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村子(8)

奇怪的村子(8)

昨夜在劉家靈堂內發生的事,損失最大的自然是賈家。

賈暉父母的遺體由賈暉和鬍子中年男兩人搬到賈家,至於和尚的屍身,則被暫時安置在劉家空房,等待之後處理。

守了一整晚的靈,直到天亮才回家。湯玉鳶昏昏欲睡,但還是強撐起精神,洗漱完畢后,來到劉家。

離開房間時,湯玉鳶瞥見床頭柜上擺放之前被她拋掉的發球。她沒有疑惑它是如何出現的,而是直接塞進口袋。

不過很意外,一整晚,劉思父親的鬼魂沒再出現過。

湯母原生家庭一共有四口人,截止目前,劉父劉母已接近七十歲。湯母的兄長劉文結婚晚,大概是三十五歲,在婚後第一年才和妻子生下一名獨生子。

原主和湯玉鳶同歲,都是二十六。劉文獨子劉思與她相差十六歲。

劉文是在兩周前突然離世的,當時他正和獨子劉思在距離後山不遠的小溪里釣魚。

小溪所處位置偏僻,位於後山樹林,環境陰涼,是適合休息玩耍的地方。平時沒什麼人會到那裏,除了喜歡在小溪游泳玩耍的孩童們。

劉文在弄魚餌,準備將魚竿扔進河裏時,聽到兒子劉思的求助。劉思說魚已經上鉤,個頭似乎很大,他拉不上來。劉文當即握住魚竿幫忙,並讓兒子退至一旁。

只是沒過多久,意外忽然發生。劉文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拉扯力,他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被魚竿反向拉進小溪里。

劉文被拽入水中,拚命掙扎,最後被看不到的力量拖進水底,徹底消失在獨子面前。慌張的獨子劉思連忙跑到家裏,向祖父劉說明情況。

祖父聞言,立刻隨同鄰居趕往出事地點,結果找到的是浮在水面上的臃腫屍體。

該不會是女鬼姐動的手吧?

站在劉家房屋前方的空地上,身穿一身白色喪服,湯玉鳶環顧四周,瞧見靈棚附近哭喪的劉家四人,以及前來參加葬禮的人群,很快收回視線。

半晌,儀仗隊趕到劉家,開始吹嗩吶放歌,格外吵鬧。

“神婆。”

劉家祖父瞥見拄拐杖慢悠悠走過來的老婦人,恭敬地向對方彎腰示意。

那位老婆婆是神婆?神婆指的是什麼?主持葬禮儀式的人?

湯玉鳶旁聽神婆與劉家祖父的談話,茫然地眨眼。

“可以準備出發了。”

身穿黑色復古外袍的老婦人掃向在場眾人,隨即開口說道。

“好的。”

等送葬人員聚齊后,所有人按照順序排隊,從劉家出發,沿村裏的石路走,經過小路,穿過樹林,來到後山墓地埋葬棺材。

根據流程,親人需要哭喪。湯玉鳶瞄向前方與劉文妻子哭得悲戚的湯母,無論如何也擠不出半點淚水。

“堂妹,為什麼你沒有哭。”

身旁響起劉思軟糯的詢問,湯玉鳶垂首,片刻微笑回答。

“不知道,我哭不出來。”

“唔,我也是。”劉思乖巧點頭,他看向前方被村民抬起來的棺材,忽然驚恐地揪住湯玉鳶衣擺,“爸爸他一直在看我,好可怕。”

湯玉鳶聞言,好奇地咦了一聲,順着劉思的目光投向棺材蓋,空無一人:“大白天的鬼會出現嗎?”

“因為這裏很黑,都沒什麼陽光,所以鬼不怕。”

“沒事的,下葬后大伯應該就會去投胎了。”

劉思聽完,這才鬆了口氣,不再說話。

離開村子,送葬隊伍邊灑紙錢,邊走在林間小路上。後山樹木遍佈,樹冠粗大幾乎擋住投射而來的陽光,讓人倍感涼爽的同時,又顯得格外昏暗。

湯玉鳶跟在哭喪的湯母等人身後,猛地感應到某股窺視她的目光。她飛快轉頭望向左側的林子,然而什麼都沒看到。

剛才樹上有人。

沒發現可疑的身影,湯玉鳶收回視線,抬腿追上已經走遠的湯母一行人。

在她離開后,一抹暗影飄過密密麻麻的樹葉,閃現到送葬隊伍末尾,抓住一名中年男性的脖頸,將人拖進樹林深處。

“咦?怎麼感覺有點怪?而且,突然覺得好冷啊……”

陰風拂過側臉,走在倒數第二的年輕男子瞥向身後,總覺得不對勁,但就是想不起來哪裏怪異。

終於來到墓地,村民們將棺材放下,然後小心挪到提前挖好的土坑內。劉家三人看向被泥土掩埋的棺材,痛哭出聲。

砰砰,棺材蓋驟然輕微震動,抖落上面的土塊,嚇到正在填土的某位村民。

“剛剛棺材在動嗎?”有人害怕地問道。

“你的錯覺吧,快動作,別耽誤時間。”

其他人彷彿沒注意到異樣,繼續埋頭苦幹。

“也許是我看錯了。”

看到棺材震動的村民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勉強擺出輕鬆的表情。

哐哐哐,繼棺材震動后,內部傳來敲擊的聲響。這次不只是一個人聽到,其他人同樣捕捉到。

“怎麼回事呢?”

劉家祖父看向坑旁負責填土的村民們,皺眉詢問。

“我剛剛看到棺材在動,現在又聽到有人在敲棺材蓋的聲音。”

一位相對年輕的板寸頭男子指向棺材,眼神驚恐地回答。

“怎麼可能?我兒子都死了,不可能會敲棺材。”劉家祖父反駁對方,神色嚴肅,“快點讓我兒子安息吧。”

見狀,其他人面面相覷,只好假裝聽不見敲打聲,繼續填土。

“爸爸在求救,堂妹。”衣袖被用力拽緊,湯玉鳶斂眸,對上劉思害怕的目光,“他說不喜歡待在土裏,他害怕一個人,這裏都是鬼。”

“小思,你別亂說話。爸,別理孩子。”

劉家媳婦趕在劉家祖父發怒前迅速捂住劉思的嘴,她朝對方點頭示意,然後拉人走開。沒人注意到的是,她的手在顫抖。

劉家祖父只是看了眼劉思,沒多說什麼,轉身吩咐村民儘快做完他們的工作。

為什麼他們要假裝聽不到敲棺材蓋的聲音?

湯玉鳶觀察劉家三人各不相同的臉色,面露疑惑。

伴隨泥土徹底覆蓋棺材,那股敲擊聲聽不真切,直到最後完全消失。填土完畢的板寸頭男子心有餘悸,慌忙遠離埋好的土坑。

“我現在就主持凈靈儀式,在此期間,聽到任何動靜都不要大驚小怪,尤其是小孩子。不是死者親屬的,請退後。”

神婆斜睨被劉母牽住右手的劉思,出聲提醒。

等非親屬之人退到指定區域后,神婆用拐杖在墳地周圍畫圈,隨即掏出肩包里的玻璃瓶,擰開瓶塞后,邊圍圈走,邊往土坑上灑。

“唔哇啦啦吶么納列……”

聽不懂的咒語,奇怪的灑東西動作。湯玉鳶看向劉家三人,包括湯母,她們正在雙手合十,閉上眼,唇瓣微啟虔誠小聲念叨她聽不清的話語。

而劉思,則懵懂地站在劉母身側,眨眼專註凝視神婆。

“小鳶,你在發什麼呆。快點,神婆的凈靈儀式快結束了。”

湯母默念完畢,轉頭瞧見湯玉鳶張望四周,小聲說道。

“啊,哦。”

湯玉鳶聽聞立即閉眼,學剛才湯母的手勢,嘴裏默念。

“額,說什麼好呢……祝願您在天堂那邊不會遇到鬼……”

“你在說什麼?”

湯母聽到奇怪的詞語,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湯玉鳶。

“祝福語。”

“嗯,挺好。”湯母滿意點頭,隨後挪開視線,等待神婆發出下一個指示。

窸窸窣窣,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響傳來。沒有光線射入的樹林格外陰暗,此時涼風一吹,讓人無端感到寒冷。

“不是秋天嗎?怎麼這風吹着像冬天。”

有人抱住雙臂,身子哆嗦地問道。

“凈靈儀式結束,他已經遺忘生前的執念與記憶,安心離開。”

劉家祖父雙眼微亮,向神婆道謝:“多謝神婆。”

呼呼,風聲突然變大,風力也在飛快增強。

狂風襲來,帶起樹葉和泥土擾亂眾人視線。他們下意識緊閉雙眼,用手擋住撲面而來的塵土。

砰,一道重物墜落的巨響傳遍整個樹林。

湯玉鳶睜開右眼,朝聲音來源處望去,發現土坑上躺着一名瞪大雙眼的中年男人。

許久,風才總算停歇,而眾人也注意到土坑上的人。

“啊?那不是余哥嗎?他怎麼在那?!我想起來了,剛剛就沒有看到他。”

剛才在送葬隊伍倒數第二的年輕男子總算想起什麼,大聲喊道。

“那是活人還是死人啊?”

有名扎着丸子頭的女性瞧見中年男人面目猙獰的模樣,表情驚懼地說道。

“你去看看。”

負責埋棺材的同事推了下板寸頭男子的後背,示意對方去查看情況。

“啊?為什麼是我?我不想去……”

板寸頭男子還沒說完,就被同事硬推到土坑前。迫於無奈,他只好靠近中年男人,小心翼翼推了推對方肩膀。結果對方的手臂無力垂下,驚得他原地蹦起來。

“您好,請問您還活着嗎?”

沒有回應。

板寸頭男生緊張地吞咽涎水,將食指抵在對方鼻孔處,沒有呼吸。

“死了,他,他死了……啊啊啊!!”

“啊啊啊!”

板寸頭男生的尖叫引起其他人也跟着慘叫出聲,頓時樹林裏全是他們叫聲的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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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玩家她畫風清奇[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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