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殺機震懾毒婦心
虎子冷眼旁觀，肺都要氣炸了，這滾刀肉看來要自己動刀了。
站起來向五爹、子瀾以及旁邊列席的老火頭和萬木匠拱了拱手，“既然王老寡婦要按規矩來，那今天我們就談談規矩。”
一句王老寡婦差點將七嬸氣得七竅生煙。誰在她面前不是客客氣氣。
“摸天台原本是萬家的領地，災年看在鄉親份上讓我們入住。”
“我們這些外村人就得知道感恩，不能不知自愛。”
“你個老寡婦，厚顏無恥，撒潑打滾將原本主人趕出去，鳩佔鵲巢，這事，不論按哪裏的規矩都會被人唾棄吧？”
“現在，王老寡婦，我以摸天台管事的身份，命令你退出青磚瓦房。”
“除此之外，擇日，你們王家主事必須帶你去向被擠出去的萬貴栓大叔賠罪，並附上租子。”
七嬸猛地跳起來，眼睛一翻就想撒潑。
“另外，自從搬來摸天台，你王老寡婦什麼活都不幹，我們可不想養閑人。既然你是余家坪王家人，那麼在摸天台不歡迎你的情況下，我會派人送你回去。”
“你敢！”七嬸色厲內荏瞪着虎子。
“不敢？老子連官倉都敢搶，老子連人都敢殺，驅逐你這麼個噁心的老寡婦，你覺得我不敢？”虎子眼睛圓瞪，攝人心魂。
“即……即使你敢，我就賴着不走，你奈我何？”七嬸梗着脖子，咽了口口水。
“哼！老子奈何不了你？來寶！”虎子大喝一聲。
“在！”擠在門外圍觀的來寶連忙跑進來。
“你帶幾個人去台下挖個三尺見方的土坑。她不願回余家坪，那就送她回老家。”虎子每一個字都帶着殺氣，冷得彷彿冰渣。
門口眾人全都心驚膽顫，第一次看虎哥發火。
“好！”早就看老寡婦不爽的來寶以為真要活埋她，楞了一下就轉身叫上三個半大小子準備提鍬出門。
“別，虎哥，我們這不是開會商議嘛，思如是我兒媳，我怎麼會不愛她。不想用腰折就不用，怎麼打下肚子裏的孩子，聽憑你做主。”
七嬸終於明白，有人倘若不要臉，那麼自己的不要臉根本就不是對手。
來寶幾人停下望着虎哥，看他怎麼辦。
“去挖！”虎子決定了，這次一定要將這老寡婦收拾利索。
四個毛頭小子欸了一聲，慌忙找鐵鍬去了。
“你……你……”七嬸慌了，這人，不會真敢活埋自己吧？
“虎子……”看達到目的，五爹扮白臉準備替她求饒。
可惜，這白臉扮早了，虎子紅臉還沒扮夠，“五爹，摸天台可不是村莊，認真說起來已經是軍寨。”
“像這老寡婦，不聽軍令處處跟規矩作對。倘若人人學她，那我這管事還怎麼做？”
“放心，如今世道紛亂，活埋個把人根本不是問題。”
“我之前帶人偷官糧、搶官糧，之後又搶商糧搶商鋪，不論哪一條，抓到就是個死。也不在乎再背條人命，為摸天台除去這個害群之馬。”
看他真要活埋自己，王老寡婦徹底慌了，“五……五叔，駿爺，我可是王家的媳婦，你們可……可得為我做主啊。”
子瀾看出虎子的意思，冷着臉搖搖頭，“現在的摸天台，八村十三姓，都要聽從虎哥的。他作出的決定，我們小小王家還沒能力改變。”
“不……不……虎哥……”七嬸竟然一下跪在虎子身前，眼淚在眼眶打轉。
“我……我不是故意跟你……跟您為難，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我保……保證重新做人，保證聽您的話……”
看着鼻涕蟲一樣跪在自己面前的老寡婦，虎子反而真的生出了殺心。
碰到小人，要麼別惹，要麼，踩死！子瀾說的這話，萬里曾跟虎子講過，他也深以為然。
如今，這個瘋女人不要臉皮向自己求饒，倘若過後恢復元氣，隨時都可能給自己添亂。不說別的，只要透露自己做的幾件事，摸天台立馬就會被官兵剷平。
虎子的變化，子瀾第一個察覺，這個看不得犧牲，自認為當不了肉食者的虎哥，竟然在考慮殺人。
這一變化讓子瀾開心到骨子裏。
圍觀的所有人也感覺到了這變化，這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瞬間，幾十人都覺得虎子陰冷不可靠近。
七嬸也感覺到了，第一次，她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虎哥，思如向你求個情，看在棒槌的面子上，放婆婆一馬吧。”正在虎子殺與不殺思緒交戰時，思如膝行到他面前，重重磕了一個頭。
深呼吸一口，虎子咽了口口水。
就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準備殺了這人。並且，沒有一絲內疚，想的只是對棒槌和思如關係會不會有影響。
“行，給你和棒槌一個面子。王老寡婦暫時不送回家了。你的事，我會想辦法。”沒有說青磚房怎麼處理，虎子丟下兩句話就走了。
“五叔，駿爺，你們看，之前說的……”看他輕易走了，七嬸心裏反而沒底。
“這是你的家，規矩你說了算。”
五爹顫顫巍巍站起來，由子瀾扶着，頭都不回地走了出去。你不給老子面子，憑什麼指望老子給你擦屁股。
尋思一陣，七嬸找了個關係好的老媽子去喚來寶回來。
沒想到四個小子認認真真挖坑，說虎哥交代，必須挖好，哪天要用的時候也方便。
七嬸這才回過味來，自己囂張到管事頭上，犯了大忌。
這是要被殺給猴看啊。
連忙叫上兒媳將東西搬出青磚瓦房。然後一起去求五爹出面，連夜帶着一些禮物和租金，規規矩矩向被她擠出去的原主人賠罪。
做完這些，才可憐巴巴地坐在深更半夜室外的行李上，等待處置。
“虎子，怎麼樣，要我做白臉嗎？”子瀾笑嘻嘻地湊到虎子身邊。
“這女人，還是有幾分眼力。只是，肉里埋下這根刺，日後我睡覺可得睜一隻眼睛了。”虎子嘆了口氣。
“哼，要我說，你剛才倘若真將她埋了，好處絕對大於坏處。”
虎子搖了搖頭，自己還是不習慣剝奪他人性命，“去，按照普通人安置一下。讓婦女組長給她派活兒，不許徇私。”
子瀾點點頭，出去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