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分

二十七

我知道，聽了不該聽的，看了不該看的，總不是好事，於是，我輕輕地躲了回樹林。如來看來也正在氣頭上，甚至都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後來，我才知道，跟如來大吵大鬧的老頭竟然是太上老君。但他在三十三外天的兜率宮，如來在西天的大雷音寺，兩人會結下什麼梁子不成。

我突然想起前天悟空在講到他的前世時，講到他曾是老君所騎青牛身上的一隻牛虱，被如來和老君用來完成什麼計劃。難道老君跟如來所爭之事，跟悟空有什麼關聯。

雖然已過幾百年已歷經多少輪迴，但悟空總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我心中擔心這老頭去找悟空的麻煩。雖然悟空曾大鬧天宮，現也成佛了，但歸根結底是老君所養的一隻牛虱，肯定不是老君的對手，萬一老君找他的麻煩，那不就完了。

我一着急，也故不得許多了，偷偷離開大雷音寺，趕緊朝斗戰勝佛殿跑去。

一來到殿中，就看見唐僧和悟空都在。

“己兒，我已算準你會來，在此等候多時了。”唐僧向我招招手：“趕緊坐下，我們趕緊商量一下對策。”

“什麼對策？”看來，真的出了大事了，我趕緊坐下：“真的出了什麼大事嗎，。難道太上老君真的會來殺悟空？”

“我已成佛了，豈是那麼容易殺掉的。就算我老孫曾是他養的一隻牛虱，但如果他真的敢向我發難，我才不管他什麼三七二十一，打他幾百大棍再說。”悟空甚是氣憤。

“阿彌陀佛，悟空，你怎麼老是打打殺殺的，我說過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聽。”唐僧不緊不慢地說：“現在都已成佛了，該考慮一些三界之內的大事了。”

“我本來有些事是不想告訴你們的，但事到如今，也只有說了。”唐僧終於開口，說出了那隱藏了幾千年的秘密。

那是如來救了你們兩隻狐狸回靈山後，看到三界之內，人們侍強凌弱，貪圖口欲之快，空傷眾生靈之性命，與佛家所倡導的各種戒律相去甚遠。但世人貪圖眼前的享受，對佛教所講的各種修行置之不理，這與不用什麼戒律的道教行成了鮮明的對比，人們情願一邊吃肉一邊修行，道家的勢力範圍越來越大。特別是在東土各部洲，殺戮不斷，寺廟被燒，佛象被毀，佛事越來越不興旺。如此一來，佛祖在三界之內享用的香火越來越少，在三界的地位也一日不如一日。有一日，我佛如來下界化為一個和尚，在京都一整天，都沒化到一顆米粒，反而在黃昏時，被幾個道士所圍，拿他的光頭開涮。如來一氣之下，扭住他們到官府去評理，哪知那官府的官人，不僅不主持公道，反而一樣的嘲笑和尚，說現在還有誰當和尚啊，不要說你們說的那套佛經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那虛無飄渺的來生，你看得見還是摸得着啊。還不如跟這幾個道士去學點法術，既可以修行又可以享樂，說不定你法術練得好，還可以娶幾個美女作老婆。

佛祖甚至生氣，但又不好發作，只好講道：“你等這麼輕視佛法，就不怕佛祖怪罪嗎？”

“佛祖，什麼佛祖。”只見其中一個道士說：“我知道了，你說的是那和尚廟裏的泥菩薩吧，那泥做的如來能把我怎麼樣。我前天就推倒了一座如來，燒了一座觀音廟，怎麼沒見什麼狗屁佛祖怪罪啊。”

另一個道士叫道：“我說和尚，你別死心眼了，真要有什麼佛祖，他怎麼不管啊，人了，你見過嗎，你見過嗎？”

沒見過。其他道士一一附和。

“我只是見過玉皇大帝他老人家，他在夢中吩咐我好好修行，將來也封我作一個什麼佛祖。”另一個道士更是狂妄。

面對眾些凡人，我佛本想教訓他們一下，但終想他們是凡夫俗子，只是誤入歧途，只是化為原身，只見那彩霞飄渺，正中間坐着我佛如來。這下子，那些道士嚇暈過去了，手足無措，不知所云，那官人更是嚇得要命，跪倒在地求饒命。

我佛慈悲，沒有怪罪他們，只是輕言細語地道：“爾等侮辱我佛，本應當治你們死罪，但念你們也是誤入歧途，饒你們一命。只是以後，你等要遵我佛法，多做善事。”

“謝謝佛爺爺饒命。我們一定改入佛門，深修佛經，多做善事。”一個個磕頭磕的咚咚響。

回到靈山，佛祖甚是不快，但急在心中，但一時也想不出個什麼好法子來。

只是沒想到沒過一日，太上老君突然來到靈山。

“老君，多日不見，不知大駕到來，有累了。”我佛如來當年在西天修行時，老君也正在東土修行，兩人差不多是同時得道，故而一見面甚是喜悅。

“佛祖，我聽說近日您移佛駕，到東土去了一趟。”寒暄過後，老君開門見山。

“是啊，我去東土，發現眾生不遵我佛教，甚至燒我寺廟毀我佛像。”如來不來感慨地說：“老君，你的消息倒是靈通啊。也是，我觀東土你的道觀越來越多，想必是有人向你報告了。”

“佛祖此言差已。一則我很關心老朋友，沒人報告我也略知一二。”

媽的，這不是明的說在監視我嗎。如來心裏一蹬。

“二則東土之地，道觀是越來越多，但敬奉的卻不是我的道像，是當今的玉皇大帝。”

“是嗎，老君，你是不是搞錯了。你是道教的始祖，他玉皇大帝算是你的徒孫都算抬舉他了。”

“是啊，你還記得當年他是怎麼登基的嗎？”

“記得記得。”如來緩緩說到。

二十八

那是天地初開女媧造人之後，眾生靈得天地之靈氣，紛紛修鍊。太上老君修行過程中，突然悟出道德之真經，率先成仙。老君升天之後，手書道德經一本流傳世間，得經文者潛心修行，大多都一正果或善終，得原文大都成仙升天。也是機緣巧和，一日，老群手書道德經被伏羲所得。伏羲自身已**皇，當然懶得修鍊，便將書稿隨手給了自己的兒子玉皇。

想這玉皇本是人皇之後，自有天地之靈氣，加以自小聰慧過人，不出三年，便將道德真經修鍊地如火純青，不到五年，竟然就修鍊成仙。

世上的事多有巧合，天上的事何嘗不是這樣。

玉皇升天那天，老君正在召集眾仙講經。玉皇一看，眾仙有坐着的，有躺着的，有變為人形的，還有未**形的，整個天庭是烏七八糟。想想道德經最核心的精華是“無為而治”，老君和眾仙根本不在乎這些。

但玉皇畢竟是人皇之後，骨子裏有天生的管人的**，對此甚是反感。於是，他只說了一句就扭身而退：“如果神仙都這樣不守禮節，那還怎麼以天為范？不如回我凡間修行去”

老君一聽，心想甚是有道理，連忙起身：“玉皇，且慢走。我有意留你下來，教眾仙禮儀，你意下如何？”

“弟子玉皇參見老君。”玉皇回過頭來：“弟子願意為老君效勞，只是怕眾仙不聽指揮。”

“這有何難，我賜你真金道德經一本，可保眾仙服你教化。”

“如此一來，弟子謝過老君。”作為王子，玉皇從小已習慣了別人給東西給他，雙手接過金經，只是禮貌性地道了聲謝謝。

“你過來坐。”待玉皇坐定，老君才正式跟眾仙講：“玉皇乃是我伏羲人皇之子，肯修行我道家之真經，成仙上天。今日所言又甚對，我決定讓他來教眾仙禮儀，從今日起眾仙可得聽從指揮。”

“謹遵老君法旨。”

不知道是玉皇從小受伏羲的影響，龍生龍鳳生鳳，生下來就會當皇帝，還是天生有此才能，總之，不出三月，整個天庭治理得是有規有矩，眾仙再也不散漫隨便。特別是眾仙對玉皇這後生之輩是發自內心的佩服，越來越喜歡聽他指揮。老君看到這樣，心裏甚是高興，乾脆把天庭日常事務交給玉皇打理，自己躲到三十三外天修行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一日，老君想起好象好久沒看到眾仙了，不知玉皇管理得怎麼樣，於是來到天庭。只見眾仙正在學習三拜五叩之禮，於是上前問道：“玉皇，我天庭眾仙皆平等，要學習此三拜五叩之禮何用啊？”

“老君，弟子觀三界之內，佛有佛祖，地有人皇，只是我天庭尚少一天皇。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我想天庭日後要在三界之內更有威望，理應選一天皇，帶領眾仙有所作為。”玉皇非常低卑地說：“我與眾仙商量，待眾仙學會三拜五叩之禮，就去三十三外天工恭請您老人家登基做天皇。”

“天皇，這個事情我沒想好。”老君覺得很突然：“容我慢慢想來。你說我要是真的當了天皇，那跟我一起修行的那些兄弟，見了我不是全部都得三拜五叩，這個我一下子接受不了。”

“老君，這可是眾仙的想法。”天皇回過頭來，對着眾仙說：“今日就是好日子，不如我們就恭請老君登基做天皇。”說完，帶頭跪拜。

只見眾仙齊齊跪下，大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事已至此，老君已是沒有後路可退，只好坐下，接受眾仙的叩拜。

天庭終於走上了正規。根據玉皇的建議，按照人間的那套，老君一一賜封了眾神，這個封為將軍，那個封為文臣，特別把玉皇封為“二皇”，取意第二天皇的意思。並將天庭取名為“靈宵寶殿”，喻意超越靈山的意思。

雖說是當了天皇，但天庭的大小事務老君還是不太熟練，幸好天皇從中周旋，幾年下來倒是平安無事。

沒有差別，大家在一起就沒有什麼矛盾，現在有了差別了，同樣的夥伴，有的被封為大學士，有點只是被封為個小官吏，矛盾一下子就出來了。再說，人心不足可吞象，其實神仙何嘗不是這樣。時間一久，那些緊跟着玉皇做事的神仙，就開始心中琢磨，我們天天這麼辛苦，也多得不到什麼，於是，就開始鬧些小矛盾，故意搞出點事來。甚至直接鼓動玉皇，說天皇應當由玉皇來當，老君何必佔着個位置。

今天你一個小報告說他不好，明天他一個小報告說你不好，眼看着和睦相處的天庭因為官職待遇搞得一團亂麻，老君覺得累、覺得煩，也實在想不出什麼更好地辦法來處理。

終於有一日，兩個兒時放牛的夥伴，一起升天的知心朋友，因為一件小事在靈宵寶殿上當眾打了起來，老君一氣之下，把玉璽一扔：“我不當這什麼天皇了，有誰願意當誰去當。”

這下子天庭可亂成一團了。眾仙商量來商量去，除了玉皇還真沒誰能夠當得了這個天皇，雖說玉皇法力低微，但畢竟是人皇之後，出身好，比起眾仙什麼這個精那個精來說算是出身最好的了，再加上就他書讀得最多，不選他，還真沒有什麼合適人選。最關鍵的是，這麼多年來，讓他管也管習慣了，一下子選別人恐怕還真不習慣。

於是太白金星帶頭提議，眾仙一致同意，第二天一早朝，眾仙就把玉皇按倒在龍椅上，行了三拜五叩之禮，讓玉皇正式當了天皇。

本來老君那天只是氣話，沒想到話一出收都收不回。這下子才反映過來，這裏面是不是玉皇在搞了什麼鬼。但苦無對證，再加上當個破天皇也真是累人，老君也就算了。

當然，老君畢竟是老君，玉皇還沒膽大到讓他行三拜五叩之禮的地步。登基當天，玉皇就下旨，封老君為太上皇，把三十三外天封為老君的封地，專門建造了兜率宮給老君修鍊，取“都可以率領的意思”。

天上的變化，人世間豈能一下子就知道，人世間還是供奉着老君的道像，玉皇人們聽都沒聽過。剛開始還沒什麼，時間一久，這天庭一些喜歡生事的人就報告了，說什麼現在既然是玉皇掌管天庭，為什麼人們不供奉玉皇的道像。

每個人畢竟都有虛榮心，玉皇想想這也有道理，於是派眾仙下凡，一番遊說下，凡間的道觀大多都改供奉玉皇了。這樣一來，老君就有點生氣了。但又不好說什麼，畢竟人家現在是天皇了。

於是，矛盾就這樣產生了。

但與後面發生的事情相比，這還只是小菜一碟，讓老君下定決心要爭奪回皇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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