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永不相見,能做到嗎
“哎......誰知道會變成這樣?多好的一個孩子,你說說你們倆弄成現在這樣,真是。”
葉大海無從說起,葉正瀟也是一籌莫展。
最近發生了太多讓他始料未及的事,人都不在狀態了。
“祁家那邊是怎麼做的,你出手了嗎?”
“離婚手續已經辦完了,最好別出來,讓她在裏面待個夠。”
“你這......正瀟,好歹你和她夫妻一場,要做的這麼絕嗎?”
葉正瀟氣不打一處來,別人說他不念舊情,那是不明緣由,自己老爸都這樣,他卻覺得受到了侮辱。
“爸,你知道渺渺因為謝允諾的離世有多傷心嗎?現在憔悴成了什麼樣兒了,要不是她老公將她推開,說不定她現在就沒命了,祁意濃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幸好現在和她解除了關係,否則,他一輩子都要背負這個罵名,他都沒臉見陳渺渺了。
“這......我也沒說什麼呀,你還委屈上了,當初是你要去國外丟下渺渺的,現在又是你的老婆撞了人家老公,你是所有問題的核心,懂嗎?”
核心?這個詞用得好,葉正瀟都忘了自己是這所有事情中最重要的一環了。
因他起,因他結束,一個死,一個進監牢。
剩下他和渺渺,他們之間的隔閡和傷害,卻拉得更深了。
“你是覺得我現在還不夠可憐是吧?”葉正瀟忽然質問老爸。
多日以來心裏壓抑的傷感、憤怒、還有那些壓在心裏說不出口的難受。
他就不能找個人說說嗎?
葉大海欲言又止,他沒見過葉正瀟這幅模樣,小時候即使和人打架受委屈了,回來也是一聲不吭,直到看到他身上的傷。
這個兒子從小到大沒做過什麼特別出格的事,除了是個寡言少語的人。
他一直好奇將來這小子該找什麼樣的一個兒媳婦,想不到媳婦沒找到,卻被顧貞那個賤人發現了苗頭,耽誤了他那麼多年。
好不容易和陳渺渺正常的開始戀愛,結果,又被那賤人給攪和了,他自己也有錯,都快三十的人了,還不消停,也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些什麼?
“好,你可憐行了吧,我也懶得管你了,你愛咋咋地吧,結不結婚,生不生孩子,也不是我能管得了的,我自己有兒子就行,你有沒有,是你的事。”
從老爸那裏出來,發現外面下雨了。
h市冬季的陰雨天,冷的人骨子裏都滲着寒意。葉正瀟連傘都沒打,走到車前抬頭看了看天。
如果這時候,一場冬雨能將他淋醒,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他是不是就不至於這麼難受?
有電話進來了。
“在哪兒呢?過來吧,都等着你呢。”
包廂里,齊峰、還有韓陌夫婦都在,葉正瀟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都來了,這是要提前過年了嗎?”
可不是嘛,離春節不遠了。
冬天好像已經很久了,也陰冷了很久。
“出來總比待在家裏好,怎麼樣,今晚不醉不歸?”
他怎麼會不知道,這是哥們兒怕他在家想不開,特意叫出來散散心呢。
“行,那我就捨命陪君子了,不醉不歸。”
傅嘉儀對着梳妝枱正在描眉。“姐,今晚出去吧,我和吳棟約好了,他已經定好位置了。”
“你們倆人約會,我去做燈泡嗎?算了吧。”反正她哪兒都不想去。
傅嘉儀描好了眉毛,開始打腮紅。“說好了,必須出去,你再待下去,該發霉了。”
“吳棟說了,你該多出去走走,他完全不介意,你可是我姐,你長得這麼漂亮,不該待在家裏枯萎呀。”
即使是謝允諾泉下有知,也不希望她如此寂寞。
“我一個人挺好的,別拿你哥說事,我不去了。”
樓下,吳棟已經在按喇叭了。
管家上來敲門了。“小姐,吳先生催你們快點下去呢。”
傅嘉儀將她推到化妝桌前,就開始對着她的臉,進行“裝修”了。
還好底子在那裏,隨隨便便一個簡單的妝容,瞬間一個大美女出爐了。
“看看,還是花樣年華,可不能白瞎了這麼好一張臉。”
陳渺渺淡笑。漂亮有什麼用,能讓痛苦減低一點嗎?
還是能讓人多給一點愛,她是真的很孤單,以前不覺得,是因為身邊有人,現在沒有噓寒問暖的人了,還是以那樣的方式離開,心裏怎麼能不空落落的。
一行三人來到了酒吧,卡座里,陳渺渺興緻缺缺。
“姐,我去點一首歌吧,你想聽什麼?”
“啊?隨便吧。”
“我知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歡聽那首《想見你》嗎?”
陳渺渺點了點頭。
那哪是她喜歡的,一直都是謝允諾喜歡的歌。
當吧枱上的歌手輕緩的唱起,悠揚的歌聲傳來。
想見你,只想見你,未來過去,我只想見你。
穿越了千個萬個時間線里。人海里相依......
她的眼淚不自覺的滴落在了手邊的酒杯里。
樓上的葉正瀟,默默看着她拭去眼角的淚,心情忽然變得沉重起來,跟着那歌手的節拍,心緒一下子飄得很遠。
“渺渺。”
“是你?呵,我應該想到哪兒都有你。”
“你願意出來也好,總不能一直這樣消沉下去,和嘉儀她們一起出來的?一會兒,我送你回去吧。”
陳渺渺自動往後面退了退。“我說過不想見到你,永遠都不想見,怎麼,聽不懂人話嗎?”
“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不會聽的,如果不見到你,我可以忍着不去找你,可是你出現了,我做不到視而不見。”
“那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我不想見,看見你我就會聯想到允諾的死,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寧,你知道嗎?”
說完,陳渺渺丟下還未歸來的傅嘉儀,往門口的方向去了。
“渺渺,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吧。”
“不需要。”
“我知道你恨我,你可以回去接着恨,沒必要拿自己來賭氣,我同樣也不好受,如果你有方法,請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見、不念。
做得到嗎?以前不是做得挺好嗎?他傷感,是因為愧疚,而她是因為心痛、難受。
“離我越遠越好,永不相見,能做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