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亡的開始（1）
“別接呀？嫂子多好的一個人啊？你不知道，難道兄弟我還不知道嗎？”張海山剛把口中的話說完，心中就猛的咯噔了一下，臉上顯出一抹焦急之色的張海山連忙對電話那頭說道“老哥，啥都別說了，嫂子的出國的費用我包了，現在我就給嫂子打錢，您什麼都別說，再說多了，那就是和兄弟我見外了”
張海山滿口感動的說道“兄弟，你真是我的親兄弟啊？你比起我那些只會問我要錢的親戚好太多了，他們真不是人啊？今來個來問我要五萬，明來個問我要十萬的？你想我一個國家公務員，每個月就那麼點工資，能經得起他們這麼要的嗎？兄弟啊！你說我怎麼攤上這麼一幫親戚啊？”
“老哥，你的親戚那就是我的親戚，咱不能有錢了就忘了那些親戚啊？咱不能讓人戳着脊梁骨的罵咱啊？現在我就向你帳戶里打上一千萬，不夠了，你就說？你說你和我這樣的關係，這還有什麼好見外的啊？”臉上露出一股不耐煩的張海山，不由得在心中暗罵道“媽的個八字，你小子還真的***不知足啊！”
滿臉鬱悶的張海山，依依不捨的放下了手中的電話，他真後悔，他後悔為什麼一下子就把那些親戚都給拉了出來，你說要是一個一個的說出來，這一下，又能多多少錢啊？
“外！侯海嗎？對，是我。那件事你都知道了吧！好，你去辦吧？如果那小子不上道的話，你就送他一程”剛放下電話的張海山，立刻滿臉笑容撥起了另外一個電話號碼“外！老婆嗎……”
劉漢武已經沒有了當初才來警察局時的滿腔熱血了，現在的他已經完全的冷靜了下來，冷靜下來的劉漢武，此時此刻除了害怕就再也想不出其它的東西了。
這就是劉漢武，這就是只有着一時熱血的劉漢武，所以他這輩子都過的平平凡凡，雖然劉漢武也想過要改變自己，可也許是上天註定的吧！只要一過了那段**的時刻，劉漢武就失去了所有的動力。
所以當侯海再次詢問劉漢武的時候，他只是低着腦袋、閉着嘴巴，一個字也不敢再說。
坐在回家的火車上，劉漢武雙眼含淚的看着那從自己眼中緩緩消退着的大上海，心中不由得悲傷的想到“當初來時，說什麼要讓整個上海都為自己震驚，可現在……”一想到這裏劉漢武的眼中就悄然流下了淚水，有為青藍的、也有為這大上海的，但是更多的是為自己——為自己的軟弱無能。
“啪！”眼中冒着無窮怒火的張海山，滿臉猙獰看着那被自己一巴掌打翻在地的兒子，口中不停的衝著他怒吼道“你個畜生，你一天不給我惹禍，你能死嗎？你說啊？”一看到那混賬兒子在自己面前的窩囊樣，張海山的心中就覺得更加的惱火“你個混蛋，你在外面不是很能的嗎？現在怎麼是這副死德行啊？你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平靜下來的張海山立刻對着外面的人喊道“金剛，把這畜生給我關到地下室去，沒有一個月，誰都不能再放他出來，誰要是還敢把這個畜牲給放出來，我就打死他。”
“父親，您的頭痛病又煩了”張無水漠視的看了一眼那被架出去的張無天，那眼神簡直就是在看一個條狗。
張海山看着眼前那令自己驕傲的兒子，口中無力的說道“要是無天有你的一半就好了”
夜……
劉漢武看着天上的星星，眼神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哀傷，他想起了青藍，但更多的卻是那個讓自己生平第一次嘗到心痛、第一次讓自己嘗到心酸、第一次讓自己感受到那種來自心靈震撼的女人——喬銘銘。
“最愛的女人，你在天界還好嗎？”突然的一陣心煩，使得劉漢武習慣性的伸手，去摸那放在自己身上的香煙。
“嗯，沒有了”看着空空如也的煙盒，劉漢武的心中突然生起了一種急切的感覺，他知道這是自己的煙癮又來了。
夜色如墨，劉漢武沒有在買完香煙之後，就立即趕回家中，而是來到了小河，來到了以前那個曾經自己無數次對着天空許願的小河邊。
靜靜的河水隨風漂流，岸上的柳葉正在歡快的對着自己這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打招呼，這一刻，劉漢武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大學時代。
記得自己所上的那個三流之中的極品大學，好像除了風景不錯以外，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東西能讓自己再回憶起來的了。
當然，除了那個女人，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只要劉漢武的心中一想起那個女人，他的心就會好痛，好痛。
心中煩悶的劉漢武狠狠的抽完了手中的煙，接着瀟洒的向著小河中扔了出去，望着那化作流星般的煙火，雙手合十的劉漢武默默的對着天空說道“青藍，今後除了你我再也不會想起其他的女人了”
帶着一種無法訴說的感傷，低頭行走在回家途中的劉漢武，突然被前面的一陣喧嘩之聲給吸引住了，當他抬起頭快步的向前走去，眼角卻無意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是誰？”但劉漢武僅僅只是一瞬間的疑惑，因為在他的腦海中實在是想不出，自己有那個朋友，是能有錢有到買小汽車的。
愛湊熱鬧是每一個中國人的天性，當然只要不是自己家中所發生的事情，他們大多數都是抱着一種看戲的心態，他們是不會管眼前所發生的事情是多麼悲慘的，畢竟那是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
現在的劉漢武就體會到了這種求助無門的感覺，因為前面那正在被大火所吞噬的地方，正是他的家。
“叔叔，阿姨！求求你們幫幫忙吧！”淚流滿面的劉漢武，不停的衝著周圍那些圍觀的群眾喊着。可是卻沒有一人移動一下他們腳下的步伐。當然除非是劉漢武接近了他們，那麼他們就會立刻像躲瘟神一樣的躲開他，除此以外就好像再也沒有任何人能撼動他們腳下的步伐。
劉漢武沒有再向他們求救，而是擦了擦眼中的淚水，接着帶着一股怒意的目光狠狠看了眾人一眼后，接着就快速的向著大火中跑了進去。
“這……這……”當劉漢武艱難睜開眼睛的時候，看着自己頭頂上那同樣的顏色和裝飾，劉漢武的心中就已經知道了，自己肯定是又進了醫院了。
“你醒了啊？趕快的吃個蘋果吧！醫生說你已經沒事了，就是吸入的煙塵太多了。不過沒有關係的。你只要靜心的安養幾天，就不會有事了”雙眼顯出一絲迷茫的劉漢武，獃獃的看着那個將蘋果遞給自己的中年婦女，帶着心中的疑惑劉漢武，獃獃的衝著她問道“你是誰啊？”
“我是……”就在中年婦女剛要回答劉漢武問話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的聲音。
“那小子呢？***，他自己家着火也就算了，為什麼連我家也給燒了，他人呢？”劉漢武獃獃的看着那衝到自己眼前的一群人，他知道這應該就是自己的鄰居了吧！
劉漢武的性格是比較內向的，一般放個什麼寒、暑假的，他都不會輕易出門的。在他的記憶中好像除了上學和每年過年、過節的時候，去給自己那為數不多的幾個親戚拜年以外，他好像就很少出門了。所以像他這樣的人，在自己的印象中找不到這位正在大喊大叫的鄰居，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小子，你***看什麼看，我告訴你丫的，我家可是才裝修的，你要是不賠錢的話？我就砍了你”帶着一股兇狠之色的大漢，在對着病床上的劉漢武說完這些話后，猛的從背後抽出了一把殺豬刀。
“王三，你想幹什麼？耍無賴是嗎？你們家什麼時候裝修過了啊？你是不是看人家小武是一個小孩子，你就想欺負人家啊？”那中年婦女雖然見到王三拿出了殺豬刀，但她的臉上非但沒有露出一絲的害怕神情，反而還義正言辭的訓斥着那凶神惡煞的王三。
“王主任，我哪敢啊？”當王三看到那教訓自己的是街道辦的王主任后，連忙對其賠笑道“可我家，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啊？”
眼中露出一絲真情的王主任，在看了一眼那躺在病床上的劉漢武后，便對着王三說道“你看人家漢武好歹也是個大學生，能連這點道理都不懂的嗎？你先回去罷，這件事情就交給鎮上來處理好了”王主任在打發了那被王三帶來的一群人後，便滿臉悲傷的來到了劉漢武身邊。
“哎！”眼中帶着晶瑩淚水的王主任，先是對着劉漢武輕輕的嘆了口氣，接着才滿臉傷心的說道“漢武啊？我真是替你擔心啊？我也聽你父母說了，他們說你這幾年在上海那地方也沒掙到什麼錢，你說你這醫藥費還有你父母的喪葬費包括這賠償的錢，你該怎麼辦啊？”
看着那王主任說著說著竟然流下了眼淚，劉漢武覺得鼻子一酸，隨即就趴在王主任的身上大聲的哭了起來。
猛然間，劉漢武好像想起了什麼，他停止了自己的哭泣，口中喃喃的念道“張……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