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你瘋了？
馮誠神色淡然的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黃閣老書房雖然簡陋，但勝在書香之氣濃郁。”
“黃閣老這杯苦茶，在下飲了！”馮誠端起茶杯，輕呡一小口。
苦茶不愧是苦茶，苦的馮誠不禁皺眉。
看到馮誠飲下苦茶，又不禁皺眉，黃淮似笑非笑的說道：“這苦茶苦吧？”
馮誠放下茶杯淡然笑道：“苦茶帶有苦，自然是苦的，不過若是細心品味，便會發覺苦后甘來。”
“哈哈！”黃淮大笑數聲。
“相對於苦茶之苦，宋國公如今的處境，恐怕更苦吧？”黃淮笑眯眯的看着馮誠說道。
“唉~”馮誠輕輕一嘆，神色略顯愁意道：“諸公候對於威國公私自調兵一事，表現的非常亢奮，都要藉助這個機會，置威國公於死地。”
“到目前為止，我已經收到七十三份密函，都想讓我上書彈劾威國公，這威國公是何許人啊，要軍功有軍功，要政績有政績，背後還站着皇上，根本彈劾不動。”
“彈劾一個根本彈不動的人，不是自掘墳墓，找不痛快嗎？我是真不想招惹這樣的人，可諸公候都在相逼，我現在是進退兩難。”
在偌大的勛貴集團之中，馮誠算是看的很明白的人，知道霍政是無法打倒的，得罪霍政，就是跟自己過不去，給自己找不痛快。
可勛貴集團卻不停的苦苦相逼，逼他帶領勛貴集團向霍政發起進攻，這讓他太為難了，不知道該怎麼好。
他因為這事，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個安穩覺。
黃淮一邊聽着馮誠的話，一邊給自己倒上一杯苦茶。
待馮誠說完，黃淮便開口笑道：“少數服從多數，既然諸公候都想扳倒威國公，那麼宋國公應該聽從眾人號召，將威國公扳倒。”
馮誠嘴角抿起一道弧度，露出自嘲的笑意道：“我剛才說了，威國公背後站着皇上，就憑諸公候們的力量，是根本扳不倒的。”
馮誠說到這裏，停頓下來，停頓了一會，便望着黃淮道：“黃閣老把我叫來，是為了聯合我一起扳倒威國公吧？”
“沒錯！”黃淮也不掩蓋，大大方方的承認，“威國公在北直隸大肆掠殺士紳，將士紳們的田產分給百姓，導致士紳利益嚴重受損，而他威國公卻為此大漲聲望。”
“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偌大的大明，再無士紳容身之所，整個國家也再無安寧！”
“因此老夫決不能眼睜睜看着威國公掠殺士紳，一定要不惜代價阻止，一是還給士紳一個安穩，二是還給大明一個安穩，省的大明朝風聲鶴唳，國不安寧！”
馮誠沉默許久，方才道：“非我妄自菲薄，就算你我雙方合力，也無法扳倒威國公，還是那句話，威國公背後站着的是皇上！”
黃淮神色逐漸嚴肅的說道：“皇上如今沒在，皇上保不了他！”
馮誠挑眉，語氣帶着遲疑之意道：“你的意思是，你我雙方給太子施壓，借太子之手扳倒威國公嗎？”
“不！”黃淮搖了搖頭，“太子和皇上一樣，非常信任他，所以就算我們成功給太子施壓，太子也不會殺他的，頂多削爵罷官，等皇上回來，他又能官復原職！”
“那黃閣老是什麼意思？”馮誠有些沒有聽懂黃淮的意思，不知道黃淮到底要用什麼辦法扳倒霍政。
黃淮左右相顧一眼，隨而湊到馮誠耳邊輕聲道：“暗殺。”
馮誠眼珠子一瞪，嚇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滿臉驚駭之色的指着黃淮道：“你...你瘋了不成！”
這一刻，馮誠知覺天地倒轉，震驚無比的內心久久無法平復。
他聽到了什麼？
黃淮居然要暗殺霍政！
先不說暗殺成功失敗，就算成功了，皇上能繞過自己？
怕是要誅十族！
要知道，霍政身份太多了，一是駙馬都尉，二是大理卿，三是威國公，四是第四集團軍總司令。
功勞也太多了，一有靖難之功，亦是從龍之功，二有北伐之功，亦是永樂年最大的戰功，三有財政之功，一己之力振興大明財政，四有武器之功！
這樣的人等他百年之後，妥妥的立雕像紀念，註定流芳百世，而殺掉這樣的人，誅十族都不夠世人泄憤的。
說不定自己等人還會成為秦檜，被世人立成雕像跪在霍政墳前，永受唾棄，死後萬年不得安生。
一想到這裏，馮城真怕了，也覺得黃淮被霍政逼瘋了，居然生出要暗殺霍政的想法。
看到馮誠這個反應，黃淮並未感到驚訝，因為當初他生出這個想法的時候，自己也被自己嚇一跳。
“老夫沒瘋，這是經過老夫深思熟慮之後，想出的最好辦法，只有這個辦法，才能將他滅掉！”黃淮面無表情的說道。
馮誠不免有些急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我可不想被誅十族，更不想被後人立成雕像辱。”
“放心，老夫剛才說了，是暗殺，到時候只要我們死不承認，不露出馬腳，不會有什麼事，皇上在憤怒，也沒有辦法，因為他在朝廷上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皇上根本不知道，到底誰才是幕後真兇！”黃淮神色淡然的撫須說道。
“我不幹，這事我不會參與的！”馮誠連連擺手說道。
黃淮輕藐一笑，“這就由不得宋國公說的算了！”
“嗯？”馮誠皺起眉頭，瞪着黃淮問道：“什麼意思？”
“無論宋國公參不參與，老夫都會行動，屆時行動失敗也還，成功也罷，都和宋國公你脫不了干係，因為宋國公若是不參與這事，老夫就會將今夜我們二人見面的消息傳出去。”
黃淮說完這一番話，便端起茶杯飲下一杯苦茶。
“哼！”馮誠冷哼一聲，“那我就去揭發，把你的陰謀公之於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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