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吃飯和運動

白日的戰敗給了那些第一次與探險隊交戰的特拉斯卡拉王國的酋長和統領們以極大的震撼。因為從他們出生和記事起，就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可怕的敵人。

雖然之前逃回到特拉斯卡拉城的潰兵曾經極盡渲染西班牙人的可怕，但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大多數人對他們的描述還是抱有懷疑的。

可現在，他們明白，這並不是危言聳聽。

但特拉斯卡拉人作為與阿茲特克人長久對峙的民族，他們的性格是極為堅韌的。特別是這一戰，眾多的統領、酋長以及他們的親屬和子侄戰死，這更激發了他們的凶性和仇恨。

許多的統領和酋長都要求再戰，報仇雪恨。

希科騰加特爾二世從善如流。為了鼓舞士氣，他召集來隨軍的所有占卜者、祭司以及他們稱之為“塔卡爾納瓜”的通靈者，叫他們各乘其能，占卜如何能打敗這些“白色魔鬼”。

占卜者、祭司以及塔卡爾納瓜聚齊后，他們各施展其法。一時間跳大神的跳大神，抽煙的抽煙，宰殺金剛鸚鵡和奴隸觀察其心臟的觀察其心臟——一時間大營里煙霧繚繞，血腥味衝天。

最後，這些占卜者、祭司、塔卡爾納瓜得出了結論。他們告訴所有的統領和酋長，這些來自東方的白人並不是魔鬼，而是和他們一樣有血有肉的人，他們也吃雞、玉米、水果，也用肉和心祭祀他們的神靈。

聽到這些話，酋長和統領們放心了。

人對未知的東西總是恐懼的，但若是該事物在他們的認知範圍內，他們也就不擔心了。

有恢復了勇氣的酋長問那如何才能打敗他們？

祭司中最為靈驗和年長的那人說道：“這些白人在白天是無法戰勝的，因為那時候他們的神保佑着他們，使他們力量倍增。但到了晚上就不一樣了。天一黑，他們的神就要去睡覺，無暇看顧他們。這時候他們也就沒有了力量，就可以打敗他們。”

這話又引的眾人點頭稱是。

眼看着時機成熟，希科騰加特爾二世當即要點起兩萬精兵，再次進攻。

“我要殺上堡壘，把那些殺害我部落子侄的傢伙全部抓起來破腹挖心！”瓜豪洛辛大叫着請戰。

白天的戰鬥，瓜豪洛辛所在的部族是死傷最為慘重的。連他的三個兒子都戰死在了城下。白髮人送黑髮人，也不由得老瓜豪洛辛不戰意高昂、決意報酬。

但希科騰加特爾二世卻以瓜豪洛辛年老，並且其所在部族剛經歷了一場血戰為由拒絕了。

“老族長，今夜你就看小兒輩破敵吧。”希科騰加特爾二世如此對瓜豪洛辛說道。

瓜豪洛辛內心怏怏，卻也只得坐下。

接下來，希科騰加特爾二世宣佈了他的新的計劃。

首先，希科騰加特爾二世並不准備進攻堡壘。

因為白天的戰鬥，希科騰加特爾二世已經看出了，被卡洛斯加高的堡壘是一塊硬骨頭，非常的難啃。特別是堅守在兩側高地神廟內的西班牙人與堡壘內的敵人成掎角之勢，當他全力進攻堡壘時，兩翼高地上射來的炮火將對攻城的部隊造成極大的損傷。

故而，要攻佔堡壘，除了打造能搭上堡壘頂端的雲梯外，還必須剪除兩側高地神廟內的敵人，徹底孤立堡壘。

所以的，希科騰加特爾二世命令白天並未參戰的奇奇梅卡特克萊率領一萬精兵進攻左側的高地，而馬希斯卡欽則以同樣的兵力進攻右側的高地。

二人當即領命。

瓜豪洛辛與馬希斯卡欽關係莫逆，他見老友要建功立業，便在軍議結束后前去為他送行。

“馬希斯卡欽，”瓜豪洛辛說道，“我真羨慕你。因為你的收藏中馬上要多幾個西班牙人的頭骨，那是我們的祖先從未獵取過的奇物啊！”

瓜豪洛辛的話中滿是艷羨。

馬希斯卡欽聞言，卻冷着臉冷笑了一聲。

聽到這一聲冷笑，瓜豪洛辛一驚。他再一看馬希斯卡欽那在篝火下猙獰的臉正望着希科騰加特爾二世所在的方向，彷彿有無盡的怨恨一般，趕忙驚問其故。

馬希斯卡欽看了一眼四周，見四下無人，於是說道：“瓜豪洛辛，我的朋友。我們的這位希科騰加特爾二世一次戰敗后真是長進了，學會借刀殺人了。”

“啊！！”瓜豪洛辛驚叫道，但還是有些不明所以。

馬希斯卡欽將嘴巴湊近了瓜豪洛辛的耳朵。

瓜豪洛辛聽的背脊發涼，渾身顫抖。

原來，所謂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希科騰加特爾二世教授奇奇梅卡特克萊用投石器能更有效的對付西班牙人，這件事情被一位奇奇梅卡特克萊麾下的統領在喝多了可可后宣揚了出來。此人的本意本是炫耀希科騰加特爾二世的足智多謀和奇奇梅卡特克萊的英勇善戰，但傳到馬希斯卡欽耳中，那意思就變了味。

變回了它該有的那個味道。

雙方關係本就不佳，馬希斯卡欽服從希科騰加特爾二世的命令更多的還是因為看在老希科騰加特爾的面子上和特拉斯卡拉王國的大局上。

可自己顧全大局，希科騰加特爾二世卻耍陰謀詭計，這讓馬希斯卡欽越想越是怒火中燒。

然後的，再一聯想到之前自己的部族死傷數百人，而奇奇梅卡特克萊的部隊不僅姍姍來遲，而且僅僅死傷數十人，這讓馬希斯卡欽嗅出了陰謀的味道，並推導出希科騰加特爾二世這是在有意害自己。

聽完了馬希斯卡欽的講述，再聯想起今天白天自己人傷亡慘重的事實，瓜豪洛辛脫口而出道：“嗨！我真是老糊塗了！小希科騰加特爾不僅想害你，他連我也要一起害啊！”

說完，瓜豪洛辛一股怒氣涌了上來。他恨不得馬上走到希科騰加特爾二世面前，狠狠的給他兩個耳光，質問他為何如此的心狠手辣。

瓜豪洛辛和馬希斯卡欽有這種想法當然是人之常情。但其實他們在這件事情上倒是錯怪了希科騰加特爾二世。

希科騰加特爾二世的確是厚此薄彼、任人唯親，但若說他存心要害馬希斯卡欽和瓜豪洛辛，那倒並不是。

只能說是性格決定命運。希科騰加特爾二世聰明絕頂、擅長軍事，但對於政治卻並非其所長。若是老希科騰加特爾指揮這場戰役，他斷然不會做出這種會讓同盟者離心離德的蠢事來。

瓜豪洛辛正要去質問希科騰加特爾二世，馬希斯卡欽卻一把拉住了他。

“老友，你可不能魯莽。”馬希斯卡欽道：“現在小希科騰加特爾大權在握，你貿然去質問小希科騰加特爾，他反而會誣你個血口噴人。”

“那該怎麼辦！”瓜豪洛辛沮喪道。

馬希斯卡欽的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他冷笑道：“怎麼辦？他會借刀殺人，難道我們就不會出工不出力嗎？從今後，但凡他讓你我單獨進軍，我們都做做樣子。”

瓜豪洛辛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他道：“馬希斯卡欽，我聽你的。”

說完，瓜豪洛辛忽然想起了什麼。他試探地問道：“那今晚？”

“今晚？今晚讓奇奇梅卡特克萊先去吧，我的人可還要吃完飯的呢。”馬希斯卡欽道。

於是的，就在奇奇梅卡特克萊率領大軍偷襲左側高地神廟內的探險隊駐軍時，馬希斯卡欽的奧科特洛爾科武士，齊齊在山下吃起了晚飯。

除了吃晚飯，馬希斯卡欽還在營地內搞起了極具中美洲印第安人特色的運動——蹴球。

蹴球規則十分簡單，就是保持着讓球不要落地和出界，和踢毽子的規則類似。而在打法上，蹴球的打法也是多種多樣。運動員可以用髖骨、前臂甚至是球拍和球棒來擊球。

在特拉斯卡拉城中，蹴球是在石質的大球場內進行。而在野外，馬希斯卡欽只得因陋就簡，在泥土上畫幾條線來應付。

在比賽中，馬希斯卡欽親自上場。雖然他已不再年輕，並且位高權重，但這絲毫沒有泯滅他對蹴球這項運動的熱情。

特拉斯卡拉人的蹴球的得分規則有三種：將球撞回本方半場時二次觸球、對回球出界以及能夠直接贏得比賽的——讓球通過牆面上的圓環。

雖然最後一種方式能夠最快速的取得勝利，但很少有人指望用這種方式獲得勝利。因為高懸在6米高的圓環上可供球通過的空間並不比球本身大多少，而且比賽用的橡膠灌制球是實心球，儘管富有彈性，但重量接近3千克的重球，要不用手掌的力量將其擊入圓環，那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所以只有那些最藝高膽大的球手才會嘗試一下。

馬希斯卡欽今天的運氣特別的好，他竟然成功地將球擊打入了圓環中。這讓在場的特拉斯卡拉人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

於是，當奇奇梅卡特克萊的人打的熱火朝天時，馬希斯卡欽的人也玩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