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方技家 (求收藏 求推薦票)
王冽是鑽了所有人的一個空子,也是做了一件十分大膽的決定。
在盛京之中,破壞路面、聚眾鬥毆,若是平民身份,按照大秦律是要剝皮的!
所以眾人都沒有想到,王冽會突然來這麼一招。
隨着他的一身怒號,天地間驟然狂風大作,王冽身前的所有能量皆被他吸到了身體當中。
這是一種久違的感覺,戰鬥時生死一線的體驗讓王冽渾身上下雞皮疙瘩都戰慄了起來,不,他不是恐懼,而是興奮!
事實上,此前王冽從未嘗試過虛空凝聚長弓,就算是在演武大比時,他也僅是彎弓凝箭罷了。
旁的不再多言,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煙塵即將消散之際,無數枚銳利的箭頭終於凝成了透明實體。
那宛如藝術品般的手指輕輕一彈弓弦,美到剎那迷醉的動作下,放出的卻是森然殺機!
前沖、凝弓、射箭就在這行雲流水之間飛速完成了,王冽根本沒有側耳去聽最終的結果,他捏着那依舊凝實的弓箭,一隻手翻身抓住門框便向院內沖了進去!
‘噗嗤,噗嗤!’
箭矢入肉和眾人的慘叫在王冽的身後此起彼伏,王冽卻充耳不聞,現在才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他的眼睛看不到了,但經過幾個月的熟悉,王冽的耳朵變得異常靈敏,有時就算不動用能力,他依舊能聽得到百米開外的喃喃細語。
此時的他就正在傾聽,聽那救人的方技家,究竟在哪個方位,哪個屋子。
偌大的盛京啊,在這裏生活、居住的人口不下百萬。
整整一條最為繁華的勛貴衙門街道,充斥着無數叫賣、吆喝的聲音,在這吵雜的聲音當中,王冽強自清心凝神,側耳聽着周圍所有的動靜。
哪怕是他的周圍已經重來了無數府兵,王冽都充耳不聞。
因為王冽的本體蠱已經告訴了他,這些人,還是不夠看的。
“該死的間諜!不論你是匈奴單于國的鷹犬,還是烏斯藏假仁假義的佛陀,今天!我等便讓你有來無回!”
“我等以通報少上造,速速放下武器!留你全屍!”
諸如此類威脅的話語不知凡幾,從這些人口中,王冽也深深地體會到了這千年王朝的沒落與辛酸。
曾幾何時,雄霸中原橫掃六合的大秦,是多麼的帝國氣象。
在老管家的描述中,那時的秦朝無視任何一個勢力、國家的窺探,文物典籍包羅萬象,文臣武將如天空中的星辰,閃爍着別樣輝光。
可現在呢?
呵呵,一個小小的間諜,居然讓這些所謂的大秦銳士怕成了這般模樣!
這些人,過慣了驕奢淫逸的生活,早已腐朽在這紙醉金迷的世界了罷!
王冽沒有再凝聚箭矢,他僅僅抬起弓背,猛地一個迴旋,四周圍的罡風已經將那些實力早已九鼎的士兵,嚇地忙不迭回退了幾步。
這時的他,在所有人眼中就像是一個視死如歸的戰神!
沒有光鮮的鎧甲,沒有銳利的神兵,但王冽的舉手投足,卻盡顯大將風範,與他那衣不遮體,污穢不堪的外表來說,簡直天然之別。
“滾!”
就在這時,王冽聽到了!
他在繁雜的眾聲中,聽到並感知到了一道清亮的斷脈。
在這個時代,在這個大院子中,能夠斷脈,書寫脈案的人,唯有方技家了。
王冽的一聲怒吼過後,士兵們下意識地紛紛後退一步。
也正是這一步,讓其中的一名甲士不由得滿臉漲紅,一股屈辱之情油然而生。
“媽的!該死的諜子,竟敢如此撒野,你真當我大秦無人了嗎?!”
說話間,士兵拔出腰間佩刀,一股股渾厚的罡氣如臂使指,轉瞬間便包裹了他的全身。
只可惜,他能接觸到的武學,只是軍隊最為普通煉體之術。
就連王氏家學都不如的軍旅術法,又怎能和那千萬年前合九黎,聚八十一戰將橫掃南蠻的蚩尤嫡傳相比擬呢?
王冽所屬的蔚藍色罡風,像不甘欺壓的巨龍那般,死死地朝着士兵壓去!
一時間,罡氣主人王冽的心中也是豪情叢生,那種即使年幼,卻不能被低等術式欺負的感覺,讓王冽一時間忘記了他本來想要做的事情。
彎弓,搭箭,那句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口訣,再次浮現在了王冽心頭。
‘萬矢破空沒夷狄’
他手中的弓箭詭異地亮起了幽藍色的光芒,可見的,星星點點的能量正在不斷地匯聚着。
更加神奇的是,剛剛凝出的一根根箭矢,並非演武對戰時那般懸浮於空中,等待王冽將它們發射出去。
而是全部融入了王冽手中的那根!
威壓越來越大,壓得四周圍所有人抬不起頭來。
那之前還十分倔強邁出兩步的士兵,也只剩下咬牙切齒地咯吱咯吱聲。
他恨,他不甘!
在大秦的國都,他身為大秦銳士,竟然要被一個破衣爛衫的外人釘死了!
最可恥的是,他一動都不能動,連張口說話都做不到了。
形容的時間或許很長很長,但王冽從開始到真正凝聚完成,也僅是幾個呼吸了事的。
只聽,‘嗡!’
十分沉悶的一聲,好似大地都跟着震顫了一下。
緊接着就是一聲慘叫,以及王冽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一個轉身,滑不留手的他再次逃出了包圍圈,這一次,他要去的地方正是那方技家所在之地!
耳邊呼呼的涼風吹過,拍在臉上時讓剛剛還熱血上頭的王冽冷靜了很多。
叮咚的泉水,隱隱約約而來的清亮歌聲,無不讓人沉醉。
王冽相信,如果現在他的眼睛能看到的話,一定會被四周圍漂亮的風景所吸引,流連忘返。
穿過了一道又一道的拱門,甩脫了一層有一層的包圍。
王冽知道,他今天是幸運的。
在這整個城市中心地帶,沒有人會想到,也沒有人真敢硬闖。
他可能是古今第一人了吧。
‘就是不知道,那即將來到的少上造又是什麼人呢?這個爵職我好想在哪兒聽過,又不記得什麼人告訴我的了。罷了!想不到便不想了,先帶人走為好!’
言語間,王冽已經闖進了聲音的源頭,那位方技家的房間。
‘彭!’大門應聲而碎。
可想像中的場景卻並沒有出現。
就王冽這樣破衣爛衫,滿臉殺意橫生的樣子,好像並沒有讓裏面問診的醫患有什麼反應。
“君有病。”
“願聞其詳。”
“五十當眉落,眉落半年而死。”
“何湯藥可醫?”
“固非服湯之診,君和輕命也?”
“然......這位小兄弟可是來醫眼疾?”
王冽一下被問蒙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病患問病了,醫生還沒開口呢。
面前的事情,實在是讓他有些接受不來。
原先設想的擄人,然後衝出去,現在看來好像有點不太對?
就在王冽思索一陣,剛想要張嘴說話的時候,他身後的追兵也跟着沖了進來。
“先生告罪,吾等攔阻不當,讓先生受驚了。少上造以入院門,想來片刻便至,請先生莫要煩擾。”
士兵們並沒有進入房間,而是叫來了一隊弩兵,俯身拉弦,門外殺氣騰騰!
這時門內的王冽也不甘示弱,依舊準備運起罡氣,先將這隊士兵衝散,而後帶着方技家在人來之前先逃出去。
‘等醫好了她,怎麼做都好說了!’
心中想着規劃,王冽嘴裏爆喝一聲,那半透明的弓箭又一次抬了起來。
只是......
“呵呵,散了!某在這裏,用得着他甘良嗎?告訴甘良,退出去順便把院子收拾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