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平平淡淡租書人
神堂之內
側躺在床鋪之上的秦七紗，微眯着眼睛，仔細的想着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一句一句，突然瞪大了眼睛
早上剛剛發生的事情，她居然沒有想起來，反而又說了一次他知道自己去做活了...這個早飯，真是白吃了
城內和城外是截然不同的，她儘力的適應着，可生活並不容易，說是真正的靠自己，可真的很難啊
或許是想的太多了吧，很多不在意的事情，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也不會刻意記住自己說過什麼
他說的沒錯，人只會對感興趣的事情感興趣，只會對在意的事情在意，他再回來的時候，就可以告訴他，人只會記住想要記住的事情
秦七紗緩緩閉上了眼睛，享受着溫柔的月光
......
此時的秦石頭，拜訪了柳大人之後，剛剛到達通天塔
從外面看去，通天塔共有五層，上一層要比下一層更窄一些，每一層的形狀都是一樣的
漆黑如墨的磚石，一扇紅木窗欞的窗戶，每一層的四個角都有一隻黑石雕刻的小老虎，形態各異
每一塊黑石之上都有着條紋，組合之後就成了一個個美麗的圖案，有些圖案很神秘，看不出是什麼意思
有些很簡單，像是虎豹豺狼，南稻北粟。平整如鏡的黑石反射着淡淡的月光，他推開門，月光灑進了通天塔內，聲音傳到了通天塔外
他慢慢的走着，這裏有很多的小鋪子，賣的物品的價格比黑狼城內昂貴很多，也多是對武者有用的東西
在一番打聽之後，他漸漸的了解到，這半年來他們為每一次獵殺妖獸所做的準備，大概需要多少銀兩
他們獵殺的妖獸，大概可以賣到多少銀兩。大致算下來，每次的成功，他們可以賺到九成
而最後一次的獵殺，花光了他們半年來所有的積蓄。他們得到的，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豐收
他停在了一個賣書的小鋪子面前，蹲下來隨便翻了幾本，抬起頭說道“掌柜的在這賣書，有生意上門嗎”
掌柜的是一位穿着青衫的中年人，修剪着整齊的鬍鬚，四四方方的臉上掛着一抹笑意，“偶爾會有人來，買的人不多，看的人多”
秦石頭道“我看掌柜的這裏，是一些武學功法，門派傳記，奇聞異事之類的，看什麼的比較多”
掌柜的低聲道“這的人大多看些門派傳記，他們啊，對這些功法什麼的，不感興趣”
“這裏面的人，沒有一個簡單的，哪會看得上咱們這小攤上的功法呢，不入流。這些奇聞異事啊”
“也就這麼幾本，挺老的書了，也就是像我這樣的人能搜集到的。有身份的人啊，知道的比我多多了”
秦石頭道“這要照您這麼說，您這小攤子上的東西可是一本也賣不出去，您剛說有不少人看了門派傳記呢”
掌柜的道“我想啊，他們多是為了以後做打算。我在這裏啊，呆了差不多三四年吧，每個月，都有人離開這裏”
“很多人出去之後都是去闖蕩去了，在這裏面呆的久了，就不太清楚外面的世界了，看看門派傳記多少能知道一些”
“像書這種東西，有身份的人能找到的書可能很多、很全、很深入，但咱這的書，他們未必看過”
“算是從另一個方面去了解一個門派吧。沒有人會嫌自己了解的不夠多，不夠深入的，想了解的話”
秦石頭道“看您這些書里，好像就這些傳記比較新，別的，都有些老了”
掌柜的道“這些傳記都是最新整理出來的，看這些東西啊，不必較真。較了真，其他的就看不下去了”
秦石頭道“這些書，掌柜的都看過嗎”
掌柜的道“看過一些”
秦石頭道“掌柜的喜歡看些什麼呢”
掌柜的道“一些奇人異事，很有意思，那種打破了常理的感覺，總是能讓我眼前一亮，但拍案叫絕，驚為天人的，沒幾個”
秦石頭道“您的意思是”
掌柜的道“就是奇人異事的結構還有故事，奇人異事，最重要的就是奇異，有沒有打破常規，有沒有故事性，很重要”
秦石頭道“一本書，要吸引一個人看下去，要走到一個人的心裏，究竟是什麼因素的觸動，因人而異吧”
“就像是喜歡，喜歡的不講道理。我對奇人異事也很感興趣，可也只是當做一個故事，那並不是真的”
“我更喜歡平平淡淡的那種，您這裏，還沒有我想看的書”
掌柜的道“如果你想看書，有時間可以去城裏，我在那有一個書屋，那裏的書比較多，有更多的選擇”
秦石頭起身道“有時間一定去”
掌柜的看着有意要離開的秦石頭，猶豫了一下，果斷地說道“你喜歡平平淡淡的話，為何還要練武呢”
“打來打去，可一點也不平淡”
秦石頭道“平平淡淡是我的追求，練武是完成這個追求的手段，也可以說平淡是結果，練武是過程”
“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裏，要想真正的平淡，只有這一條路吧”
掌柜的道“這麼說你不是很喜歡練武”
秦石頭道“嗯，但只有這一條路，縱然不是很喜歡，也必須要全力以赴。或許這就是你們大人所說的生活吧”
掌柜的笑着道“如果你能一路走下去，不忘記自己真正的喜歡的話，也是挺好的。生活啊，生活這兩個字太大了”
“有些時候，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一條我們不喜歡的路，可也要披荊斬棘的走下去啊，為了最終的歡喜”
秦石頭笑着道“您的歡喜是什麼呢”
掌柜的道“看書，看那些能讓我拍案叫絕的書。多看一本，多一份歡喜”
秦石頭道“挺好”
掌柜的突然笑眯眯地道“說到這個歡喜啊，我這還真有幾本好書，要不要看看”
秦石頭道“看看吧”
掌柜的轉過身，蹲在了小木墩前面，打開了小木墩，拿出了，不知道幾本書，用黑布纏着
“這幾本啊，是今天剩下的了，回去看吧”
秦石頭道“好，您會一直在這裏吧，看完了我還回來，需要付些銀子嗎”
掌柜的道“等你還書的時候再給銀子，按天算，一天一百個銅板”
秦石頭笑着道“這我可得快點看了，看完再來找您。對了，如果方便的話，您可以從書屋帶過來一些書”
“一些咱們帝國的風土人情，人物傳記，城池歷史，門派傳記也要多帶些，能帶多少就帶多少吧”
“我都忘了問，您這是賣書還是租書”
掌柜的道“租書”
秦石頭道“那可太好了，您有多少帶多少吧，有時間我過來找您”
掌柜的道“好”
秦石頭將黑布纏着的書放進了懷裏，繼續在通天塔內閑逛着，賣書的掌柜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心裏念叨着，這小子看這些書幹什麼呢，不平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