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人現
陸宴知重重的碾了下她的唇,在她耳邊低聲警告:“沈昭玉,你作妖也好,裝傻也罷,本王可以哄着你玩,也可以等。可若是你敢在這期間同人有染……便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說完瞧着她泫然欲泣,淚盈於睫的模樣,挑了挑眉,心頭突然有些癢,手指撥弄了下她的唇,語氣意味不明:“本事雖不濟,倒也尚算叫人滿意。”
昭玉頭一次叫人這般欺負,心裏簡直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但面上還是一副乖巧的模樣,緋紅着一張小臉,仰頭瞧着他。
陸宴知生的高大,站着之時,昭玉到他的胸膛處,此時坐着,也只到他的肩膀。
“王爺,昭玉心悅誰,您還不知嗎?無論是趙懷羽還是季子毅,哪一個敵得過王爺丰神俊朗,器宇軒昂?昭玉有了您,如何還會瞧得上旁人,您若再這般說,我便要生氣了。”
她此時的聲音比平時還要嬌軟幾分,說到後面,似乎不大高興了,紅唇還微微嘟了起來。
瞧着挺像是那麼回事的。
陸宴知垂眸瞧了她半晌,忽的抬手揪了揪她眼睫上的淚珠。
昭玉疼的“呀”了一聲,下意識捂住眼。
陸宴知往後一倚,懶洋洋的看着手指尖的東西,又看一眼昭玉氣的瞪圓了眸子的模樣,笑了。
他修長的手指攆了攆,散去指間的東西,問她:“怎麼?”
昭玉深吸一口氣,柔柔一笑:“沒什麼。”
“不是說心悅本王,連這點苦都吃不得?”
陸宴知玩味兒的看着她,小丫頭片子本事不到家,瞧着眉眼彎彎,可下頭,兩腮微微發鼓,一看就是咬緊了牙,正氣着呢。
他心中有趣,戳了戳她微鼓的臉,輕笑一聲,“小殿下放心,只要你聽話,本王自然不會叫你吃苦頭的。”
陸宴知離開后,昭玉面色憤憤,用手背用力蹭了一下嘴唇。
混賬東西!
你最好沒有落在本宮手裏頭的一天。
回了府中后,芍藥點燃油燈,伺候昭玉沐浴。
看到她微微泛着紅腫的唇后瞪大了眸子,驚道:“主子,您的嘴……”
昭玉怕叫外頭徐嬤嬤聽到,忙捂住了芍藥的嘴,壓低聲音道:“方才回來的路上,馬車不小心壓到了石頭,本宮磕了下,你去拿些葯來,明日應當便好了。切莫叫嬤嬤知曉,以免母后憂心。”
“是。”芍藥先是應了一聲,然後憤憤道:“府裏頭的車夫怎麼回事,不長眼的嗎?主子您千金之尊,他們膽敢這般不小心,還傷了您,一定要嚴懲!”
昭玉聽到此,也遷怒上了。
若不是馬車晃了一下,她也不至於跌到陸宴知那廝的懷中。
“對,是要嚴懲。明日你去吩咐,打他十個板子,然後轟到莊子裏養豬。”
“是,主子。”
夜裏,昭玉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氣的。
陸宴知不叫她同別人接觸,倒不至於讓昭玉覺着他是對她有意了。
無論心悅與否,男子對自己的女人大多有極強的佔有欲,便是恨不得她去死的尚修明,不也見不得她跟別人有干係?
且這些年來,昭玉遇到的對她有意的男子也不少,哪個不是哄着她順着她,處處示好?
就沒一個像是陸宴知這般混賬的。
想到此,昭玉憤憤的踢了下被子。她從沒遇到過這樣難纏的人,便是先前對待尚修明時,她都沒這麼上心過,偏生陸宴知這廝,就像是個和尚一樣,不動如鍾。
他是瞎子嗎?
也不對,和尚可沒有他這樣好色!
昭玉就不信了,她還搞定不了一個陸宴知!
今夜睡的晚了些,第二日昭玉醒來之時,已經快到晌午。
芍藥給她梳着頭髮,她拿着銅鏡湊到臉頰邊,細細的瞧自個兒的眼睫,見還是如往常一般密實,瞧不出缺了兩根的模樣兒,方才稍稍鬆了口氣。
給她梳好了頭,芍藥才發現自家主子表情有些古怪,遂問道:“主子,可是對今日的髮髻不滿意?”
昭玉放下手中銅鏡,“挺好的。”
隨後她站起來,理了理衣衫,“傳膳吧。”
“是。”
吃過午膳后,昭玉問:“芍藥,本宮有多少日子,未曾添置過衣服首飾了?”
芍藥:“回主子,已一月有餘。”
昭玉愛美,經常添置衣服首飾。
重生回來后,身邊危機重重,一顆心一直緊繃著,竟已經許久未出去逛了。
她心血來潮:“備車,去金釵樓,選些衣服首飾。”
金釵樓是昭玉先前常去的事兒,裏頭的衣服首飾都屬上乘。
“是,主子。”
昭玉今日剛發作了昨日的駕車的車夫,剩下的幾個車夫都滿心忐忑,不敢有半分馬虎。
所以這會兒馬車行的十分緩慢,沒叫昭玉受着半點顛簸。
昭玉坐在馬車中有些無聊,遂撩開窗邊帷裳往外瞧。
瞧着瞧着,街邊有個熟悉的女子身影一晃而過。
昭玉忙吩咐:“停下。”
芍藥疑惑的問:“主子,可是有事?”
昭玉:“本宮好像瞧見了許宜盈。”
說著話,昭玉便下了馬車。
芍藥滿心疑惑,拿上昭玉的披帛,也忙跟着下來。
芍藥自然是認識許宜盈的,那是尚府的表小姐,可是她不是已經去世許久了?
尚大人正是因為她,才對主子不理不睬一年多。
誰料,昭玉下了馬車后,許宜盈便沒了身影。
她皺緊柳眉,站在街邊,往四周看了個遍,也沒找到人。
芍藥忙走上前,將披帛給昭玉披上:“主子,如今雖進了春,但天兒尚不算暖和,您小心些,別著了涼。”
昭玉點點頭,又往前走了些許路,也未曾找到人,只能回了馬車上。
她吩咐:“芍藥,差人去畫許宜盈的畫像,叫許嶺領着人去找,務必將人找到。”
芍藥詫異:“主子,她不是已經死了?”
昭玉搖頭:“她還活着。”
上一世,她也以為許宜盈死了,可後來,許宜盈不僅還活了,甚至還給她送來了毒酒。
她說,尚修明念在他們曾是夫妻,不忍親眼看看她赴死,才叫她來送這毒酒的。
思及此,昭玉心頭嘲諷。
尚修明既然早已心有所屬,緣何不同她,不同父皇說?偏生他還對她百般照顧,叫她誤以為他對她也是有意的,滿心歡喜的同他成了親。
後來,她同他成親的當日,許宜盈死訊傳來。
尚修明便將這一切歸咎在她與父皇的頭上,對她更是厭惡至極,成親一年,抬進府無數小妾,也不曾看她一眼。
先前,她的確對尚修明有意過,可是也沒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若是早知他心中裝了別人,她定不會嫁他。
其實,在尚修明那樣對她后,她對他也漸漸歇了心思。上一世不肯和離,不叫他納妾,也不過是當局者迷,咽不下這口氣罷了,誰料,竟害了母后和瑜兒。
她與母后的死,尚修明有份,許宜盈同樣也脫不了干係,她不會叫他們好過的。
不過,上一世許宜盈在進府之前,尚修明就已經經常夜不歸宿了,她隱約察覺了,尚修明在外頭養了人,但那人被尚修明保護的很好,她一直沒能找到,也是後來才得知,那外室就是許宜盈。
她敢肯定,方才她瞧見的人,就是許宜盈,就是不知這會兒,她有沒有成為尚修明的外室。
叫許宜盈壞了好心情,昭玉也沒了買東西的心思,遂叫芍藥打道回府了。
許嶺收到畫像的時候,也是一愣。
昭玉與尚修明成親后關係僵硬,皆是因為尚府這個表姑娘許宜盈,所以昭玉身邊伺候的人,大多都知道這麼個人,也知道她已經死了。如今主子讓他們去尋一個死人,心裏頭自然是疑惑的。
昭玉也瞧出了許嶺的疑惑,沒過多解釋,只吩咐道:“你只管去便是了,找到樣貌一樣的,便帶回府中。”
許嶺只好抱拳應道:“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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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昭玉去御書房尋沈瑜,沒見着他人,卻被陸宴知堵在了御書房裏。
昭玉先是一驚,隨後眉眼彎彎的笑:“王爺,您怎會在此處?陛下呢?”
他瞥她一眼,語氣不咸不淡:“陛下乏了,去隔壁歇息了。怎麼,本王不能在此?”
陸宴知手眼通天,昭玉找人的消息,沒多久便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前腳才警告了她老實些,不要拈花惹草,後腳她就開始大肆尋找她前夫的小情人。
這叫陸宴知心裏不大痛快。
這小丫頭片子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拿他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昭玉連忙搖搖頭:“自然不是。”
陸宴知往前一步,將她困在桌案間,問:“本王差人送去的衣服首飾,你可瞧見了?”
除了昭玉差人找許宜盈外,陸宴知還得知了她想去金釵樓卻沒去成的事兒,便從私庫中選了些上好的布匹衣服,以及首飾,叫人給她送去了。
昭玉察覺他似乎不快,彎着唇輕聲哄道:“瞧見了,我很喜歡,王爺待昭玉真好。”
陸宴知瞥了她一眼,並沒有被哄高興,甚至還嗤了一聲,“聽說,你派人去找尚修明的小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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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玉:尚修明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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