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手術刀
或許不應該在市政廳下手。
夜願計劃,最好能通過偵察找到市長和他兒子的住所以及他們所有的安全屋。想知道這些,不得不跟蹤那個人。
夜願穿着每天都不重樣的一身行頭隱匿在人群中,他看着窗戶,藉助玻璃的反光來觀察街面。
那個人出現了,市長的秘書。
最近幾天,夜願變換着監視時段來掌握到了秘書的出現規律。(每天換個時段而不是監視一整天,因為24小時監視會引起懷疑。全天候監視更適合可輪換人員的團隊來行動)。秘書的日程掌握了,如果能從她手裏拍下市長的日程表的照片就更好了。
85%的人是被第三方而非目標發現的,為了不引起懷疑,夜願從頭到腳換了身打扮;此刻,他是網紅地點拍照打卡的遊客。拍照有了理由,這就對目標方便進行照相偵察。
照相偵察只需要記住六個字,推,拉,搖,移,跟,甩。
推,將鏡頭推進,拉則是拉遠。移,則是通過手腕轉動來讓相機像監控攝像頭那樣左右搖動。跟,則是下半身向前,上半身轉向目標一側,以靈活的腳步跟拍。甩則是像快反射擊那樣的動作,用於甩拍突然出現的情況,比如突然出現的安保、可疑人員和注意點。
夜願右手套進攝像機帶子裏曲臂舉着相機大臂緊貼身體,手肘穩穩的靠在腰包上,左手虎口卡住相機下方,拇指按住照相機向內側往右手掌心裏摁,其餘四指貼在右手手背上,這是非常穩固的照相偵察姿勢。
秘書走向了停車場,看來是要下班回家了。
秘書上車后,夜願也上車跟在了後面。密集的交通情況下,他們的距離沒有超過兩輛汽車。如果不是這樣,夜願則可能錯過一兩個信號燈而跟丟秘書。
在跟蹤中,秘書轉了兩次向。“不要緊,問題不大。”夜願心想。
緊接着,秘書開車掉頭了,並且是在禁止掉頭的路上。
“難道她察覺到了我的跟蹤?”夜願心中一緊。
秘書掏出電話說道:“市長,最近總是有JDM跟在我後面,我猜一定是夜願。”
“是不是那些極其罕見的經典車型?”市長問道。
“對。”
“那一定是他!”
秘書前幾天在車尾發現了膠捲底片蓋着的白光LED燈,她當時就懷疑這是個可以被一些照相機在夜間看到的紅外跟蹤設備。
此外,更值得讓她懷疑的是,她在無意中把玩手機里phototrap的軟件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電腦有被移動過位置。她知道,像夜願這樣的高手會繞開作業系統,擰開硬盤螺絲,獲取電腦中的內容。
秘書開車技術不佳,經常在路上走走停停,在她身後的幾台車都很受影響。然而,此時一直跟在其後的老日系車卻能輕鬆的快速起步跟上。那種老車必定是手動擋,它一路尾隨卻不超車,更加重了秘書的懷疑。
“這一路過來那個司機都不累的嗎?”秘書疑惑道。
“不錯,看來你已經把他引誘到了陷阱里了。”市長說。
這時一台黑色的suv突然對着夜願的後輪撞來。
嘭!
夜願的車被撞得失去了控制。
緊接着,一台黑色轎車以自己的左前角撞向夜願所駕駛車輛的前軸,夜願的車再一次被撞開。
黑色suv準備再次撞來,夜願從座位底下拿出手槍對準黑色suv的駕駛員盆骨位置射擊。
子彈被擋風玻璃的曲面改變了軌跡,射進了那個駕駛員的胸口,那個司機當場斃命。
夜願知道情況不妙,準備開車逃走。第二台黑車上的人立刻一個降檔,超過了夜願的車。
第二台黑車上的墨鏡男右手握住方向盤正上方,左手放在手剎上,左腳用力踩下剎車。他先向右輕打方向盤,然後再向左猛打方向盤。
黑色的車在這條馬路上劃過一道半圓,這是J型轉彎嗎?不!這是更誇張的一種甩尾漂移,黑色轎車從夜願車子的右側滑到前面再來到了左側。輪胎摩擦着地面發出了漂移聲,整個漂移過程中,那個墨鏡男都只是靜靜的看着夜願,他面無表情,彷彿這種程度的車技對他而言不過是常規操作而已。一台很商務的轎車,它相較於賽車的暴力漂移不同,它優雅而迅速的載着車上身着價值不菲的名貴西裝的墨鏡男,它迅捷卻又顯得毫不焦躁的如絲般順滑的順暢漂移,留下的剎車痕迹像是一枝黑色的鋼筆在馬路上書寫了一個“G”字。
黑色轎車此刻車頭正對着夜願的駕駛室。墨鏡男沒有浪費一秒,他立刻踩油門向夜願的車門衝去。
伴隨着巨大的撞擊,夜願瞬間暈了過去。而那個墨鏡男則打開車門,走下車,摘下西裝駁頭眼上插着的襟花,丟向了夜願。
街邊幾個黑衣壯漢立刻將夜願從車上拖了出來,塞進了豐田阿爾法裏面。
市長從墨鏡男身後走了出來,說道:“我一會要親自折磨他。”
墨鏡男說道:“請盡情享受。”
市長轉身走後,墨鏡男摘下了眼鏡,露出了深邃的雙眼;愛德華·手術刀,他穿着抽絲的真絲面料的禮服外套,條紋馬甲遮蓋着風琴褶的古典禮服襯衫。馬甲遮蓋着以前被看作是內衣的襯衣,象徵著紳士不露肉的傳統思想;槍駁領的英式白色禮服表明他是一個極度高調和張揚的人。他是一個穿着華貴衣服的殺手,也是市長的御用殺手,高層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就派他的人馬出動。
他叫來屬下的人處理路上的那三台車,自己則坐上了一輛黑色的邁凱輪senna。
愛德華手術刀本來是一個手法精湛的整容醫生,後來因為追求極致的美而致使他在道德和靈魂上雙重扭曲。他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一個有潔癖的人,一個對S1隊嗤之以鼻的殺手。
Senna上播放着古典的香頌,愛德華說道:“特種部隊那種殺人的方式,和用斧頭劈人沒什麼區別。那幫穿着沉重裝備的人這輩子都理解不了,什麼是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