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認罪
“你胡說!我沒有!”喬佳雨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大,激動的想站起來,無奈手上帶着手銬。
隨後我繼續道:“呂純來了因為高溫並沒有發現楚守源的異樣,只以為是喝醉酒,關閉空調就離開了,而你借口找呂純喝酒賠罪,將她灌醉,並殺害了她殺害,造成她自殺的假象,還很聰明的抹掉了所有痕迹,當然,我不得不承認,你很聰明,但是你忘了一點,桌上的紅酒杯是一對的!”
喬佳雨聽了就如同泄氣的氣球,頓時面如死灰。
我拿起了照片和血樣報告,道:“這照片是呂純的下顎上的血跡比對,和你的DNA完全一致,你說你不在場,並且進不去,她屍體上卻有你的血,你不覺得有點太荒唐了嗎?”
“你們怎麼會有我的DNA?”喬佳雨張大嘴巴,一臉的不敢相信。
“哦,之前你喝醉了,拔了一根你的頭髮。”我淡淡的笑了一聲,身邊兩人對我投過來佩服的目光還真是蠻受用的。
“就算是這樣,我說這是我自己割破的,可以嗎?我說呂純下顎的血是我之前蹭上去的,可以嗎。”
我搖了搖頭:“呂純下顎的血經過化驗分析得出的結論,與呂純身上的血液活性一致,是在相同時間流出,也就是她死亡的時候你在她的身邊。”
“你……我為什麼殺人!”喬佳雨依舊不死心,還在辯解。
我早就料到她還會這麼說,拿起了她的手機,翻開短訊界面,一條一條的划著,“你為什麼殺人?因為你被強過,恰好被楚守源知道,因為這個,楚守源無法承受你被玷污的壓力,便和你提出悔婚或是分手,你不同意,就殺掉了他,並且栽贓給了呂純,如果你還想爭論你是否被強的這個話題,目擊者,包括當時的參與者都在外面等著錄筆錄呢。”
終於,喬佳雨死心了,低着頭在那裏沉默不語。
筆錄錄完了之後,我被局長叫到了辦公室。
無非就是誇獎我之類的話,還要給我慶功頒獎之類的,對於這個,我根本沒有任何興趣,是誰在之前一個勁兒的說案子已經破了破了的,現在又出來了一個新的結果,你還要給我頒獎,可真會見風使舵。
身背兩條人命的喬佳雨最後被判處無期徒刑,並不是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其實對於一個犯人來說,在很多時候,死刑要比無期徒刑更加輕鬆一些,無期徒刑反而又是一種折磨,大好年華,就毀在了自己一時衝動上。
判決結果是鍾健告訴我的,掛完電話,我也合上了手中的檔案袋,心情募地變得複雜起來,這是師傅給我,讓我自己看的文件,我其實看過一半,就在那天晚上。
半夜上廁所的我,看到書房的微弱閃爍着的燈光有些好奇就多看了幾眼,發現居然是國際通用的求救信號——SOS。
我在國外學過這些東西,在莫爾斯電碼中,S的代號是三點,O是三橫,全稱英文為S阿VEOHYSPACE,意思就是救救我們的太空,海難鐵達尼號曾經船長就向過往的船隻發出過這種信號。
我奇怪書房大半夜的怎麼會有這種信號,就走了進去,順着電線尋找電源,就在線的盡頭看到了這個似乎被歲月塵封起來的檔案袋——那是我姐姐的檔案。
那是我還在國外深造的時候,我的姐姐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師傅是案件的負責人。
可惜這也改變不了最後結案結的荒唐,其實也並不是結案了,就是一個懸案在那掛着,沒人知道緣由,查起來的難度難以言喻,而那是我還什麼都不是,更沒有調查的權利,就只能心灰意冷的幫姐姐處理後事。
這件案子一直是我的心病,這麼多年了,放不下。
看到這檔案的時候,我沒有任何的猶豫就將把文件袋打開了,裏面大都是報紙之類的東西,還有姐姐的日記,當初我也看過了,什麼都沒有發現,屍檢報告和一些現場的照片是我所不知道的,而姐姐的相貌又出現在了我的眼前,讓我不由得鼻子一酸。
而一邊用鋼筆備註的張炳璐極有可能不是自殺,而是他殺,在現場發現了一些狗的毛髮,那瀟洒的字跡,無疑就事師傅寫的了,看來他這麼多年其實一直都是在思索着姐姐的案子的。
這個推論是有依據的,熟悉我姐姐的人都知道,她對動物毛髮過敏,反應還很厲害,家裏從來都不讓動物進,自殺現場絕不可能出現動物毛髮,唯一的可能就是兇手帶來的。
我帶着檔案袋出現在師傅家的時候,他沒有一絲驚訝,反而像是恭候多時了一般。
而廚房裏,師娘飯菜剛做好,我算是趕上了飯點。
“哎,師傅帶你多長時間了?”
“十幾年了,在我上警校之前就帶着我。”
我雖然不太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耐心的聽着,畢竟關於我的來意,他很清楚。
直到吃完飯,師傅拿出了兩個檔案袋,遞給了我一個,“你相信師傅說的話嗎?”
我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點頭了。
“師傅告訴你,現在可能你還沒有能力把這個案子查出來,但是當哪天你查到了,你就要捨棄一些東西,有收穫就肯定會有付出,你要記得這些,很多時候,其實讓真相就這麼埋藏下去,也是挺好的,警察並不是什麼案子都必須破了。”
聽着師傅雲裏霧裏的說著,我總感覺有哪些不對勁的地方,但還是應聲,接過了另一個檔案袋,“好的,師傅,我記住了。”師傅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你坐着吧,我去歇一會兒。”
說完,師傅便回房間了,只剩下師娘還在忙前忙后。
“沒事小寧,你別搭理他,他喝多了就愛瞎說,不用往心裏去,不用亂想。”
我點頭答應着,站了起來:“那我先走了師娘。”
“不留下吃飯了嗎?菜都買好了,留在這吃晚飯吧。”
我搖搖頭,想回去看看另一個檔案袋裏是什麼。
方冷已經離開了,給我留了一張紙條:以後別找我和你一起跳糞坑。字跡很用力,看來是生氣了,我搖頭笑笑,將紙條扔進垃圾桶。
檔案袋裏都是姐姐曾經的東西,類似筆記本,鋼筆,錢夾之類的小玩意。
姐姐的案件也再沒有其他的收穫,枯燥而又乏味的工作讓我有些不滿於現狀,我很想再出現一個大案子讓我忙一陣子。
鍾健可能是發現了我的焦躁,便開始勸我,但是我沒怎麼聽得進去。
“喂,你有沒有發現我現在乾的工作有點不正常?”我煩躁的超對面的鐘健問到。
鍾健抬頭看了我一眼,“那有什麼辦法,太平清閑你還不樂意了?張書寧同志,你的思想很危險吶!”
我白了他一眼,沒再說話,整個刑警隊似乎都進入到了一種休眠狀態,當我把手中的文件放在一邊準備眯一會兒的時候,鍾健的電話響了,誰打的不知道,但是鈴聲蠻好聽的。
“這歌誰唱的啊?”
“怎麼了?好聽?”鍾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皺了皺眉頭:“你什麼態度啊,我就不能欣賞音樂,陶冶情操了。”
“不是不是,就是不太了解你的情操長啥樣。”
和他鬥了半天嘴之後,他才告訴我,是他一個朋友的孩子唱的,才十幾歲就變成了網紅,還是大紅大紫的那種。
“一對雙胞胎,蠻漂亮的,就是在娘胎里的時候姐姐被臍帶纏住了腿,成了先天殘疾。”
的確是蠻可惜的,但是歌喉是真不錯,我不由感嘆一句,“上帝就是這樣,為你關閉一扇門,肯定會為你打開一扇窗,不可能讓你一點用都沒有的,總會有發光的地方。”
鍾健也沒再和我開玩笑,蠻嚴肅的點頭贊同。
因為無聊沒事做,就想兌現之前答應鐘健的燒烤,在警局多呆了一會兒。
“要不,我帶你去見見那個小姑娘吧,你不是對她蠻感興趣的?也算開闊開闊你老的事業,整天悶着,對身體不好。”他的突然提議倒是讓我有些驚訝。
“行吧,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不去倒是不給你面子了。”
然後鍾健就將我帶到了一處蠻高檔的小區里,差點被保安攔住,還好鍾健來過幾次,保安認識。
路上跟鍾健了解到不少情況,他朋友家裏經濟狀況其實不是很樂觀,又生出了一對雙胞胎,負擔越重,封建迷信的毛病就犯了,一切罪責被推到姐姐身上,她背上災星的罵名,還被迫輟學,僅僅是為了能讓妹妹有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
蠻不平等的待遇,姐姐倒也懂事,輟學就乖乖在家裏玩電腦,從沒有抱怨過一句不是。
估計是樂觀作祟,加上她的歌喉迷人,她在網上漸漸多了不少粉絲,還靠自己掙的錢,給父母買了房子和車,搖身一變成了家裏的搖錢樹。
“這也真是夠諷刺的,後來有錢了,你那朋友和他媳婦態度變了吧?”我扯扯嘴角,這種事這世上從來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