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斬
小玉瓶發著淡淡的乳白色豪光,緊貼在何晨的胸口,一副人畜無害、正大光明的樣子,可卻慢條斯理、但卻後勁十足,如同長鯨吸水一般,將何晨的勁力不斷地吸走。很快,何晨就無奈的發現自己的勁力真的被小玉瓶吸了個乾乾淨淨。
“我苦苦的修了6年的混元功,就這麼被這個小瓶子吸走了?沒有勁力,讓我如何成為高手”,電光石火之間,何晨想到阿爹剛走,自己安慰悲痛欲絕的阿娘說,我一定成為最好獵手。怎麼自己這麼不走運,難道自己還要從新修鍊一次?這個小玉瓶,是來給自己搗亂的嗎?
一陣無力感湧來,何晨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誰知才過了幾息的時間,砰地一聲,剛才被吸進小瓶的勁力,又被小瓶返吐回來。
“我知道,這就是我的勁力。”
“但好像和以前又有哪裏不同?”
“明白了,更加精純,還有一絲淡淡的涼意,還有一種浩瀚無邊的感覺。”
“這個小玉瓶到底是什麼寶物啊!”
“一層!”
……
“四層!”
……
“六層……,馬上就到七層了”,小玉瓶突然停止了勁力的回哺。
“遺憾啊,只差一點點就突破了!現在還是六層,和以前沒變化”
何晨站起身,試着運轉了一下勁力,無不如臂指使,隨心所欲,完全沒有問題。何晨又跳了一下,覺得勁力雖然沒有此前九層磅礴,但勝在更加精純、堅韌,輕輕一點就忽的一聲跳起兩三丈高,在空中還覺得留有餘力,有飄飄的轉了個圈才落了下來。隨後何晨又拔出柴刀,運起勁力向前劈出一刀,“嗤”的一聲,一道銀色光芒透出柴刀三尺,一閃落到七八尺外的一棵樹上,濺起一片木屑。
何晨忙走上去查看了一下,看到這棵成人腰粗的大樹,被剛才的銀芒砍了大半,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
“這是?”
何晨頭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一鳴叔在莊子裏的給少年們演練刀法時,曾用力揮出一刀,何晨看到也是這種光芒,不過那時候的光芒是淡黃色的,也不過剛剛透出刀刃兩三寸的樣子。
一鳴叔那時候說這叫勁力外放,是修鍊接近混元功圓滿時的一種現象。勁力外放會讓武者可以隔空傷敵,殺人於無形。同時由於勁力可以灌入兵器,使得兵器更加鋒利堅韌,極端時可以草木皆為利刃。
“莫非這也是勁力外放,可一鳴叔的只有兩三寸,我刀上的刀芒足有三尺,顏色也不對,一鳴叔的是淡黃色,而我的是銀白色。而且,我真的是沒有盡全力啊!……”。
“這不是勁力外放,一定不是,一定是一種別的東西。不過,這個東西還是很厲害的,至少前面我混元功第九層的時候,還沒有這個東西”,何晨想。
“小玉瓶還真的是很給力啊!”
……
一個小插曲后,何晨興沖沖的往家走。快走到狼牙堡的時候,聽到一陣吵架聲。
走近一看,是狼牙堡的一個和何晨一起練武的少年何鐵林在和青牛鎮上的幾個少年在爭執,其中的一個何晨也認識,是鎮上薛捕頭的兒子,叫薛建豪,為人比較蠻橫。何鐵林見了何晨,指着地上的一頭鹿說,“何晨你過來評評理。”
“怎麼了?”何晨問。
“這頭鹿被我射了兩箭,我追了他幾道山樑,跑到這裏了,跑不動了被他們截下來,說是他們的,你看,這鹿還插着我的箭呢。”
“插着你的箭就是你的嗎?”
“狼牙堡的小崽子什麼時候學會打獵了。”
“他們不是只會種地或者挖風葛根嗎?”
青牛鎮的幾個少年誇張的調笑道。
青牛鎮離狼牙堡十五里,是宜陽縣最大的一個鎮,宜陽縣衙也在這個鎮上。宜陽縣北接十萬大山,地廣人稀,綿延幾千里,人口才不過五、六萬人,其中超過六千人住在青牛鎮,青牛鎮說是鎮,可也算得上叫青牛城了。
青牛鎮上,薛姓乃是大姓,人口過千。不知從哪代開始,薛家和狼牙堡的何家就糾紛不斷。薛家家大業大,又有人在縣裏當差,經常隱隱的壓狼牙堡一頭。而狼牙堡,一庄都姓何,人心很齊,加上民風彪悍,每代都有好的獵手或者武者,雖然稍處下風,但卻不顯敗像。
“誰說我們只會種地,我們狼牙堡盡產好漢。一鳴叔還做過百夫長,還有何晨的阿爹,有他的縣裏比武,那次不是他第一啊”,何鐵林不服氣的說。
“倒是你們老薛家,出過什麼高手啊?”
“厲害有什麼用,還不是被做妖獸誘餌了。”
薛建豪旁邊的一個紅袍少年說。
輕輕的一句話,卻好像在何晨耳邊響了一個晴天霹靂。對何晨來說,最慘痛的莫過幼年喪父。那時候才剛剛八歲,忘不了身高馬大卻對自己異常溫和的阿爹,忘不了阿娘絕望的眼神……
“你說什麼?”
“我沒說什麼”,紅袍少年彷彿意識到說錯了,支支吾吾的往人後面躲。
“我聽到了,你說我阿爹怎麼死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何晨抽出柴刀,一個箭步往上沖。
“何晨你要幹什麼”,薛建豪一躍而出,把手中的獵槍一橫,攔在何晨面前。
何晨停住腳步,氣運丹田,貫於右臂,一刀向前劈出,如行雲流水一般,無比自然。彷彿輕輕彈掉落在衣服上的一片樹葉,甚至眼睛都沒有離開過紅袍少年。
“咔”的一聲,薛建豪被劈出幾丈遠,兒臂粗的獵槍桿也在半空折斷,落地后又一聲咳嗽,鮮血噴涌而出。
“什麼,這是何晨?他不是還沒有突破混元功七層嗎,薛建豪可是被認為是薛家百年不遇的習武天才,修習了褚衣經超過十層,這可是宜陽縣最高等級的功法嗎”,眾人目瞪口呆。
何晨問,“還有人要阻攔我嗎?”
青牛鎮的幾個少年紛紛后躲,連倒在地上的薛建豪也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
“告訴我怎麼回事”,何晨一把拎起紅袍少年。
紅袍少年看到何晨的樣子,連連擺手,“不關我的事,我只是聽我爺爺說的你爹被縣裏的林捕頭他們騙去做妖獸誘餌的。”
“你爺爺是誰?”
“薛鎮長。”
……
何晨和鐵林默默的走回莊裏,誰都沒有說話。路過庄口那兩尊不知什麼年代立在那裏的石像的時候,何晨沒看到右面那尊石像的眼睛突然微微亮了一下,而自己的丹田裏突然勁力翻湧,又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