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歸來
顧蘭若腳下一頓,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不用回頭,也知道顧蘭喜的表情。
“大,大姐,你怎麼在……”顧蘭喜一驚,聲音帶着幾分顫抖,她緊張的攥緊帕子,不知道顧蘭若聽到多少。
在顧家多年,顧蘭喜練就察言觀色的本事,若秦華是毒蛇,那顧蘭若便是斬蛇人,她總有法子讓擋在前面的人倒下。
她不想和顧蘭若為敵,特別是這個時候。
顧蘭若神色瀲灧,嘴角彎彎,眉目間帶着幾分慵懶,臉上沒有一絲的不悅:“這裏是顧府,四妹能來的地方,我不能來?”
“不是。”顧蘭喜一怔,尷尬的臉上扯出一抹笑:“大姐姐誤會了,我也是無意中走到這裏,沒想到能在這遇到姐姐。”
“我也是無意中,還真是巧。”顧蘭若行事向來光明磊落,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從來不拖泥帶水,對厲天佑是,對厲玉珩也是。
此刻她眼中佈滿厭惡,顧蘭喜敏銳地捕捉到,心裏咯噔一聲,她都聽到了。她下意識地咬唇。
“這裏風景不錯,四妹好好欣賞。”顧蘭若轉身不帶一絲的留戀,沒了往日的親熱。
她最不喜的就是被人利用,前世被秦氏母女和厲天佑害得家破人亡,他們非但不知感恩,還得寸進尺,最後將自己逼死。
世間哪有那麼多良善,只不過是不忍罷了。
她們利用你的不忍,一點一點地將你榨乾,幾人你們無情,我又何必有義。
撕破臉更好。
“姐姐,對不起,我……”顧蘭喜見顧蘭若要走,快走兩步,卻在接近對方的時候頓住,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她想過和顧蘭若直接說,告訴她,她想做入四皇子府,想入她那般硬氣,可她不敢……
不敢拿等了十年的機會冒險。
她知道,今日兩姐妹的情誼就此斬斷,日後再見面形同陌路。
所以,兩人必須說清楚。
顧蘭若身份尊貴,手握商行,早已不是兩年前的顧蘭若,如今的她,顧貿見了都要顧忌三分,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庶女。
四皇子寧可冒被人非議的危險救顧蘭若,可見她在四皇子心中有一定地位,若她說一句,她謀划多年的計劃瞬間瓦解。
不行,不能讓她走。
顧蘭喜攔住顧蘭若,眸底閃過一絲惶恐。
落在顧蘭若嚴重,卻顯得如此可笑,明明是她無情在先前,現在卻要讓她講情面,還真是厚顏無恥。
“四妹有話說?”
“大姐,對不起,我,我也是被逼無奈,父親已經替我尋找婆家,他什麼性子,你比我更清楚,我不想被賣,只能出此下策。”顧蘭喜倒是坦誠,她只希望顧蘭若能念及舊情,放她一馬。
顧蘭若不語,目光在顧蘭喜身上打轉,許久,清眸彎彎,帶着三分譏諷:“你的婚事與我無關,至於你能不能如願,我更不想管。”
顧蘭喜鬆了口氣,看着女子如竹的背影,目光灼灼。
她遲早會如她那般,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顧蘭若回到昭華閣,休書一封,派凌月送去四皇子府,裏面明確闡述事情的來龍去脈,至於四皇子如何頂多,那便是他自己的事。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無話可說。
“小姐,小姐……”小蠻急匆匆地跑進來,臉上帶着喜悅的笑:“東臨公子,回來了。”
“容簡回來了?”顧蘭若猛地站起身。
小蠻笑着點頭:“門房剛接到東臨府木如的口信,說東臨公子半個時辰前入宮面聖。”
回來了,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顧蘭若開心地走來走去。
而此時的宮中,卻愁雲慘淡。
御書房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東臨淵單膝跪地稟報。坐在書案前的建安帝臉色陰沉如冰,嗜血的雙眸迸射出恨意。
半炷香后,東臨淵走出御書房,徐廣快步走進去。
東臨淵還沒有出皇宮,便看到宮裏的御林軍侍衛統領帶着人馬出宮。
木如見主子出來,快步迎上去:“主子,出什麼事了?”
東臨淵負手立於宮門口,抬頭看天,淡淡地道:“變天了。”
木如看着萬里無雲的天空撓頭:“有嗎?”
顧蘭若也看着飛雲的天,喃喃道:“怎麼還不黑啊。”
東臨淵回來,沒第一時間翻牆,想來事情有了着落,回復皇命后,應該會來她這裏,可大白天翻牆,是不是有點太囂張。
顧蘭若一副小媳婦盼情郎的樣子,倚在門框上,嘰嘰歪歪嘟囔個不停。
幾個丫頭見了,抿嘴偷笑,沒想到小姐也有如此小女人的時候。
“小姐,不如我去看看?”
“看什麼,東臨公子若是想來,肯定就來了,現在不來定是被什麼事絆住。”
“東臨公子是守規矩的人嗎,他翻的牆好少嗎?”
“大白天翻牆?你可能看得起他。”木芽翻了個白眼,見小蠻不說話,只是直愣愣得張大嘴巴,看着她身後:“我就說了句……”
木芽回頭,只見被她說沒膽的人,就站在她身後。
東臨淵莞爾一笑,頷首進了內室,那熟門熟路的樣子,彷彿在自己家裏。
兩個丫頭震驚地看着人走進去,卻忘了阻攔。
紅拂挑帘子進來,只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臉一沉問道:“剛才是誰?”
木芽回過神,急忙解釋:“是東臨公子。”
顧蘭若倚在榻上百無聊賴的翻看商行的賬本,提不起半分興趣,目光落在院中的荷花上,想着等到秋日,挖藕吃。
聽到門口的動靜,她目光懶散,並未回頭,聲音帶着幾分慵懶:“沒胃口,不想吃,都撤了吧。”
東臨淵淺笑出聲,某女回頭,便見一身天青色長衫的男子站在他面前,俊美的臉龐帶着幾分暖意,他瘦了。
顧蘭若眸光閃耀,猛地站起身撲過去:“你怎麼過來了?”
東臨淵一把抱住顧蘭若,低頭聞着她發間的香氣,深情道:“想你了,不想等到晚上。”
這個女人,根本不知道,他是如何挨過這四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