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梨花香,愁斷腸,命里約定的相逢
列車在大地行進,“咕隆咕隆”的聲音令乘客無法忍受。春雨已經停止,而列車的窗戶上滴落了些許水珠,瑩瑩掛掛,如水晶般迷人。
諸葛龍象已換去一身麻布衣服,穿上了從地攤商販買來的便宜冬衣。衣服雖不怎麼好看,但穿在諸葛龍象身上卻少了些俗氣,多了一份雅淡。
諸葛龍象凝視着飛逝而過的景物,思考的不是如何在大城市裏生存,不是諸葛青、章法華、霄珺等人的命數,而是與自己三歲時候被諸葛青放在搖籃之中觀天地衰變而得出的道法做比較。
山中寧靜,花草樹木遵循天地之理而崢嶸,踏出山林,諸葛龍象便被大千世界衝擊着。但在他眼中,高樓大廈不過如參天大樹卻沒有生氣;飛馳轎車不過如駿馬奔騰卻沒有靈氣;人聰慧無比不過如靈猴卻沒有自然之氣。
百無聊賴,諸葛龍象心裏默念《道德經》,古樸之氣漸漸充斥全部身心,心神得到極大的寬慰,如同在心底下了一場春雨。
古井無波的諸葛龍象忽然被一股淡淡梨花香氣而驚擾,心緒自經文從飛出,到了梨花香氣來源之地。
面前的女子嘴角淺淺梨窩,沒有江南女子酒窩的含蓄,卻透出無比的溫潤,皮膚白嫩如梨花瓣,長發而披,冒着淡淡梨花香對着諸葛龍象微微低身行禮,齒如錫貝,美眸流輝!
諸葛龍象摸了摸耳垂,微笑道:“梨花香,愁斷腸。這梨花香在你身上不適合。”
諸葛龍象在山中只與諸葛青交談,山下人家全然依然此人是個啞巴。因此諸葛龍象說話禮數是基本上為零,這一出口,便指正別人的不足。
但今天諸葛龍象主動與他人交談已經是大大地奇特了,要知道往日裏,諸葛龍象寧端坐弄毛筆抄寫經文也不願多開金口。
女子微微一愣,隨即笑道:“我只是喜歡梨花味道罷了,哪有你說得那般情緒。你說說我適合何種香氣?”
諸葛龍象轉身端坐,從嘴裏蹦出兩字:“夏荷。”
出聲之後便如老僧入定,不再發言。
女子自顧自坐下,望了望只有兩人的屋裏,說道:“我就叫夏荷,你叫什麼?”
哪知諸葛龍象半天不曾回答,女子又問了一次。
諸葛龍象道:“你不叫夏荷,所以我不打算告知。”
女子奇道:“你怎麼知道?好吧,我叫夏思鴒,這是真名,你到底叫什麼?”
諸葛龍象狡黠一笑:“我叫龍象,這是假名。”說完,依舊默念經文。
夏思鴒看着諸葛龍象蠕動的嘴唇,頓時哈哈一笑,頗有前仰後合之意,卻露出了與在星巴克時一樣的眼神!
夏思鴒以自己十六歲就開始在商場磨礪出來的相人本領看出了諸葛龍象的不尋常,不過夏思鴒自己也不能肯定地說出諸葛龍象的不尋常到底在於何處。既不同於普通隱世高人那般恬淡高遠,也不同於隱逸大家謀划的出塵,靈動。
在諸葛龍象身上,夏思鴒既能看到兩者的氣質,也能看到世人羞愧的促狹,但是在這些表象之後,夏思鴒卻看到了一股濃烈的跋扈之氣!
不把外在衣衫,鞋子等物品的優劣放在心上,第一種人便是安貧樂道的愚人,第二種便是心有抱負,卻不能控制的小人,第三種是敢於隱忍的梟雄,第四種則是諸葛龍象這種讓夏思鴒說不出來的人!
於是,在走出廣州火車站,與諸葛龍象並立站在火車站門口的時候,夏思鴒略微傷感,是有些捨不得與諸葛龍象分開。因為在諸葛龍象身上,夏思鴒在短短兩天時間裏好似看到了以往二十一年都未曾看到的大智。
“這是我的名片,以後你若有事,儘管來找。”夏思鴒通過旁敲側擊,卻得知諸葛龍象對各方面均無興趣,只得如此。
諸葛龍象卻不知名片為何物,伸手接過,問了一句:“你可只得去深圳應該往哪裏走?”
夏思鴒望着車水馬龍不禁啞然失笑,道:“你去深圳?我也是,正好與我同路。我們一起如何?”
諸葛龍象常年接觸古典文獻,語言自然文縐縐,兩日下來,夏思鴒也變得如此了。夏思鴒摸出手機,吩咐了幾句,片刻之後,一輛金色的蘭博基尼murcielago毫不吝惜地現身鬧市。
車站周圍有些識貨的人無不驚訝捂嘴,良久恨恨罵道:“有此名車,幹嘛開到這樣的地方來炫耀?”
車門開打,司機白色手套收攏,對着夏思鴒鞠躬道:“小姐,您要的車。要不要我來駕駛?”
夏思鴒卻揮手道:“你走吧,我自己會給爸爸說的。”
夏思鴒拉着諸葛龍象就鑽進價值豈止千萬的豪華名車,夏思鴒爽朗一笑,發動車子,弧線一般絕塵而去,只留着白手套司機苦苦哀怨。
夏思鴒手握方向盤,飛速在高速路上,她神情亢奮,激動不已:“這車在中國才五輛,全球murcielago一共才四百台,這個東西還是我爸爸從美國好朋友那裏敲詐來的。v12的發動機,排量高達6.2升最高時速達到330,百公里加速只需3.8秒!這樣的性能,我簡直愛死了!早就想偷偷開出來了,這次爸爸不在國內,我才敢開出來!”
夏思鴒完全已經將行程當做了飆車,全然不顧交通法制,而諸葛龍象只是感覺如此高速下甚是愜意,不懂世俗的他自然不會出言阻攔。
夏思鴒此時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路高速開到了深圳,而沿路的交警因為她打給交管局高層領導的一通通電話而沒有追來。
在進入深圳市的路段,夏思鴒終於放緩了速度,她臉色微紅,此行自己寧願坐火車來探尋諸葛龍象的目的卻沒有達成,倒是讓自己飆車一段,舒心。
夏思鴒歉意說道:“只顧着自己瘋,倒忘記了你。”
諸葛龍象一路一聲不吭,見到名車也不驚不訝,見到夏思鴒瘋狂飆車也不做任何錶示,這點氣度令夏思鴒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
“哦。”諸葛龍象看着夏思鴒詢問眼神,開口道。
“哦?”夏思鴒努力平息自己的氣息,“你的回答太過簡單了吧?”
諸葛龍象沉默不語。夏思鴒知道諸葛龍象的脾氣秉性,道:“你不喜說話,我便不強求,你把聯繫方式給我,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吧?”
諸葛龍象暗暗揣摩“朋友”二字到底有何深意,卻不得其果:“沒有。”
於是,夏思鴒被徹底打敗了。二十一年養成的貴族脾氣和禮儀瞬間忘得乾乾淨淨,猛的一踩剎車,跳下車,拉開車門冷言道:“你這怪人,真難伺候!深圳也到了,你既然不肯告訴我你要去往何處,我也沒辦法送你。下車吧,我走了!”
諸葛龍象依言下車,無半點拖泥帶水。夏思鴒給了他一種難以言明的不舒服感覺,諸葛龍象自己也說不清楚是什麼的感覺,心裏只是有淡淡的不悅。
夏思鴒開着絕世版蘭博基尼,翩然而逝……
諸葛龍象回味着夏思鴒的話,托起包袱,摸了摸耳垂,喁喁獨行,走進這個充滿未知的中國廣東經濟特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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