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剛死,就被綠了嗎?
距離麵包車不遠處,停下了一輛邁巴赫。
車裏的男人下來,恭敬地給江意拉開了車門,望着她臉上的紅印,面露擔憂,“夫人,你沒事吧?”
江雨瀟推開記者,走了過來,她看到這個男人恭敬的樣子,頓時臉色像吃了一隻蒼蠅一樣難看。
這位是秦氏集團旗下的酒店分部總裁宮學明,恆江餐飲和秦氏酒店好不容易談下合作,還是因為她前幾個月想盡了辦法投其所好。
江意的手搭在車門上,轉頭看了眼江雨瀟,不輕不淡地說道,“恆江餐飲的合作全部暫停,目前不考慮和他們合作,除非...”
懶淡的語調拖延了會兒,讓宮學明和江雨瀟的心都提了起來。
“除非,她跪下來求我。”
江意坐進了車裏,江雨瀟在原地氣得渾身發抖,“江意,你做夢!”
隨着江意離開,突然到來的記者也都走了。
第二天,各大財經新聞都在報道恆江副總掌摑秦氏少夫人的事情,用語極其誇張,還有江意頂着巴掌印的照片。
緊接着,秦氏旗下的所有酒店叫停正在裝修的餐廳,並且驅趕了恆江的員工,不準恆江旗下的餐廳入駐酒店。
秦氏酒店遍佈全國,恆江當初費了極大的勁兒才拿下這個合作,目前已經投資上百億。秦氏突然叫停,無疑損失慘重。
恆江連夜召開董事會,並且還喊上了江雨瀟這個副總。
“江董事長,恭喜恭喜啊。你女兒什麼時候成了秦氏的夫人,怎麼都不說一聲?要是早知道,我們前期也不用費那麼多心思去討好秦氏酒店的人。”
有董事看向了主位上的男人,話說的好聽,但頗有幸災樂禍的意思。
整個S市的名流豪門,誰不知道首富家的二女兒是個精神病?
發病的時候,能把她親爹給捅死。
江董事長臉色陰沉,沒有說話。
“我說雨瀟,都是自家姐妹,你對她動手幹什麼?”
有人責怪地看向江雨瀟,“秦二爺素來身體不好,突然就這麼死了,把財產全給了江意,還有秦氏的那些股權。
秦氏在首都是什麼地位?你惹得起?如今江意身價八百億,你甩了那一巴掌,我們恆江股價暴跌,市值蒸發幾百億,何必呢!”
“還有秦氏酒店的合作,可不能再虧了啊!”
“雨瀟啊,聽叔一句勸,去道個歉吧。”
江雨瀟本來站在江董事長的旁邊,這會兒直接把手裏的文件甩在了桌上,神色明暗不定,“我看這秦二爺,不僅腿瘸了,連眼睛都是瞎的!”
看上誰不好,看上江意這個精神病!
恆江集團召開董事會的時候,江意離開了S市,她和宮學明一起回了首都,參加秦謹臣的葬禮。
江意今年21歲,和秦謹臣領完證沒多久,他就死了。
那雙漂亮的杏眸很減齡,江意穿了全黑的連衣裙,將長發挽了起來。
少了幾分學生氣,眼眸冷幽幽的,很陰鬱,有戾氣。
她這厭世不好惹的模樣,倒是讓那些惦記秦謹臣遺產的人不敢上前和她交流。
江意的肌膚比正常人冷白幾分,漂亮精緻的小臉沒什麼血色,也沒什麼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為了秦謹臣多傷心呢。
反觀其他秦家人,紅光滿面,要不是手臂上帶着白布,還以為他們參加的是喜宴。
秦謹臣的親生父親秦家主,只來看了一眼,都不曾和江意這個遺孀說一句話,然後就帶着人走了,好像死的不是他的兒子。
“二弟妹,逝者已去,要注意身體啊。”
有人上前安慰她,江意點頭頷首,“多謝大哥關心。”
秦家大少爺的視線在她的臉上轉了一圈,“臉上的傷好點沒?”
“沒事。”
兩人沉默地站在牌位前,許久,秦大少爺的聲音緩緩傳來,“二弟那點錢你留着傍身,夠你大富大貴一輩子,但是秦氏的股份,你這個外人拿着就不怎麼合適了。”
秦大少爺轉頭看來,“二弟妹,你說是吧?”
江意沒有說話,纖長濃墨的眼瞼垂着,嘴角帶着淡淡的諷刺。
“二弟妹啊。”秦大少爺指了指後方的那群秦家人,“你看看那些人,一個個都沒安好心呢,你手裏這些股份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那是催命符。”
“不牢大哥操心,我惜命的很。”
秦大少爺以為江意願意交出股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父親昨天還提到了恆江的事,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實在是過分。”他理了理西裝,轉身離開,“你放心好了,沒人能欺辱我秦家人。”
隨着秦家大少爺離開,其餘人也紛紛走了。
江意轉頭看了眼,然後就收回了視線。
不是秦家人怎麼了?
到了她江意手裏的東西,就沒有吐出去的道理!
秦謹臣的喪禮不需要江意料理,有人會把所有事都安排妥當,而江意在骨灰下葬的時候,倒是多留了一會兒。
她和秦謹臣是在那個精神病院認識的,早在一年前,江意就想回S市,她見不得江家人那麼逍遙。
但秦謹臣說他需要一個妻子,用盡手段將她帶來了首都,還非要和她結婚。
他是個斷腿的瘸子,常年坐輪椅,雖然生的貌美,但江意是個性情冷漠,並且共情能力很低的人。
她從不可憐秦謹臣,反而時時刻刻想弄死他。
這世上的可憐人多了,秦謹臣少了雙腿,但還是個有錢有權的瘸子。她要是有同情心,更該可憐那些沒錢沒權,只能在街邊要飯的瘸子。
而且秦謹臣性情偏執古怪,喜怒無常,江意想跑回S市,他就把她抓回來,讓人拿着電鋸嚇唬她,說要把她也變成殘廢,他們倆做一對殘疾夫妻。
江意當天晚上進他卧室,往他心口扎水果刀,差幾厘米就弄死了他。
後來,秦謹臣的卧室門口常年有兩名保鏢守着,不會讓江意隨意進出。
兩個人都是冷漠殘忍的人,根本無法互相取暖,更別說產生感情。
這種禍害,怎麼就死了?
江意點了三炷香,怔怔地望着那輕煙飄起,墓碑上的照片似乎都模糊了起來。
怎麼就死了!
手上突然用力,她將三炷香掐斷了,眉眼間湧起不可抑止的煩躁,然後把斷香甩在了地上,狠狠一腳踹在墓碑上。
“誰他媽稀罕你這點錢!”
黑白照片上留下一個鮮明的腳印,江意像是氣不過一般,又踹了一腳,還把墓前的貢品全踢翻了。
等到江意離開,宮學明還心有餘悸地站在原地。
他是今年才去秦氏酒店當總裁的,以前都是在二爺身邊辦事,見識過江意狂躁症發作的樣子,那叫一個恐怖。
直到,有人給他打了電話。
“喂,二爺。”宮學明壓低聲音。
“她怎麼樣?”
“夫人她...”
“傷心嗎?”
“不怎麼傷心的樣子,倒是發病了,墓碑照片上全是她的腳印。”宮學明轉頭看了下,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她..她現在拿了個鏟子過來!不會要刨墳吧!!”
秦謹臣:“......”
這個小祖宗!
江意把秦謹臣的墳鏟了,還被秦家主派來的人抓了個正着,她便抱着秦謹臣的“骨灰”躺在了土坑裏,眼淚悄無聲息地流了下來。
她的聲音有些悲戚,“謹臣,你走了,我和孩子怎麼辦...”
宮學明和秦管家嚇了一跳。
孩子?什麼孩子?!
電話那頭的秦謹臣:“!!”
他剛死,就被綠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