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湖中異變
“大壞蛋！”
我敢說我從來沒聽過這麼好聽的聲音，清脆悅耳，再配上這副嬌俏微嗔的模樣。哪怕她話里的那個壞人好像指的就是我，還是聽的我心裏一盪一盪的，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深夜裏的口水聲格外響亮，我看到眼前的女孩雙頰上飄起兩朵紅雲，滿臉羞惱。
“我……”
我剛想開口解釋，眼睛卻突然麻癢起來，忍不住眨了眨。當再睜開眼時，我發現自己正站在床前，眼前的還是那個冷清清的屋子，但不要說那個漂亮女人，就是人影子也看不到一個。
“楚河，你怕是想女人想瘋了吧？居然都出現幻覺了。”
我拍了拍臉頰，忍不住自嘲起來。前兩年倒是有人給我介紹過對象，雙方交往的還不錯，但等到談婚論嫁的時候，對方父母張嘴就要二十萬彩禮。尼瑪，上個月村裏的李大強娶老婆也才花了五萬彩禮，這簡直是在搶錢啊，結果當然是一拍兩散了。
後來，我才聽人說，女方那邊是攀上了一根高枝，故意用高價彩禮把我嚇退。
我躺在床上，腦子裏東想西想，不時還閃過剛才那個美麗的身影，勾的心裏痒痒的，想着要是有個這麼漂亮的女人來做老婆，那該有多好啊。
第二天一早，我起來往魚缸里扔了一把飼料，就去做飯了。但等吃完飯回來，發現魚缸里的飼料都發泡沉底了，那條小鯉魚還是一口都沒動過，自顧自的待在缸底，不時擺動下尾巴。
“嘿，你這小東西還挺挑食的。”
我嘀咕了一句，到屋外頭挖了幾條蚯蚓，準備給小鯉魚開食。
蚯蚓這東西號稱萬能餌，只要是野生的魚類基本都會吃。但讓我沒想到是，我剛把蚯蚓扔到缸里，那一直沉在水裏不動小鯉魚突然躥了起來，一尾巴就拍在蚯蚓上面。結果好巧不巧的，這飛起來的蚯蚓直接飛到我的臉上。
臉上一團黏糊糊的感覺，弄得我一陣噁心。
而小鯉魚則浮在水面上，嘴巴一張一合的，那模樣就像是在笑話我。見我看來，它身子一轉又沉到水裏，尾巴拍起一團水濺在我身上。
“你二大爺的！”
我忍不住罵了一句，心裏感覺有些邪乎。這小鯉魚剛才的動作完全不像是那些傻傻的普通鯉魚，反而給我的感覺更像是一個發脾氣的小孩。
“小河啊，你在說誰呢？”
屋外突然響起我二爺爺的聲音，接着，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慢慢走了過來。
二爺爺是我爺爺的表弟，當初我爺爺被老虎叼走後，家裏只剩下孤兒寡母的，還是靠着二爺爺的幫助，奶奶才能把我爸養大。之後又教我捕魚的本事，我奶奶現在也住在二爺爺家裏，幾個老人相互作伴，可以說他們都是我最親的人了。
“這幾天不要去湖裏了！”二爺爺一進來就滿臉凝重的說道。
我愣了下，不去湖裏捕魚，那我們吃什麼啊？
二爺爺見我滿臉疑惑，長嘆道：“湖裏出現了一個大旋渦，水全部往裏面倒灌。今早上，王老頭和他兩個兒子去撈魚，全被卷進旋渦了！”
“什麼？湖裏怎麼會出現旋渦的！”我頓時就急了。
“誰知道呢，可能是龍王爺這幾天心情不好吧。我們先看看情況吧，暫時不要下水。”二爺爺說著，突然指着旁邊的魚缸，驚異道：“咦，這條魚……”
我看到小鯉魚不知什麼時候又浮到水面上，正盯着我們看，就像是在偷聽我們說話。見我們望來，它又一轉身沉了下去，看上去靈動的很。
“昨天湖裏撈的，這金鯉魚聽說罕見的很，應該能賣不少錢吧。”我解釋道。
“金鯉魚……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莫非……”
我看到二爺爺一下變得古怪起來，嘴裏也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突然轉身就往門外走去，看得我一頭霧水。
還沒走幾步，二爺爺又突然回過頭，他深深的看了眼魚缸里的小鯉魚，對我說道：“小河啊，這鯉魚好好養着，千萬不要賣！”
我見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連忙應了一聲，哪怕這小鯉魚能賣不少錢，但二爺爺開了口，我是無論如何也要聽的。更何況，這小鯉魚顯得十分有靈性，我也不太捨得賣出去。
等二爺爺走遠，我想着湖裏出現旋渦的事情，關了門就往村前走去。
村前的湖泊方圓有數十里之大，老輩人常說湖裏住了一位龍王爺，所以這湖就叫做龍水湖。
等我到了湖邊，周圍早就圍滿了人，對着遠處的湖水指指點點，只見湖中央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旋渦，我估計這旋渦的直徑起碼在十米以上，湖水不斷往裏面倒灌，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我的么兒啊！還有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你們咋就把我扔下了啊……嗚……你們快點回來啊！”
人群中有個老太婆癱在地上又哭又鬧，聲音凄慘的很。我認得這人就是王老頭的婆娘李春花，聽說今早天還沒亮，王老頭就和他兩個兒子划船去湖裏撈魚，結果水裏突然出現個大漩渦，把他們連人帶船全都卷進去了。
旁邊有人說可能是前幾天下暴雨攪動湖水，打穿了湖底的一個地洞，湖水倒灌才形成了旋渦。
我不知道事實是不是這樣，不過湖裏出現了大漩渦肯定不能再打魚了。我跟着眾人安慰了李春花兩句，就準備回去和城裏的幾個朋友聯繫下，看能不能去找個工作。
結果出人意料的是，傍晚時候，那湖裏的大漩渦居然消失了，湖面平靜的就像是沒有發什麼過任何事。
這下李春花也不哭了，她大聲嚷着想讓村裡人幫她把老伴和兒子從湖裏撈出來。但誰敢啊，誰也不知道那旋渦會不會再出現，為了撈屍體把自己給搭進去那可就虧大了。
李春花見沒人幫忙，就使出了終極大招：錢能通神！
只要能撈上來一個，她就給兩千塊錢，全都撈上來那可就是六千塊。
在農村六千塊可不是什麼小數目，我也十分的心動，不過這種事冒的風險太大，再加上能撈出屍體的可能性太小，我最後還是忍住了。
但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村裡還是有五六個膽大的划著船跑到了湖中央，到處撒網。
村裡人開始還在湖邊看他們撈屍體，時間久了，也開始散去。就在我感到無趣，準備回家的時候，突然湖裏傳來一聲聲驚恐的吼叫。
旁邊也有人大喊着：“落水了！”
我嚇了一跳，連忙轉身，看到湖裏的那幾艘小船竟不停的打着轉。船上的幾個人也像是轉暈了，一個接一個的掉進水裏。
“啊……救命……”
船上的最後一個人張大勇叫了一聲，就像是沒站穩也跌進了湖裏。恰在這時，船上的電筒被他身子一撞，飛了起來，燈光斜照，我腿一下就軟了，我居然看到湖裏伸了一隻腫脹的手出來，正抓在張大勇的腿上，看上去就像是那隻手把他活生生的拽進了水裏。
接下來整個村子都炸開了鍋，有人哭，有人鬧，但反正沒人敢再去湖裏了。
身旁似乎有老人說這是龍王爺在立威，不準人再去湖裏捕魚。
隨着時間漸深，村裏的喧鬧也慢慢停了下來，村長出面說了幾句，大意是讓大家先回家睡覺，現在黑布隆冬的也沒辦法救人，要等天亮了再想辦法。
我此刻被那隻抓住張大勇的手嚇得夠嗆，我從小生活在湖邊，自然聽過那些水鬼的傳說，莫非那隻手就是水鬼在找替身？
我一路心神不寧的往家裏走去，剛進屋，魚缸里的小鯉魚像是受到什麼驚嚇，居然鬧騰了起來，濺到水花到處都是，兩隻眼睛還盯着我看。
“別鬧！”
我心裏正煩，隨手拿起一塊破布就罩在魚缸上。
誰知道這一下它鬧騰的更歡了，竟然開始撞起了玻璃。
“再鬧明天就把你做成糖醋鯉魚！”
我惱怒地說了一句，沒想到那小鯉魚竟像是聽懂了，魚缸里漸漸平靜了下來，弄得我十分驚奇，這小東西難道真能聽懂我說的話？還是說只是巧合？
我掀開破布，發現小鯉魚此刻正安靜的在水裏遊動，看着它的樣子，我不禁啞然失笑：“一條魚而已，怎麼可能聽得懂人話。”
我不再管它，洗漱完就上了床休息，或許是在湖邊受了驚嚇，我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朦朧間我似乎聽到有個男人在屋外大聲叫着我的名字，我本能的就想要答應。
這時突然耳邊傳來一個極好聽的女聲：“大壞蛋，不要答應！”
我一下就被驚醒，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
“又做夢了！”我苦笑一聲，看來剛剛那個女聲只是自己的夢境罷了。
這時，屋門外突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楚河，楚河，快點開門，！”
我愣了下，緊接着只感覺脊背發涼，全身爬起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張……張大勇……”