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起聽雨聲嗎
轉眼就到了周末，鄭爾余在家裏宅了兩天。碼碼論文，畢竟被導師催的不行。自己大概是組裏進度最慢的，開題報告后，停留在第一章止步不前。比某網文大V顧大大還慢，六年級就開始追的小說，轉眼研二了還沒完結，是真的沒脾氣了。
也不知道大神在做什麼，周末也要忙嗎？大神所在的部門是公司的核心構成，是技術核心。應該會24小時輪流轉吧。IT男真的很辛苦呢，不過大神好像永遠都是氣定神閑的模樣。
採訪稿呢，鄭爾余當然沒有拋在腦後，這是和大神建立聯繫的唯一途徑了。
確實，已經和大神失聯三天了。下周一定寫採訪稿。其實，在上次採訪的時候，鄭爾余有些疑惑，一團霧水，在請求大神添加微信的時候，大神猶豫了很久。掏出了另外一部手機，微信名居然是redis，一看就是工作機。工作號的添加，而不是私人號，是不是說陰只把自己看作同事呢？
在採訪的結束，鄭爾余問到大神未來的期許和規劃的時候，大神居然陷入了沉思，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什麼樣的計劃，是絕對不能外露的呢？鄭爾余猜想，大神要跳槽，自己創業。畢竟有技術，有閱歷，cover一切的氣勢無人能敵。
亂七八糟的問題太多，讓鄭爾余的周末變得如亂麻般抽離不清。
新的一周來了。
鄭爾余馬不停蹄地開始了採訪稿的編寫。
一個兵荒馬的上午過後。鄭爾余把初稿給老闆發了過去。
“機械人，什麼小機械人？”老闆回應一直很迅速，不愧是女強人。
“就是一個自動回復。”
“可以的，鄭爾余，你把他微信推給我，我要進行一下商務合作。”老闆敲來了這句話。
“嗯？”
“把它用在我們的招聘程序里，省的每天像個人工客服一樣，回答重複的問題。人工智能時代，讓人做更高效的事情。”
咦，天賜來的搭訕機會。
鄭爾余想了想，沒有直接把大神的名片推過去，而是心機地建了一個群聊。
鄭爾余小心翼翼地點開了大神的對話框。“大神，我老闆聽說了這個小機械人，她覺得你的程序很棒，用在校招很好。”
久久的沉默。
過了一會，鄭爾余德消息又發了過去。
“所以，我建了一個群聊。”
不一會兒，鄭爾余的手機開始了狂震。
一聽這狂震就知道，肯定是老闆在群里瘋狂發言了。老闆和大神當年應該是認識的，老闆剛進公司一年便擔任了校招的工作，校招自然是要進高校。大神的學校是首選，可以這麼說，大神是老闆一手招進來的。
真是有眼光的老闆。
（大神後來偶然知道鄭爾余這微薄的感恩之情，暗暗diss，自己優秀程度是在挑公司，有誰會拒絕我？）
“火臣啊，聽說你自己做了個小程序？”
“可以把這個小程序用在校招嗎？”
鄭爾余像一個捧哏一樣，在群里說道。
“這個小機械人真的很智能，雖然直男屬性，但是信息言語很精準。”
群里短暫的沉默。
“嗯？”
是大神發來的私聊！
好像不是特別樂意的樣子，鄭爾余想着要解釋吧。
“大神如果不願意的話，我可以和我們老闆說的，不用勉強。”
“沒事，程序做了就是拿來用的，技術本應服務於生活。”
大神輕描淡寫的幾筆讓鄭爾余的崇拜加深了幾分。
“可以的，這個屬於官方聊天用，程序我可以晚上已經搭建，你們只需要把語料庫給我就行。”
大神居然答應了，雖然話不多，也不知道他出於什麼樣的情緒。不管了，總之和大神的牽絆又深了一步。
“不好意思，有個變更，我需要處理一下。搭建好了再發群里。”
“好的，謝謝火臣。”
鄭爾余連忙發了句
“感恩大神，大神辛苦啦。”
鄭爾余看了眼手機，又到了深夜。什麼變更，好像隱約記得上次採訪時有談到，在凌晨2到3點要進行某個程序的變更。所以，大神是要忙到這麼晚的嘛？
最近上海的天氣多變，好像晚上又要下雨了呢。天氣預報說有雷暴，不知道大神有沒有帶把傘呢？
鄭爾余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睡眠當中。
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久，群聊消息的提示音把她吵醒了。
呀，忘記調成靜音了。天生對聲音和味道敏感的鄭爾余打開了手機。外面不知何時起下起了大雨，伴隨着雷聲。鄭爾余很喜歡聽下雨的聲音，諾大的都市裏，窩在小小的被子裏。她一直覺得這樣可以帶來安全感。
“小機械人已開啟”
“進入測試環節。”然後是鄭爾餘一串看不懂的代碼。
鄭爾余看了下表，3點了，這麼晚了，大神是剛忙完嗎？
要不要發個消息問候一下呢？
鄭爾余在群里和小機械人打了個招呼。
“請問秋招什麼時候開啟呢？”
小機械人沒有回復。大神的消息來了。
“這麼晚沒睡，是被我消息聲吵醒了嗎？”
“很抱歉。”
“沒沒沒，當然沒有。是外面的雨聲太大了，吵醒了。上海的天氣真的很多變呢？”
鄭爾余撒了個謊。
“是啊，下雨了。”
“大神這麼晚還在忙嗎？”
大神沒有回答。
而是發了一張公司大樓下的照片。是隨手拍的，那是程式設計師們的抽煙聚集地。平時鄭爾余經過的時候，那裏總是三三兩兩的一堆一堆。然而那張照片里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凌晨3點的公司，吸煙的男人一個也沒有。”
鄭爾余的文藝病犯了。
“是啊，只有我一個。”
大神很快就回復了。
“但是，三點還沒睡的，一起聽雨聲的，還有我。不是一個人。”
鄭爾余的臉微微發燙，這句話好像太曖昧了。不過在這樣的雨聲里，浪漫寂靜的夜裏。不說一些暖心話，不把靈魂剔透出來。怎麼對得起它。
“那，一起聽雨聲吧。”
“小屁孩。”
屏幕那邊的大神煩亂的心緒，竟被一個小毛孩撫平。掐了煙，閉上雙眼，開始享受這場雨。
一起聽雨聲。
多情的鄭爾余想到了周杰倫的那首老歌。聽見下雨的聲音。
雨漸漸地小了。鄭爾余又漸漸進入了夢鄉。
一場好雨，一夜好夢。
“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