽出一輛馬車。
這輛馬車整體比較樸素,但是馬車上有武安伯府的標記。不是韓風故意牽出這麼樸素的馬車出來給穆清和他們做,而是按照規矩他們就應該乘坐這樣的馬車。
像那種富麗堂皇的馬車,只有武安伯夫婦他們才能乘坐,而他們乘坐的馬車也是有階級的,不是武安伯府里所有人都能乘坐。哪怕五房夫婦倆有錢,也不能乘坐雍容華貴的馬車,因為他們沒有爵位,不能乘坐超越他們身份的馬車。
韓風親自把馬車牽到武安伯府的大門口。
穆清和去找孟以蘭他們,“爹娘,走吧。”
孟以蘭問道:“搞定了?”
穆清和輕點了下頭:“搞定了。”
孟以蘭他們走到大門口,就見韓風老老實實地守在馬車的旁邊,見到他們來了,還連忙請他們上馬車。
穆清和在上馬車前,眸光深深地看了看韓風,看地韓風頭皮發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三少爺看他的眼神就像毒蛇看老鼠一樣冰冷嚇人。
李厚上了馬車,坐在馬車前面,一手拉着牽繩,一手拿着馬鞭。
“駕!”
等穆清和他們乘坐馬車離開了一會兒,韓風這才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後背不知道什麼時候濕|了。
我的乖乖,剛剛那個人真的是三少爺嗎?
三少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嚇人呢?
還有,三少爺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看?
一想到穆清和的長相,韓風的神色不由變得猥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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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哥兒氣場兩米八,嚇得人腿軟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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