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015.
程眠前往劇組的時候，江輕斐正和岑綏進行Alpha之間的深刻交流，兩人坐在餐廳的包間裏，說話間曲嘉陽推門進來了。目光掃過偌大的包間僅有的兩個人，他不免有些意外。
“程眠呢？”
“他今天回劇組了。”
聽到這個回答，曲嘉陽簡直更意外了。以他對江輕斐的了解，這男人絕對不可能輕易將認知出問題的程眠單獨一人放走。可事實是江輕斐真的這麼做了。
看到曲醫生挑起的眉和露出震驚疑慮的眼神，岑綏很不客氣地笑了一聲，“你那表情和我一開始聽到他回答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不過不用很震驚，他說了，非常巧合，明天他要去常市出差。”
眾所周知，程眠在常市拍戲。
曲嘉陽：“老子該替你家公司操心才對。”
岑綏微笑：“也用不着，他說他家老頭子知道了事情經過以後，非常贊成他去保護他的Omega。”
曲嘉陽：“？”
曲嘉陽走到兩人身邊坐下，外套隨手扔在一邊的座位上，好奇的問江輕斐：“你爸他們知道了？”
江輕斐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從他第一天為程眠的發情期而拒絕去公司的時候他爸就知道了，他爸當時在畢助理那兒迂迴了半天也沒能問出個所以然來。畢灝是個實心眼，並且堅決的認為自己既然跟了江輕斐，就必須為江輕斐考慮。儘管一直都知道江輕斐和程眠以後肯定會結婚，但江父他爸對此什麼態度，他是不知道的。
畢助理腦補了一出大戲，生怕實話實說以後江輕斐他爸因為江輕斐‘沉迷美色不務朝政’而對程眠有偏見。於是不管江父問什麼，畢助理都是一臉無辜的‘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
沒辦法了，江父只能板著臉去問兒子。
彼時江父江母都在場，一聽說程眠出了這麼大的事，比江輕斐還慌。二話不說催促着江輕斐趕緊去陪自己的Omega，據說江母為此還上網了解了一下ABO這個新奇的世界，並為自己和老公量身制定了非常牛逼的信息素。
曲嘉陽聽得一愣一愣，“那他倆現在是什麼味兒的？”
江輕斐：“我媽是玫瑰味，我爸是雪松味。”
江輕斐又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她說小說都是這麼寫的。”
曲嘉陽：“……”
神特么小說都是這麼寫的，江伯母果然還年輕。
岑綏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笑的，捂着嘴放屁似的噗嗤噗嗤的笑：“真可憐，你們家就你這個Alpha味道這麼重。”
江輕斐撈起桌上的瓜子扔在岑綏的腦門上，冷笑：“你一個香菜味的Alpha憑什麼取笑我。”
曲嘉陽：“你們兩個味兒一樣重，也好意思互相傷害。還是Beta好啊，乾乾淨淨啥味兒沒有。”
兩顆瓜子齊齊砸在曲嘉陽腦門上。
…
程眠到達常市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警匪劇《死亡追擊》的取景地在常市有名的旅遊景點影視城，由於劇組經費實在不怎麼夠，所以給程眠他們定的住宿地點也不過只是普通的酒店而已。
程眠剛放下行李就給江輕斐發去了信息，與此同時還有一個小小的已經空了的保溫盒的照片，是程眠告訴江輕斐他把帶過去的小包子都吃了。
江輕斐靠在椅子上，先給他回了一個翹起大拇指的表情包，又問他：午飯吃了嗎？
程眠：還沒有。等齊澄樂來了跟他一起去。
江輕斐的手指點了點手機屏幕。
這個齊澄樂他倒是知道的。
《死亡追擊》裏的男一號，雖然看上去長得有點凶，但脾氣相當好。程眠的小腦袋沒撞壞之前，也會偶爾跟他提到齊澄樂。因為齊澄樂也有男朋友，程眠覺得他們倆之間非常有共同語言。
不等江輕斐說什麼，程眠便又道：你知道齊澄樂嗎？
江輕斐：知道。
程眠眯着眼睛看屏幕上的字眼，嘴裏不知道嘟嘟囔囔說了點什麼，緊接着便發出了靈魂質問：他可是個Alpha，我一個Omega和其他Alpha出去吃飯，你不緊張嗎？
江輕斐瞬間緊張了。
當然不是因為緊張齊澄樂是個Alpha。
而是因為怕程眠等會兒在齊澄樂面前說點有的沒的。
警鈴立刻在江輕斐的腦海中叮鈴鈴作響，江輕斐迅速給程眠撥去了一個電話，那頭一接通，江輕斐立刻問道：“就你和齊澄樂嗎？金寶寶去不去？”
完全不等程眠回答，江輕斐立刻又道：“帶上金寶寶吧。”
“幹嘛。”程眠揉了揉臉，藉機擋住臉上的笑，他壓低了聲音小聲道，“但其實他是Alpha也沒關係啊。”
江輕斐一本正經：“有關係，AO授受不親，你倆還是離遠點。”
程眠毫不猶豫地將江輕斐這樣的行為認作是吃醋，但他忍着心裏那點小小的開心，裝模作樣嗯了一聲。然後扭頭去找金寶寶了，同一時間已經收到江輕斐信息的金寶寶忍不住挺了挺身板，瞬間感覺重任加身，他作為程眠的經紀人，必須擔負起來！
金寶寶的手指在屏幕上狂點：江先生您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程眠的！
收了手機，他便看到程眠迎面走來。金寶寶的臉上露出笑容，“吃飯去是吧？走。”
*
齊澄樂以前是個十八線小糊咖，他身高一米八三，長相稱不上多麼精緻，但非常乾淨。只不過齊澄樂小時候跟人打架在眼角處留下了一個疤。他將此當做自己是男子漢的認證。
或許是因為疤痕顯得他比較凶，加上齊澄樂本身也不喜歡那些情情愛愛的偶像劇，所以這一次他爭取到了《死亡追擊》的男主角。說到這個劇，真是齊澄樂本人爭取來的。據說當時導演找不到投資走投無路都快放棄了，齊澄樂一眼看上了劇本，跟着導演來來回回求了不少公司，最後又看中了程眠，終於將劇磕磕絆絆拍了起來。
齊澄樂對於程眠這位出演受害者的小配角相當喜歡，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同類之間的吸引。總而言之，在劇組的大部分時間，齊澄樂都是和程眠一起玩的。
齊澄樂完全可以算作是程眠在圈內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齊澄樂來到酒店放下手中的行李便去找程眠了，將自己家鄉的特產小吃遞給程眠，便招呼着人去吃飯。齊澄樂就一個人，他的經紀人和助理都還沒到。目光在房間裏轉了一圈，看到了正在玩手機的金寶寶，他隨口道：“寶哥一起吃飯去啊。”
齊澄樂沒想過金寶寶會一起來。
以往他和程眠單獨去吃飯的時候，金寶寶一向都是不與他們一起。
倒是沒什麼特別的理由，金寶寶單純的想點個外賣或者讓程眠帶飯回來在酒店吃，因為他想打遊戲。
除了工作之外，遊戲是金寶寶的全部。
所以當話一出口，金寶寶二話不說立刻點頭應下時，齊澄樂可震驚了。他心想，金寶寶今天這是吃錯藥了還是徹底把遊戲戒了？
心中好奇，齊澄樂也沒藏着掖着，一問便得到了金寶寶的回復：“這不是肚子餓得難受嗎？嘿嘿，我就厚着臉皮跟你們一起去了，可別嫌棄我啊。”
“這有什麼？我現在有私房錢了，寶哥可千萬別跟我客氣。”
就這樣，三人同行找了一家火鍋店，準備慢慢悠悠吃到傍晚去。
雖說三人中有兩個是演員，但這兩位都自認小糊逼，完全不在意大堂和包間的區別。齊澄樂和程眠坐在一起，兩人一坐下就開始說悄悄話。
金寶寶看到這樣的畫面，眼角突然一跳。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做了一件不能被原諒的事情！
他以前應該一直跟着程眠的，你看看齊澄樂和程眠這股親昵勁兒，沒十次八次是絕對到不了這種程度的。這要是被程眠他男朋友看到……金寶寶心臟咯噔一聲，變得無比緊張。
當然了，金寶寶也不是懷疑程眠，他只是猜想齊澄樂該不會因戲生情看上程眠了吧？
金大經紀人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不動聲色的用屁股一挪一挪挪到了程眠的身邊，語氣裏帶着幾分假裝的驚訝，他笑着問：“你倆看什麼呢？竟然看得這麼認真？”
突如其來湊過來的腦袋簡直嚇了齊澄樂一跳。
他捂着心臟突然漲紅了臉。
時刻關注他的金寶寶瞬間緊繃了身體——
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齊澄樂到底瞞着他跟他家藝人幹什麼呢！
腦袋裏玲玲作響的金寶寶直接一屁股坐在程眠身邊，非常不客氣得將大腦袋擠了過去，“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程眠嫌棄地將他腦袋推開，但是卻沒多想，淡定自若地將手機往金寶寶的面前一擺。
金寶寶一低頭：
[那誰家的Alpha出軌了！而且還為了一個Beta拋棄了他的Omega。天吶！原來AO信息素之間的契合度真的說明不了什麼！]
下面是各樓的討論。
1L：我早說了，我和我的Alpha雙A戀，完全不擔心什麼信息素契合度的好嗎？
3L：二樓怎麼又被吞啦？說一句，我和我Omega之間的契合度不到1%。
4L：渣A渣B，給爺死！
……
金寶寶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緩緩的啊了一聲。
他家藝人帶着齊澄樂看這什麼ABO論壇？
齊澄樂甚至還津津有味，非常起勁？
這是怎麼回事？
有那麼一瞬間，金寶寶的腦門上掉了一個個的小問號，將他的腦袋團團圍住。他用迷茫又怪異的目光像X光線似的不停在程眠和齊澄樂身上來回打轉。
程眠是認知錯誤，對於自己在ABO論壇看八卦表現得相當淡定。畢竟對於他來說，這才是他所認為的最真實的世界。與程眠的平靜完全不同的則是齊澄樂。像是被家長發現了自己一直隱藏起來的小秘密，在接收到金寶寶的視線時，齊澄樂的臉漲得跟猴子屁股一樣紅。
剎那間，金寶寶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不動聲色的，順着ABO論壇上的發言真情實感的指責這一對出軌的渣A渣B，然後反問齊澄樂：“澄樂你怎麼看？”
不用等齊澄樂說話，程眠便直接道：“樂哥已經發表看法了呀，喏，1L那個雙A戀的就是他。”
齊澄樂一臉尷尬：“……嘿嘿。”
金寶寶：“……”
草。
果然是這樣。
他說程眠撞壞腦袋就撞壞腦袋，認知出現問題也就罷了，但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出現一個ABO的世界觀。原來是因為有個假A在身邊。
金寶寶僵着一張臉，掏出手機給江輕斐發信息：江先生，關於程眠腦子裏為什麼會出現ABO設定，我好像有頭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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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澄樂：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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