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相投
陸宴知遵守諾言,第二日,便差人將薄柳給送了回來。
昭玉想起昨日之事,便十分頭疼,沒精打採的靠在藤椅上。
聽芍藥說,薄柳回來了,面上愈發複雜,吩咐道:“叫薄柳來見本宮。”
芍藥道:“主子,不僅薄柳姑娘回來了,還從攝政王府帶了位姑娘回來。”
昭玉面露疑惑:“什麼?”隨後擺了擺手,“罷了,叫她們二人一起來見本宮吧。”
“是。”
沒多久,芍藥便領着薄柳跟另一位從攝政王府出來的姑娘過來了。
那位姑娘是個不輸薄柳的美人兒。
兩個姑娘此時瞧着皆臉色慘白,十分狼狽。
眼睛都是紅腫的,大抵在攝政王府就給嚇哭了。
到了昭玉跟前兒,二人撲通跪在了地上。
薄柳梨花帶雨的道:“多謝主子救命之恩,奴婢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您了。”
一旁的姑娘也道:“公主千歲,奴婢願做牛做馬,報答公主恩情。”
這倆人一跪,倒是將昭玉給跪愣了。
“薄柳,你同本宮說說,到底發生了何事?”
薄柳這才哽咽着,將事情娓娓道來。
陸宴知風評被害,還叫昭玉送了倆小倌,心中自然不快。
回去后,便差人將薄柳給叫去了。
薄柳去了攝政王府那麼久,還是頭一回見着陸宴知,心中忐忑至極。
陸宴知擰着眉問她:“是你同你家小公主說的,本王好男風?”
薄柳哪裏敢承認,當即嚇得花容失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王爺,奴婢冤枉!”
陸宴知不耐煩道,“行了,跟你那主子一個德行。”慣會裝模作樣。
“你家主子替你求了情,本王不要你的命,若再有下次,本王拔了你的舌頭。說說吧,這事兒從哪裏打聽來的?”
薄柳自然不肯說,只跪在地上哭。
陸宴知被她哭得有些煩,可人是昭玉的人,又開口求了,打不得也殺不得,只好叫人把她拖了下去,眼不見心不煩。
薄柳沒說,但陸宴知也查到了,另外這姑娘放在後院也糟心,乾脆警告一番,跟薄柳一起打發走了。
當然,其他人便沒這般好運了。
陸宴知吩咐了下去,日後誰敢再說半個字,便拔了舌頭髮賣出去。
攝政王府中的丫鬟小廝嚇得當夜都沒睡好。
所以,同薄柳一起回來的姑娘,便是先前薄柳花了大價錢,買消息的姑娘。
這個丫鬟名喚紅荷,也是別人送去陸宴知後院的,在攝政王府待了快兩年了,今日頭一次見陸宴知,就差點被嚇破了膽子。得知她跟薄柳能活命,全靠了這位公主殿下,愈發打了要伺候公主的主意。
以前的主子,哪裏會管她的死活?就沖公主跟攝政王將薄柳要回去,保住了薄柳的命,她也得跟着公主。
昭玉看着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的兩個姑娘,心情十分複雜。
她怎麼也沒想到,先前給陸宴知送了一個姑娘,結果退回來了兩個。
也不知陸宴知那老狗做了什麼,瞧瞧給人嚇得,簡直造孽。
昭玉叫芍藥將兩人扶了起來,不大走心的安慰了薄柳兩句:“叫你伺候陸宴知,的確受累了,所幸及時止損,尚不算晚。莫哭了,日後本宮再為你尋靠譜些的男子。”
也虧得薄柳是揚州瘦馬出身,人生目標就是嫁個良人,不然聽到昭玉這一番話,非要再氣哭了不可。
旁邊紅荷也眼巴巴的瞧着昭玉,昭玉只好道:“也罷,你既然來了公主府,便留下吧,只要你老實本分,本宮不會虧待於你。”
二人齊聲道:“謝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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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昭玉和離后,便一直有個風流的名聲。
姬元嘉尚修明為她爭風吃醋,大打出手,趙家小公子當街揚言要做她的入幕之賓,還有大臣給她送面首。
陸宴知大抵是唯一一個跟昭玉見了面,卻沒有傳出艷聞的人了。
昭玉同陸宴知相約聽雨閣之事,當日便傳了開來。
聽聞,昭玉公主跟聽雨閣的掌柜點了兩個公子,宴請攝政王陸宴知,賓客盡歡。
攝政王這般年紀,卻未曾娶妻的事兒,眾人都知道,但是不曾想到,他竟然跟昭玉公主臭味相投,同樣喜好俊俏公子。
難怪,那攝政王身邊的小廝,都一個賽一個的俊俏。
朝中大臣,不少都同昭玉一般,想要賄賂陸宴知。
可陸宴知這人滑不留手,任憑朝中大臣如何送禮,都沒有用。
如今,終於咂摸出滋味兒來了。
難怪先前送禮沒用,原來是送錯了方向。
送美人不管用,應當送俊俏的公子哥兒。
一時之間,攝政王府門庭若市。
隔三差五便有人送男子過來,甚至有那狠得下心的,還叫自家庶子去陸宴知跟前兒晃悠。
導致這些日子,陸宴知的臉色都陰沉沉的。
而罪魁禍首昭玉,聽說這消息后,笑的險些碰灑了茶水。
當然,這些送來的男子,陸宴知一個沒要,全都給退回去了。
有個大人家的公子跑到他跟前兒搔首弄姿,意圖勾引他,直接被打折了腿,丟家門口了。
至於那些個想給他送人的大人們,皆被他擺了一道。
不是被查出貪污,就是手底下有過人命官司。
罷官的罷官,降職的降職,最嚴重的一個,還被抄家株了九族。
終於,沒人敢再給他送公子了。
甚至,攝政王好男風這事兒,更是沒人敢提半個字。
這事兒沈瑜也有所耳聞,還將陸宴知請進了宮裏頭問話。
陸宴知去的時候,趙太后恰巧給沈瑜送完了補湯,還沒走。
別看沈瑜年紀小,但操心挺多。
見了陸宴知后微微一嘆氣,稚嫩的聲音勸道:“攝政王,朕近日也聽說了一些言論,如今邊疆無人敢犯,大鄴國泰民安,您付出良多,只可惜,如今未能有所子嗣,是朕很大的遺憾。朕知你心中所喜並非女子,可男子總該成家立業,您可有瞧中的女子?”
陸宴知面無表情的看了沈瑜一眼。
這小崽子竟然也跑來說教他了。
他才多大,毛都沒長齊。
就知道這些了?
趙家這姐弟兩個,便是天生來克他的。
旁邊,趙太后聽完,錯愕的看向陸宴知。同時心中十分不滿,這攝政王怎麼這般不講究,自己偷偷摸摸的也就算了,還鬧到了瑜兒耳朵里,瑜兒年紀還小,卻要操心他這些腌臢事兒,被他帶歪了可怎麼辦。
但是礙於陸宴知勢力,敢怒不敢言,只能憋屈的偷偷瞪他。
陸宴知一扭頭,便對上了趙太后的目光。
趙太后嚇了一跳,連忙移開目光。
陸宴知揚眉,心頭不快倒是散了幾分。
他終於知道,小公主是隨了誰了。
陸宴知忽的心生一計。
“陛下,好男風一事,純屬無稽之談,您誤會臣了。臣前些日子,的確去過聽雨閣,不過是赴昭玉公主之約,那兩個男子,也是昭玉公主喚來的。”
沈瑜承受了太多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聽完,他錯愕的睜大了雙眼,下意識看向趙太后。
趙太后氣的臉色都變了,怒道一聲:“豈有此理!”就氣沖沖的出了門。
陸宴知還聽到,遠處的趙太后憤怒的吩咐了一聲。
“你去公主府,叫昭玉立馬來宮裏見哀家。”
陸宴知跟沈瑜告辭,出了宮。
青衣見着主子,心中詫異。
主子進宮之時沉着張臉,怎麼進宮一趟,心情瞧着……似乎還挺不錯?
拜陸宴知所賜,昭玉進宮挨了通罵。
趙太后怕她在外胡作非為,將徐嬤嬤給了她,叫徐嬤嬤在公主府裏頭看着她點。
徐嬤嬤是昭玉的奶娘,自小看着她長大,與昭玉感情深厚,平時她說的話,昭玉還是聽兩分的。
昭玉蔫頭蔫腦的出了宮,一進馬車,就氣的咬緊了牙根。
陸宴知這個老東西!
……
自打聽雨閣事後,尚修明和趙懷羽也來找過她幾次,不過都被門房攔在了外頭。
姬元嘉也來求見過一次,昭玉見了他。
他大抵猜到了昭玉邀請陸宴知的目的,見了她后,開門見山的道:“陸宴知此人行事乖張,陰晴不定,且心思狡詐,極難拉攏,殿下還是小心為上。”
昭玉點了點頭:“尚修明那邊近日有動靜嗎?”
姬元嘉搖了搖頭。
昭玉又問:“尚修明與陸宴知,可有私下會面過?”
姬元嘉:“殿下是懷疑尚修明與陸宴知聯手?應當不會,陸宴知權傾朝野,尚修明是否投誠,他並不在意。而尚修明又極為自負,說來,也全靠殿下與陸宴知去聽雨閣吃酒一事,叫他近日來極為看不慣陸宴知。”
說到此,姬元嘉目光落在了昭玉身上,突然問了句:“殿下,您在聽雨閣找的那兩個公子,可有微臣生的好?”
昭玉扭頭看向他,如實的搖了搖頭:“不及姬相半分。”
姬元嘉桃花眼一彎:“那下次,臣陪您喝酒如何?”
昭玉頗為頭疼:“旁人不知,姬相難道不知本宮為人?那兩個公子,本是想試探陸宴知的。”
姬元嘉唇畔帶了幾分笑意:“微臣方才在說笑,殿下莫怪。那您可試探出了什麼?”
思及此,昭玉更頭疼了。
“試探出了。”
姬元嘉頗為八卦的問:“那陸宴知當真是喜歡男子?”
昭玉搖頭:“他不喜男子。”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想叫本宮委身於他。
姬元嘉在屋內沒坐多久,因為徐嬤嬤總是直勾勾的盯着他,好像是在防賊一般。
叫姬元嘉坐着,總是沒那麼得勁兒。
同昭玉聊了幾句后,便告辭離開了。
芍藥送他之時,姬元嘉小聲問芍藥:“你家主子身邊兒,何時多了個嬤嬤?”
芍藥如實道:“那是太後娘娘跟前伺候着的徐嬤嬤,我家主子的奶娘,前些日子主子進宮,太後娘娘便叫徐嬤嬤跟來了。”
姬元嘉又問:“既然是太後娘娘跟前兒的,緣何來了公主府。”
芍藥:“上次主子去聽雨閣,將娘娘氣着了,便差徐嬤嬤盯着她些。”然後又小聲道:“姬大人,您日後還是少來幾趟吧,您這一來,待會兒我家主子,還得進宮挨訓。”
得,姬元嘉明白了。
趙太後防別人,也防着他呢。
看來,他在趙太后眼裏頭,可不是什麼乘龍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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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芍藥所說,姬元嘉前腳剛走,後腳昭玉就進宮挨訓去了。
從宮裏頭出來,昭玉苦着張臉對陳嬤嬤道:“嬤嬤,你怎麼什麼都同母后講,便不能心疼本宮一回?日後可不能再這般了。”
陳嬤嬤苦口婆心:“公主,娘娘也是為著您好,奴婢覺着娘娘說的沒錯,那姬相舉止輕浮,瞧着便不像是個好人。”
昭玉嘆氣:“嬤嬤,本宮與姬相併無私情,是商討朝中之事。”
正巧這時,外頭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昭玉問:“芍藥,外頭是何人?”
“公主千歲,小的是攝政王跟前兒的青衣,我家主子邀您去車上一敘。”
“知道了。”
說完一回頭,便瞧見徐嬤嬤虎視眈眈的看着她。
昭玉:“嬤嬤,本宮出去一趟。”
徐嬤嬤:“公主,孤男寡女,不妥,奴婢同您一起。”
昭玉:“嬤嬤,攝政王找本宮是有要事相商,你也知道,他性子不好,若是你一起去了,惹惱了他豈不是得不償失。更何況,攝政王並不喜女子,你不必擔憂。”
徐嬤嬤半信半疑,不過也沒再堅持。
下了馬車后,昭玉稍稍鬆了一口氣。
陸宴知這廝行事乖張,不按套路出牌,可不能叫徐嬤嬤一起跟着,不然他若是劈頭蓋臉的問一句那日之事的考慮結果,叫徐嬤嬤聽見,母后恐氣的日後都將她留在宮裏頭,日日盯着她。
剛一上馬車,昭玉便被一隻大手攥住了手腕,那手微微一個用力,昭玉便不受控制的往後摔去。
昭玉駭了一跳,嚇得險些叫出來,忙捂住了唇。
不過,昭玉並未摔在地上,而是坐在了陸宴知的腿上,兩人挨的極近,肩膀還抵着他的胸膛。
昭玉心頭一跳,猛地扭過頭去,就瞧見了陸宴知近在咫尺的臉。
幸虧她方才捂住了嘴。
不然非要被陸宴知這接二連三的舉動嚇得叫出聲來不可。
若是被徐嬤嬤聽見,着急的闖進來,瞧見這一幕,那還了得。
正驚魂未定之時,陸宴知涼涼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本王性子不好,喜歡男子?”
小丫頭片子,膽子愈發的大了。
陸宴知是習武之人,耳力遠勝於常人。
昭玉也沒想到,陸宴知竟然聽到了,小臉一僵,接着尷尬的笑了笑:“徐嬤嬤是母後派來盯着本宮的,若不如此說,她便要跟着本宮一同過來了。”說完,她一撇嘴,興師問罪:“況且,若不是你那日亂說,母后也不會大發雷霆,叫她日夜盯着本宮。”
活了兩輩子,昭玉還是頭一回同人這般親近,十分不適應。
且也覺着他的腿很硬,坐着十分不舒服,掙扎着想要起來,卻被陸宴知扣住了腰。
陸宴知一隻手就能按住她,另外一隻手揪了下她的唇,警告道:“再敢亂說,本王撕了你的嘴。”
小懲大誡后,陸宴知終於鬆開昭玉。
昭玉忙坐到了馬車角落中,離着他遠遠的。
陸宴知看了她一眼,沒管她,只問道:“既然是盯着你的,緣何今日姬元嘉進了你的府中?”
昭玉道:“徐嬤嬤只是盯着本宮,並不會阻礙本宮行事。”
陸宴知:“哦?那她有何用處?”
昭玉心說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本宮不是說了,盯着。姬元嘉在之時,她便直勾勾的盯着姬元嘉,沒多久,姬元嘉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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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陸宴知對女主還莫得感情,就是饞她的身子
推薦一下我完結的文《楊柳細腰》
看完了這篇不過癮可以去看看嗷~
身嬌體軟小美人vs凶神惡煞老狼狗
祝府的表小姐趙芯兒生了個天生狐媚子樣。
尤其是那不盈一握的楊柳細腰,十分惹人。
上輩子,趙芯兒受盡了紅顏禍水的苦
死狀凄慘,不得善終。
重來一世,趙芯兒只想早日離開祝府,絕不再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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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新搬過來的袁子琰是個歲數挺大的莽夫。
他穿的破破爛爛,卻敢打那些混賬紈絝。
趙芯兒覺得,這個男人可以嫁。
他那麼窮,肯定納不起妾,她嫁過去便是主母。
唯一有點遺憾的就是——
生的也太凶了些,她一瞅就覺得腿軟
於是,趙芯兒壯着膽子戰戰兢兢的走到袁子琰面前,嚇得聲音發抖:“你若是肯待我好,我、我就嫁你。”
袁子琰直勾勾的看着說完這句話都快哭出來的趙芯兒,目光像是頭餓狼一般。
“好。”他啞着嗓子。
趙芯兒身子一顫,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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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後,趙芯兒突然覺得不對勁。
家裏的碗,是上好的瓷器。
家裏的床,是金絲楠木的。
丈夫身上的破玉佩,居然讓上輩子看不起她的祝府太太下了跪!
趙芯兒迷茫了。
說好的窮丈夫呢?這日子還怎麼過?
袁子琰如願以償的摟住那楊柳細腰,啞聲開口:“娘子不怕,爺這輩子只疼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