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常山借兵
“老夫心中尚有一事須提醒公子。WenXueMi.CoM今日我等雖擊退三星寨群寇，然三星寨勢大，近日必將大舉侵犯樊家莊，不知公子對此可有良策？”童淵的話一下子就將李柯的“飄飄然”擊成粉碎。
李柯心想：這倒好！初到東漢，黃巾之亂都還沒有爆發，就得先跟山野賊寇干一仗。我現在麾下無將，手中無兵，雖然有童淵、趙雲相助，可這不是在家打“真三國無雙”啊！難道就憑我們三人帶着一幫莊稼漢迎戰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山賊？多少也得有點所謂的“兵”吧！
想着想着，李柯似乎有了點子，轉向樊老莊主問到：“在下好像記得樊老莊主說過，樊家莊隸屬常山郡。但不知此地距離常山郡城還有多遠？”
樊老莊主想也不用想，答到：“樊家莊距離常山郡城不到三十里，一日來回綽綽有餘。”
“公子莫不是打算到常山郡走一趟？”童淵問到。
“在下正有此意。”李柯笑而答到，“既然樊家莊隸屬常山郡治下，賊寇侵擾樊家莊，自是由常山太守領兵剿滅賊寇。”
童淵搖頭道：“公子以為官府會理會這等事情？若不是如今大漢積弱，昏官當道，又哪來如此多的百姓落草為寇？依老夫所見，公子此番前去多半無功而返。”
李柯雖不敢說熟讀史料，卻也看過不少歷史文獻。東漢末年人才輩出，為官者也還是有不少有識之士的。這個時候，李柯心中暗自祈禱，希望常山太守是個曹操、孫堅之類的人物，或者陳宮那樣的也可以。
“童老前輩此話言之有理，然借兵常山乃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不論結果如何，晚輩定當儘力而為。”李柯斬釘截鐵地說，“此番前去，一日為限。若借不得兵將而歸，我李震宇定歸庄拒賊，與樊家莊共存亡。”
這番話，李柯自己說得熱血沸騰，不知是哪來的勇氣，敢於在這個並不屬於他的年代肩負一切。
童淵聽了李柯這一番話，感嘆到：“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趙雲更是對李柯佩服得五體投地：“子龍願隨大哥走一趟常山郡。”
有趙雲相伴，李柯自然是滿口答應：“如此甚好！有子龍兄弟相伴，正好給我當導遊。”
樊老莊主從一開始就覺得李柯是位奇人：“今日天色已晚，公子和雲兒不如早早休息，明日一早再上路也不遲。”
眾人皆點頭稱是，同意樊老莊主的說法。
次日清晨，樊老莊主與童淵送李柯、趙雲到村口。李柯停下腳步，回頭對兩位老人說到：“兩位老前輩就送到這裏吧。咱們一日為限，黃昏之時，我們定然帶着兵將回到樊家莊。”
童淵用力拍了拍李柯的肩膀，道：“公子盡可放心，老夫自當竭盡所能保樊家莊周全。只要賊寇尚存一人，老夫即使身中千刀，胸穿萬箭，定梟其首，而後亡。”
李柯雙手抱拳，道：“樊家莊就仰仗童老前輩了。”說完，李柯毅然轉頭，與趙雲一起向常山郡出發。
雖然是21世紀來的現代大學生，相對身邊的這些古人來說，應該是“見識廣博”，可第一次來到古代城池的李柯，卻如鄉下人進城一般，左顧右盼，東瞧瞧，西望望，都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常山郡城並不是很大，卻很發達，或許是因為東漢時期人口大多集中在中國北部，而常山郡又是冀州最為熱鬧的幾個城市之一。看着街市上商販成排，樓宇成片，人來車往，絡繹不絕，不禁勾起了李柯的思鄉之情。在他眼裏，一幢幢客棧小樓變成了賓館和酒店；一間間酒肆茶寮變成了酒吧和茶樓；一家家商鋪變成了“絕味”和“七杯茶”；過往的車馬也變成了的士和公交；就連路邊小攤都變成了街口燒烤魷魚的......
李柯邊走邊看邊想，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常山郡太守府門前。
“大哥，我們到太守府了。”趙雲一句話把李柯從無限思念中拉回了“現實”。李柯抬起頭，首先就看到了寫有“太守府”的烏漆匾，匾下是兩扇硃紅色的大門，門邊站着兩個看起來有點傻的衙差。
李柯和趙雲走上前去，那兩個看起來有點傻的衙差迎上來攔住他們，喝道：“站住，此乃太守府，不得亂闖。”
李柯雖然不情願，但有求於人不得不施禮，道：“在下李柯，有重要事情稟報太守大人，勞煩官爺通報一聲。”
右手邊那名衙差輕蔑地說到：“你是什麼東西，太守大人是你說見就見的嗎？”
李柯使出吃奶的勁強行壓住痛扁那人的衝動，依舊笑臉相迎，掏出事先準備好的銀兩塞給他眼中的那兩個傻子。中國社會從古至今就是“有錢能使磨推鬼”，沒有銀子辦不了的事。
兩名衙差收了銀兩，卻還是神氣巴拉的：“通報可以，不過太守大人公務繁忙，要是大人不肯見二位，小人也沒有辦法。”
“官爺只說是樊家莊的人求見大人即可。”李柯差點就沒憋住那股衝動，還好趙雲插了這麼一句。
衙差聽趙雲這麼一說，態度明顯好轉：“原來是樊家莊的人，小人這就進去通報太守大人。”李柯並不知道，樊家莊是常山郡附近最大的村莊之一，常山郡的糧食多由樊家莊等幾大村莊供應。
沒等多久，那衙差便從裏面通報歸來，帶李柯、趙雲進到了太守府外堂。
李柯、趙雲走上前，見一人倚坐堂上。此人五短身材，肥頭大耳，要不是一身官服，李柯還以為是個來伸冤的屠夫。剛一見到這位太守大人，李柯心想：完了，這樣的形象別說陳宮，更別說曹操、孫堅之類的人物了，就是董卓、丁原之徒也絕不是這般模樣。可是，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也只有賭一把了。
李柯抱着“人不可貌相”的想法，與趙雲一同上前施禮到：“草民參加常山太守劉大人。”
劉太守並不理會李柯的施禮，直接問到：“你們是樊家莊的人？”
李柯指着趙雲答到：“這位便是樊老莊主的外孫趙雲。”
劉太守看了趙雲一眼，繼續問到：“你們求見本太守，所為何事啊？”
李柯如是答到：“昨日樊家莊遭百餘山賊侵入，幸得一位前輩高人助草民擊退群寇。只是群寇離去之時留下‘近日必滅樊家莊’之言，草民擔心會有更多的賊寇騷擾樊家莊，特來稟報大人，出兵剿匪。”
一聽常山郡幾大糧倉之一的樊家莊有難，劉太守一下子坐了起來，追問到：“有這等事？到底是哪些不知死活的東西侵擾樊家莊，快快與本官說來。”
“稟大人，侵擾樊家莊之賊寇乃三星寨匪徒。”李柯答到。
一聽說要滅樊家莊的是三星寨，劉太守不禁瞪大了眼睛：“你樊家莊和三星寨不是歷來交好的嗎？怎麼會弄成今日這般局面？”
劉太守此話一出，李柯馬上感覺到不對勁，卻仍然如此這般的將整件事情如實上報。
“大膽刁民，真是惟恐天下不亂！”劉太守不等李柯說完，便打斷他的話，“樊家莊和三星寨歷來交好，幾年來從未出過漏子，你剛來此處，便挑撥離間，到底是何居心？”
李柯和趙雲聽了這話皆是一驚，明明是山賊勒索百姓，怎麼從劉太守口中出來，就變成了李柯挑撥離間了呢？
“草民並沒有挑撥離間，更沒有什麼居心。”李柯恭敬而不失正氣地說，“現如今，三星寨山賊要滅樊家莊，而樊家莊乃屬常山郡治下。太守劉大人為一方父母官，當領兵剿滅三星寨，以保樊家莊周全。”
劉太守吹鬍子瞪眼睛，道：“本大人乃常山太守，一方父母官，自當維護治下百姓周全，可你這小子惹誰不行，偏偏要去招惹他三星寨。你可知三星寨賊匪數量比其他一般山寨多出十倍還多，足有三千之眾。你又可知我常山郡有多少人馬，不足一千。如此兵力懸殊，本太守大人如何能一舉殲滅三星寨？”
聽完劉太守的話，李柯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再過一個月，黃巾起義就會爆發，到時候天下大亂，黃巾軍四處攻城掠地，而常山郡只有區區不足一千人馬，到時候怎麼抵禦黃巾軍的進攻啊？
李柯現在也顧及不到那麼多，眼下最迫切的事情就是借兵剿匪：“大人手下有近千軍士，對付區區三千烏合之眾的山賊還不是手到擒來。”
劉太守袖子一甩，道：“說得輕巧，敵眾我寡，要想取勝豈非易事？你們二位不要命，總不能將本大人手下將士一併送了性命吧。”
李柯越說越激動：“恐怕大人是擔心自己丟了烏紗，送了性命吧！”
“大膽！”劉太守拍着桌子大吼到。
李柯繼續說到：“若是太守大人不便領兵，且將麾下將士交予草民，草民只需五百士兵，定破三星寨。”
“好大的口氣啊！”劉太守陰陽怪氣地說，：“不怕實話告訴你們，三星寨每月按時向本太守大人繳納錢糧，乃是大大的良民。本大人怎能斷自己的財路，掘自己的墳墓，出兵剿滅三星寨呢？”
李柯早料到這個太守大人不是個好東西，一聽這話，更是義憤填膺，隨即來了一段慷慨激昂地講演：“大丈夫安身立世，當以天下為先。你身為地方父母官，卻贓枉法，姑息養奸，不思進取，荒廢軍政，官匪勾結，一心享樂，不顧百姓生死，不問民間疾苦。大漢積弱，便是因為朝中向劉太守這樣的昏官太多，長此以往，大漢危矣！今日太守大人不肯借兵助我剿匪，他日常山郡必為賊寇所佔。”
說完李柯與趙雲拂袖而去，空留劉太守獨自愣在堂中。
李柯和趙雲才出了太守府，還未走出城，一名衙差便手捧告示，將其張貼在府衙公示欄上。
告示一出，周圍立即圍滿了人。只聽得那衙差說到：“如今常山地面上，賊匪橫行，民怨四起，太守大人心繫百姓，決定出兵剿匪。然賊匪勢大，單憑官府之力難以一舉擊破，故而號召常山郡百姓齊心協力，繳納錢糧，助太守大人馬到功成。”
聽到那衙差的這番話，李柯和趙雲也湊上前去。看罷告示榜文，李柯不禁心中暗罵：好個狗屁太守，看他那傻不拉幾的樣子，居然能在這片刻之間借題發揮，想出這樣的辦法強征暴斂。
趙雲更是罵出聲來：“狗官，居然拿我樊家莊的安危聚斂錢財。”
碰上了這樣的貪官污吏，李柯也沒有辦法，誰叫自己被“空投”到常山這個地方呢？要是在洛陽，咱可以找洛陽北部尉曹操；要是不在京城在下邳，咱可以找佐軍司馬孫堅；退一萬步講，就是碰不到這樣的豪傑，咱也可以是在北平，太守公孫瓚一定會幫咱這忙。
想到這些，李柯不禁長嘆一聲。
“大丈夫立於天地間，何故在此長吁短嘆？”一個雄渾剛毅的聲音在李柯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