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相大白
段千月默然,她不得不承認,段千曦的話無法反駁。宴上的眾人也紛紛點頭,議論的矛頭直指蘇倩穎,甚至還連帶上了段千月。
“來人,請大夫。”段千曦淡淡道。
早在她說出撒藥粉之時,定遠王妃就派人找好了城中最好的大夫,因此段千曦一發話,立馬就有人引着大夫過來了。
眾人一見大夫的模樣,紛紛訝異道:“這不是京中最負盛名的杜大夫么,居然把他給請過來了。”
杜大夫一來,就立刻投入檢驗工作,段千月和蘇倩穎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段千月袖中的手攥得發青,怎麼辦,難道她就只能看着段千曦這小賤人揭穿了蘇倩穎?不行,如果蘇倩穎被揭穿了,她在京都的好名聲一定會受到影響的。
“長安郡主的手上確無藥粉。”杜大夫收了工具,開始檢查這桌座位到廁所的路線。
段千曦從容不迫地坐到座位上,靜靜地等待,目光卻時不時地掃向蘇倩穎和段千月,時刻留心着她們的動作,段千月不是什麼善茬,不會就這麼坐以待斃。
果不其然,趁着眾人都在注視杜大夫的檢驗,段千月忽然扶住額頭,故作身體不適,癱倒在蘇倩穎身上,嘴唇飛快地動了幾下。
蘇倩穎露出恍然的神色,忙道:“千月小姐身體不適,快,快送她去休息!”
段千月的丫鬟柳翠忙上前來,把段千月攙了向後院走去。
段千曦眯了眯眼眸,沖身邊的桃蕊使了個眼色,桃蕊會意,悄悄地離席,跟着段千月而去。
很快,杜大夫就檢驗完畢,當著眾人的面宣佈道:“路上也沒有一點藥物的痕迹。蘇小姐的裙子和凳子上的確有同種藥粉,可以證明並非郡主有意陷害,確是蘇小姐碰了凳子。”
杜大夫是京中醫術的權威,既然他檢驗過這麼說了,那就十分可信了。蘇倩穎俏臉煞白一片,垂眸不敢看眾人的目光,默默念叨着讓段千月快一點。
就在眾人指責蘇倩穎之時,柳翠手上拿着一個小紙包跑了過來,道:“且慢,蘇小姐是被陷害的!”
這事兒竟還有轉折,眾人又來了興緻,卻見柳翠把小紙包攤開,上面還有殘留的粉末,她擋在蘇倩穎身前,義正言辭道:“這是我們家小姐方才在地上撿到的,郡主若是用紙包把藥粉灑在蘇小姐身上,手上自然沾不到了。”
杜大夫捋着鬍子道:“草民只是來檢驗藥粉的有無,並不參與斷案。只要手法到位,這位姑娘所言也不無可能。”
蘇倩穎唇邊露出一抹得意,她就知道段千曦絕對玩不過段千月。
抬起垂着的頭,她一臉委屈和控訴,道:“長安郡主,這分明是你想要勾引陳公子不成,便用藥包包住藥粉灑在我身上,說是我陷害你。損害我的名聲來為你的劣行掩飾,你怎麼能如此惡毒!”
陳元湘也愈發厭惡地看着段千曦,抱不平道:“君子恥其舍曰欲之而必為之辭,郡主若是坦坦蕩蕩地表達歡喜,元湘倒還敬你兩分,行下作之事,還要拖無辜之人下水,真是無恥至極,我陳某可是大開眼界啊。”
段千曦蹙眉望了望那紙包,目露疑惑。好在這副身體的嗅覺十分敏銳,她鼻子微微翕動,很快瞭然,面上浮現從容的淡笑,道:“這紙包裏面的,是醫治風寒的藥物?”
“這是自然。”柳翠一臉有恃無恐,有了那麼多次成功的經驗,她是絕對相信段千月的判斷的。
杜大夫捻了捻鬍鬚,皺着眉頭道:“不對呀,方才蘇小姐身上和凳子上的藥粉,都是驅蟲的藥物。”
柳翠的表情瞬間僵硬,蘇倩穎的面容也凝固了,失聲道:“你不是感染了風寒才隨身攜帶藥物,為何會是驅蟲葯?”
段千曦掩唇輕笑,道:“本郡主感染了風寒沒錯,但可沒說這葯就是風寒葯啊。夏日炎熱,蟲子頗多,本郡主怕蟲子,便帶了些驅蟲葯,有何不可?倒是你們,沒弄明白是什麼葯,就搞了個藥包想要扳回一局,未免太粗心了吧。”
眾人一聽,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原來蘇倩穎狡辯不成,索性偽造證據證明此事是長安郡主陷害蘇倩穎,可沒想到偽造的藥物和長安郡主攜帶的藥物不符,反而間接證明了,此事就是蘇倩穎故意踢凳子,導致長安郡主倒在陳元湘懷裏。
真相大白,蘇倩穎的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羞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左右看看,自家的母親已經氣得甩袖而去了。
她毫無辦法,只得用袖子掩住臉,匆匆跑離了丞相府。
只剩下柳翠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兒,終於承受不了周圍的壓力,“噗通”跪在地上,磕頭道:“郡主饒命,奴婢不該妄動歹心誣陷郡主,此事與千月小姐無關,都是奴婢看不慣郡主平日的作風,才自作主張…”
段千曦挑了挑眉,本來也想把段千月教訓一番,但姊妹不和到底是家醜,有損定遠王府的名聲,便壓下的心中的不爽,淡淡道:“行了,回府再說,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下去。”
柳翠離開以後,陳元湘面色羞愧地低下了頭,又對段千曦施了一禮,道:“元湘有眼無珠,誤會了郡主,請郡主降罪。”
這次他的道歉多了幾分真心實意。段千曦懶得和他計較,擺擺手道:“今日大家都累了,本郡主也不想懲罰誰,各自用飯吧。”
眾人這才各自回到席上,津津有味地討論着剛才發生的一切。
不遠處,霍琅那桌唯恐天下不亂的公子哥咂了咂舌,道:“精彩啊,京中頗有些名氣的蘇倩穎竟當眾陷害長安郡主,長安郡主的妹妹段千月卻幫她不幫親,果然是三個女人一台戲,精彩至極。霍琅,你怎麼看?”
他用手肘頂了頂霍琅。
花燈掩映下,霍琅眸底浮現一抹興趣。
霍琅抬眼,淡淡一笑,別有深意道:“從今往後,長安郡主恐怕不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長安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